“頭，頭。”

隨行進來的趙兵聲音都開始打顫了。

李姝直接進入房中，我連忙跟上。

兩人在還帶有燒焦味道的房中蹲下，忍受著刺鼻的味道，旁邊跟著上來的消防隊隊長還直勸我們這地方剛撲滅火，空氣中有毒氣體太多，不能久待。

李姝給了他一個白眼：“少廢話。”

說完，便讓趙兵下樓叫來法醫(yī)。

趙兵點頭去了，這邊廂，李姝和我同時看著地上那八個燒的皮肉緊皺在一起的人頭，惡臭沖天。

“看來咱們猜的果然沒錯。”李姝道。

我嗯一聲：“只是目前還不清楚，外面死的那個是誰，如果是邱雯，那么莫妮就是兇手，如果是莫妮，邱雯就是兇手，不過從目前我們知道的線索來看，邱雯身為兇手的可能性要大的多，不過也不排除兩人是共犯的可能性，只是因為產(chǎn)生了矛盾，才窩里斗的。”

李姝點頭，忽然咦了一聲，指著床邊道：“那是什么？”

我扭頭看去，地面上，躺著十多顆黑亮的石頭。

從兜里掏出來手帕拿著，我走過去，撿起一顆在手心中，皺眉看了看：“這好像是莫妮帶的手鏈。”

李姝反看著我：“手鏈？”

我點頭：“今天來的時候，我看莫妮手上就帶著一串墨晶石手鏈，當時我和邱雯進來她出去的時候，也沒忘了從床上拿起來戴在手上。”

說著，我彎腰探下身子，找跟著過來的消防隊隊長借了個手電筒，打開將光照進床底。

床底下還有幾顆墨晶石。

一一撿起在手帕上，我走到李姝跟前，一言不發(fā)。

李姝也看了看：“這么看來，死者就是莫妮了？”

雖然聽了邱雯自述經(jīng)歷之后，我對她心有憐意，但事實就是事實：“嗯，有很大可能死者就是莫妮。”

“可恨，兇手這一把火直接將現(xiàn)場燒了個干凈。”我道。

李姝也點頭：“那我立刻就讓人全城通緝邱雯怎么樣？”

我想了想，然后擺手：“可以，不過把通緝令稍微放緩一些，因為邱雯還有一個繼母和弟弟在醫(yī)院，如果說活下來的是邱雯，那么她一定會去醫(yī)院送錢，或者將把自己逼到這種地步的繼母給殺了的。”

“那家醫(yī)院我記下來了，好像是市人民第五附屬醫(yī)院，你安排一下，咱們盡快的去那守著。”我道。

李姝急忙安排下去。

其實不用我說，她也知道，如果真是邱雯燒死了莫妮的話，那么她應該知道這件事瞞不了一天，很快的，她就會被通緝，如果說，她想要逃跑的話，那么，臨走前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一定會去醫(yī)院一趟的。

想到此，我和李姝同時下樓，在樓梯口看到趙兵和上來的法醫(yī)。

“頭，你們?nèi)ツ模?rdquo;

趙兵問。

李姝來不及回答，就道：“現(xiàn)場的采集工作就交給你們了，確認屋里面八個人頭的身份是否與死者相吻合。”

趙兵一跺腳，大聲說了是。

來到樓下，被我從火場抱出來的莫妮尸體已經(jīng)被送上了警車。

有好熱鬧的人群見警察來了，也不怎么怕了，光著膀子穿著汗衫褲衩就上來瞧熱鬧了。

人群中還有幾個記者。

“各位不要怕，經(jīng)過鑒定，這只是居民住戶用火不當，失手釀成的火災。”

一旁邊，一個被李姝安排說場面話的小警員巴拉巴拉。

我和李姝上了車子，兩人稍微歇了口氣，然后朝著市人民第五附屬醫(yī)院而去。

路上，李姝才給當?shù)氐木志珠L打電話，要求當?shù)鼐瘑T協(xié)助調(diào)查。

因為市人民第五附屬醫(yī)院并不在五云區(qū)，而是在隔壁的隨河區(qū)，所以李姝這個五云區(qū)分局局長想要征求隨河區(qū)警員協(xié)助，還必須要和當?shù)仉S河區(qū)分局局長打一聲招呼。

到了市人民第五附屬醫(yī)院門口，才下車門，旁邊就過來一個警司，領著七八個警員過來，近前看了看，不敢確認。

李姝看著他：“你是劉局長派來的么？”

來的警司一敬禮：“馮子通，聽候李局長差遣。”

李姝一邊領著我向醫(yī)院走去，一邊給馮子通安排任務，主要就是讓他帶人盯著醫(yī)院幾個人流量大的地方，一旦發(fā)現(xiàn)可疑人物，就立刻報警。

說著，她還將手機里，警局發(fā)過來的關于邱雯備案的身份證相片讓馮子通看了看。

馮子通仔細抽了兩眼，然后點頭，一拍胸脯，說了一句包在我身上之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這邊廂，和李姝進了醫(yī)院，來到護士站，到跟前了，還沒說話。

值夜班打著哈欠的護士便朦朧著雙眼，有氣無力問道：“你們有什么事么？”

此時正是凌晨三四點，正是人發(fā)困的時候，李姝上前一步，從懷里掏出警證：“我是警察，有事情要問你。”

小護士當時就激靈了，立刻恢復清明。

“邱···”話說半句，李姝回頭看著我：“邱雯弟弟叫什么？”

我道：“邱才。”

李姝便問小護士：“邱才病房在哪？”

小護士低頭查了查，然后道：“血液科住院部三層304號房。”

李姝聽了點頭，收回警證，和我一起朝著血液科而去。

兩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十多分鐘的功夫，來到邱才病房門口。

我上前疊指輕叩房門。

里面?zhèn)鱽硪魂嚬?，一個婦女的聲音傳出來：“誰啊？”

緊跟著，門打開，一個中年婦女探出頭，盯著我和李姝猛瞧：“你們倆是誰？”

我推開門進去：“警察，有事要找你。”

說著話，我和李姝已經(jīng)進入病房。

那中年婦女哎呀哎呀叫個不停，與此同時，病床上躺著的一個掛吊針的少年睜開了眼睛，看著走到床尾的我和李姝，臉上疑惑。

“唉，我說，你們兩個是誰，怎么進來了，沒一點禮貌。”中年婦女還喋喋不休。

我轉(zhuǎn)頭看著她：“你是邱雯的母親？”

中年婦女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然后哎呀一聲：“是不是那賤人在外面惹禍了？我跟你們說，我雖然是那賤人的媽，但我是后媽，俺們沒關系的，她要是有什么事，你們找她去啊。”

我撇撇嘴，對面前這個人厭煩到極點，先前逼邱雯賣身要錢的時候怎么不說你們沒關系。

“行了，別廢話，我們是警察，只是過來問點事。”李姝大概也看不下去了，便道。

“你們，是警察？”

邱雯后媽狐疑的看著我們兩個，有些不敢相信。

我看了看李姝，李姝也看了看我，兩人身上都烏漆抹黑的，瞧不清楚本來面貌，一時間，兩人都忍不住樂了。

“咳咳。”

干咳兩聲，李姝面上恢復嚴肅，掏出來警證在邱雯后媽臉前一晃：“還有什么疑問么？”

邱雯后媽看仔細了，連忙擺手：“沒，沒了，兩位警官，你們坐，坐下來說。”

說著，她還搬過來兩條椅子。

剛坐下，邱雯后媽便不停地旁敲側(cè)擊問我們到底怎么回事。

只是我和李姝都用一句沒什么大事來糊弄她，到最后，她也就放棄了，只不過言語之間還是竭力的撇清自己和邱雯關系。

眼見天亮時分，李姝接了個電話出去，不一會，站在門口沖我使眼色。

我會意，走出來，問她怎么了。

“趙兵傳來消息了，在邱雯房中發(fā)現(xiàn)的那八個人頭，其中七個，都是和之前七個被害人的DNA相吻合，另外，還有一個頭顱和被你救出來的那具無頭尸體屬于同一個人的基因。”李姝道。

“也就是說，這些人頭，的確是之前被害人的了。”我道。

李姝嗯一聲：“看樣子，邱雯一定會在通緝令還沒有撒出來的時候，來醫(yī)院一趟的。”

說著，李姝還看向了病房中的邱才與邱雯后媽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