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認罪。”
良久,任偉方才顫抖著聲音道。
我沖任偉做了個自己交代的手勢,就退在了一旁。
任偉深吸了口氣,然后吐出,開始一五一十的交代。
原來,任偉早有殺害劉琛的心思。
五號那天晚上眾人一起吃飯的時候,飯桌上,楊云和劉琛吵了一架,還發(fā)生了口角,暴脾氣的楊云更是說了句等著,我一定弄死你之類的話。
任偉聽在耳中,起了壞心思,飯局上,便開始思考殺人過程。
十二點五人全都分開之后,任偉打電話將劉琛騙到那條小路青磚摞前,用準備好的匕首,將劉琛給殺死,搬尸到警局,將已經(jīng)死了的尸體懸掛在警局大廳的吊燈上。
“慢著,你為什么一定要將死者弄到警局來,就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我打斷任偉話問道。
任偉搖頭:“其實我本意是想將尸體扔到門口,但是我到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警局當時根本就沒人站崗,門衛(wèi)睡著了不說,因為停電的關系,監(jiān)控也沒了作用,我又觀察了一會情況,當時在值班的你和王警官,都在房間里用酒精燈吃面,就壯著膽子,將老劉尸體掛在了大廳里。”
華展和楊云等人都倒吸冷氣。
“我記得韓芳說過,和你通電話的時候,你曾經(jīng)說過一句雨過天晴,正義的花朵會在最適合它的地方綻放,是什么意思?”我問道。
任偉咬牙道:“老劉生前利用職權,撈了不少的油水,我找他周濟并說不告發(fā)他,他還羞辱了我一頓,我懷恨在心,就把他殺死扔到警局,因為那條小路很隱蔽,沒有多少人知道,利用那條路,我可以做出假證據(jù)來,老劉他老婆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說實話,我也被嚇了一跳,但冷靜下來,就回了那句話,也算是給老劉一個懲罰。”
“哼,說到底,你不過是沒有得到利益,恨意引起的殺心罷了。”我冷笑。
任偉絲毫不反對:“沒錯,是這樣不假,但是我卻親手懲罰了一個不合格的警察,我的出發(fā)點,是高尚的。”
“別廢話,繼續(xù)往下說。”我道。
任偉哼一聲,接著道:“其實我本來不想殺老劉的妻兒的,但是她們卻聽到了我的聲音,我沒辦法,這是她們逼我的,雖然說一時半會因為老劉的死他老婆反應不過來,但誰能說清楚以后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那為什么你當時不殺了韓芳母子兩個,非要等到八號?”我道。
任偉呵呵:“我沒有那么傻,我心里也清楚,不比殺死老劉,匆忙間就去滅口的話,準備不足的我會在現(xiàn)場留下很多證據(jù),而且,我需要找一個頂缸的人。”
“所以你找到了華展成你的替罪羊?”我道。
任偉搖頭:“不,并不是這樣,我一開始,是打算找老楊的。”
旁邊楊云大驚失色。
任偉桀桀冷笑:“我準備了三天,做出了一個完美的殺人計劃,隨時就可以實施,我找到老楊的時候,他正和華展在一起,打牌也是我提起的,華展輸錢欠錢后也是我暗示他上門借錢的,他的那半盒萬寶路,也是我偷偷拿走的。”
“但是,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韓芳竟然沒有被我殺死,還要留下我的名字,我發(fā)現(xiàn)后,把她徹底殺死,但是字跡已經(jīng)寫了一半,等于說我的計劃完全被破壞,我想了一陣,想出來了一個好方法。”任偉神情有些癲狂,整個人好像是癔癥了一般。
“嫁禍華展,然后將所有不利的證據(jù)指向楊云?”我問。
任偉忙不迭點頭:“沒錯,沒錯,這就是我修改之后的計劃,完美吧,但我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八號那天晚上,楊云會找我出去唱歌,哈哈,哈哈。”
我仔細想了想,如果說,不是楊云八號那天突然想到出去唱歌,那么,等我調查了解之后,他怕是最大的兇嫌了。
這么仔細一想,渾身結結實實的打了個激靈。
不過也是任偉糊涂,做得越多,錯的越多這件事情他難道不懂么?既然現(xiàn)場有已經(jīng)留下了嫁禍給華展的證據(jù),卻非要作死自己回去修改現(xiàn)場,結果弄的漏洞百出。
“現(xiàn)在,把人犯任偉關押起來,等待法庭審判。”局長做出決定道。
兩個同事過來將任偉抓起來關進局里的拘留室內。
案子終于真相大白,之前被抓的華展楊云也都釋放回家,還帶著傷的陳紹則被送回醫(yī)院靜養(yǎng)。
忙活完一切,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快九點了。
大廳里,局里所有同事圍在一起,中間坐著局長,正給上面打電話報喜訊。
“廳長謬贊了,這是我身為警察局長應有的覺悟,與罪惡作斗爭,不死不休。”
一通場面話說完,局長掛了電話,看著我,臉上笑容掩蓋不?。?ldquo;小徐,這次你表現(xiàn)不錯,很好很好,讓我好好的露了一把臉。”
我微笑頷首。
局長拿起衣服,看了一下手表,道:“上面說明天會派人過來把嫌犯帶回廳里接受審判,讓我們寫一份報告,明天遞呈上去,小徐,這件事的經(jīng)過你最清楚,就交給你了。”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
“天這么晚了,大家都沒吃飯吧,走,我做東,今晚不醉不歸。”
聽了局長的保證,大家伙一聲歡呼,換上衣服后,結伴出了門,在警局不遠處一個中規(guī)中矩的飯店里慶祝。
一夜歡愉無話,醉倒被誰送回家的都不清楚。
第二天宿醉醒來時,已經(jīng)是中午十一點多了。
我忙起床洗漱,穿上衣服出門來到局里,同事們大多已經(jīng)忙碌起來。
看到我,一個前輩孫哥沖我打趣道:“大偵探,才起啊。”
我尷尬的撓了撓頭,這個外號,還是昨天晚上喝酒時杜姐叫響的,結果局里前輩們都這么叫了。
“局長在辦公室等著你呢,王哥已經(jīng)去了。”孫哥道。
我一愣,忙說了兩聲謝,跑了過去。
到跟前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硪宦曔M。
我推門進去,見房間里除了局長和王頭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穿著便服的女人。
我疑惑的用眼睛多看了兩眼,局長哦了一聲,道:“小徐,來,我給你介紹,這個是廳里過來帶走人犯任偉的李小姐,對了李小姐,說起來,這次能破了這個案子,多虧了小徐。”
姓李的女人笑著沖我伸出了手,我過去握了握手,在旁邊坐下。
那姓李的女人又接著和局長說起了話。
聊了大概一會兒,她便起身告辭,局長送出門,有十多分鐘方才回來。
等局長回來后,找我說了回話,并讓我盡快的將案件的報告寫出來,我聽了,識趣的退出局長辦公室,在自己辦公桌前寫案件經(jīng)過。
報告遞交上去,由局長將報告送到廳里,對任偉的審判,方才終于開始。
二十二號,任偉判決下來,將于今年的十一月份,執(zhí)行槍決。
事情完美解決,記者們也爭相報道這件案子經(jīng)過,因為局長的關系,我倒是跟著在報紙上露了幾次面。
很快的,在公關不遺余力的做事前提下,人們便忘掉了案子剛發(fā)時帶來的惶恐,重新恢復了正常生活。
我也因為這件案子中的表現(xiàn),被局長高看一眼,調進了局里重案組。
其實說是重案組,也不過剛組建沒多久,組里除了我,就只有王頭了,之前劉琛倒是其中一員,不過卻是因為資歷老才進來的。
時間推遲,某一個雙休日,我正在家里無聊看電視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我看了一眼,是杜姐打來的···
(09警廳連環(huán)殺人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