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石梁與宮墻鏈接縫隙中探出的巨型蜈蚣,通體成暗紅色,它那一對多節(jié)且極長的觸角在空氣中快速抖動,顯然是在試探著我們一行人的狀況。
在手電余光的照射下,我發(fā)現(xiàn)巨型蜈蚣的頭顱前部,有一雙金色的閃光小點,那正是蜈蚣的眼睛!
看清巨型蜈蚣的模樣后,我立刻發(fā)覺,剛剛那些從宮墻上方掉落下來的土球,很可能正是這只巨型蜈蚣所產(chǎn)的卵!
在巨型蜈蚣出現(xiàn)后,我們一行五人全都停止了動作,一個個屏住呼吸與巨型蜈蚣對視了起來。
這只巨型蜈蚣極有可能是潛伏在石縫當中,看守那些被它產(chǎn)在宮墻上的土卵,而剛剛放羊老金觸碰土卵致使幼蟲提前從卵中孵出,這才導致巨型蜈蚣被驚動從而探出頭來查看虛實。
見巨型蜈蚣與石梁上的放羊老金、何秉近在咫尺,我不由替他們二人捏了一把汗。
就在我們幾人想辦法應(yīng)對巨型蜈蚣時,石梁上的放羊老金突然大叫一聲,接著轉(zhuǎn)身便想要從石梁上跳下來。
巨型蜈蚣之所以停滯不前,是因為它認為我們幾人能夠?qū)λ斐赏{,這才停在原地打探我們的虛實。
而放羊老金轉(zhuǎn)身逃離的舉動,顯然打破了我們與蜈蚣之間的對峙,出于本能蜈蚣很有可能會對轉(zhuǎn)身逃離的放羊老金發(fā)起攻擊,從而來保證它與蟲卵的安全。
見狀,二叔對著放羊老金輕聲喊道:“呆在那,別動!”
可就在二叔話音落下的同時,石縫中的巨型蜈蚣突然弓起身子,將頭顱高高抬起,顯然已經(jīng)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見巨型蜈蚣做出攻擊姿態(tài),何秉大喊一聲,“跳下去!”接著縱身跳下了石梁。
放羊老金聽到喊聲,下意識想要跳下石梁,但石梁與地面之間三四米高的落差,顯然使生性膽小的放羊老金產(chǎn)生了一絲猶豫。
就在放羊老金出于本能猶豫不決時,石縫中的巨型蜈蚣突然嘶叫一聲,身子就好似一根弓箭徑直朝放羊老金激射了過去。
落地后的何秉,見此形式大叫一聲,“快他媽跳??!”
放羊老金在察覺到步步逼近的危險后,迅速跳下石梁,可就在他跳下石梁向地面降落的同時,巨型蜈蚣也已經(jīng)追了上來。
眼見放羊老金距離地面不足兩米,蔣若蘭架起突擊步槍,準備將放羊老金身后的巨型蜈蚣射殺。
可就在一瞬間,巨型蜈蚣陡然加速,竟在半空中銜住了放羊老金!
在制服放羊老金后,巨型蜈蚣身體快速回縮,直到此刻我才發(fā)現(xiàn),巨型蜈蚣的身軀竟然有一半還藏匿在石縫當中,換句話說巨型蜈蚣的身長最少也得在五米以上!
由于事情發(fā)生的太過迅速,以至于蔣若蘭竟沒有足夠時間瞄準,只能眼睜睜看著放羊老金被巨型蜈蚣銜著飛速上升,隨著放羊老金的慘叫逐漸變得模糊,巨型蜈蚣的身軀徹底隱入了石縫之中。
看著石梁與宮墻連接處的石縫,何秉又急又氣的說:“秦宮里怎么會有這樣的鬼東西?現(xiàn)在該怎么辦?快想辦法就老金頭兒啊!”
二叔在略微沉默了片刻后,收回羅盤對著何秉說:“何秉,把你的探陰爪給我。”
聽到二叔的話,何秉沒有多做猶豫,隨即將手中的探陰爪交給了二叔。
從何秉手中接過探陰爪,二叔將青銅短劍叼在嘴里,接著驅(qū)使的探陰爪抓住了上方的石梁。
見二叔要到石梁上一探究竟,我連忙將手中的狼眼手電遞了過去,“二叔,注意安全。”
將狼眼手電放進口袋當中后,二叔弓身跳躍,接著雙手并用借助探陰爪登上了石梁。
回收探陰爪,二叔一手掌劍一手打著手電,緩緩接近了宮墻與石梁連接處的石縫。
在石縫前觀望了一會后,二叔好像沒什么發(fā)現(xiàn),轉(zhuǎn)身對著我們囑咐了一聲后,二叔竟獨自進入了剛剛巨型蜈蚣擄著放羊老金退走的石縫。
見二叔進入石縫當中,我不由有些焦急,一是為二叔的安全擔憂,二是惦念著被蜈蚣帶走的放羊老金。
雖然不清楚放羊老金的真實身份,以及隱藏在他身上的秘密,但從將軍山一路走來可以看出放羊老金對我們并沒有惡意,反而還有幾次誤打誤撞的化解掉了我們所遇到的危機。
二叔進入石縫后,遲遲沒有出來,見狀,何秉顯得有些煩躁,幾次想要上到石梁查看,但苦于沒有探陰爪的幫助,始終無法攀爬上石梁。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隨著石縫處亮起燈光,二叔的身影終于從石縫中探了出來。
在將探陰爪丟給何秉后,二叔說:“你們上來瞧瞧吧。”
見二叔對放羊老金只字不提,我心中隱隱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隨后與何秉、蔣若蘭一起,先后借助探陰爪登上了石梁。
上到石梁后,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石梁的寬度遠要比我們從下方看起來寬的多。
石梁整體呈上寬下窄的形態(tài),上方的石梁寬度在一米左右,容納兩個人行走顯得綽綽有余。
來到石梁與宮墻的鏈接處,一條直徑在四五十厘米的縫隙出現(xiàn)在了我們面前??p隙的四面石壁異常齊整,看樣子應(yīng)該是古人故意修建構(gòu)造的。
等待我們?nèi)岁懤m(xù)走到縫隙前,二叔說:“進去吧,我走在前面。”
說完,二叔打著狼眼手電率先鉆進了縫隙之中,見二叔在前方開路,我的膽子大了不少,隨后緊跟著邁步彎腰進入了石縫當中。
走進石縫,隨著逐漸深入,石縫的規(guī)模漸漸變大,到最后竟然能夠使我們直立行走在其中。
看著四周圍整齊劃一的石壁,我暗自琢磨,這一定是古人刻意修建的暗道,至于其到底通向何方,我們一行人之中恐怕只有二叔知道。
就在我跟在二叔身后,緩慢向前行走時,石壁上的四個朱紅篆字,逐漸進入了我的視線當中。
在我左側(cè)的石壁上,四枚用紅色顏料涂抹在石刻凹槽當中所形成的篆字,顯得格外扎眼。
“往生甬道”
在古代陵墓當中,有一個極為重要的組成部分,那就是設(shè)在陵墓外圍的神道。
不過天衍秦宮修建在小雁嶺山腹之中,陵墓上方不設(shè)封土,所以神道也沒有出現(xiàn)在地表上,而我們此刻所處的“往生甬道”便是神道的縮小版本。信奉羽化長生的古人,往往會在陵墓中留下一條生門,其效果除去構(gòu)成風水布局以外,還可以供“往生”后的墓主人走出陵墓。
從這條往生甬道的出現(xiàn)可以看出,在其盡頭很可能還存在著某些建筑,而墓主人的棺槨也極有可能隱藏在其中。
走在我身后的何秉,在看到“往生甬道”的篆字后,說:“感情這還有一個墓中墓中墓?!”
何秉話音落下,身后又傳來了蔣若蘭的叮囑,“沈衍,你小心點。擄走金大爺?shù)臉O有可能是金眼蜈蚣,一種源自古巫咸國的奇特昆蟲。”
二叔在聽到金眼蜈蚣四個字后,身形稍稍停頓,接著在應(yīng)了蔣若蘭一聲后,繼續(xù)向前走了過去。
隨著我們不斷深入往生甬道,周圍的石壁上開始零星出現(xiàn)了一些金頭蜈蚣的蟲卵,這些蟲卵全都有一層薄薄的土殼包裹,在我們踩踏石壁發(fā)出聲響后,土殼中還會不時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摩擦聲,這顯然是那些還未完全孵化的金眼蜈蚣幼蟲所發(fā)出的。
看到零星遍布在石壁上的蟲卵后,何秉略顯驚訝的說:“我擦,這么多蜈蚣卵!老金頭兒不會讓金眼蜈蚣給吃了吧?”
聽到何秉略顯焦急的詢問,我下意識說:“應(yīng)該不會吧,金大爺可不是普通...”
我話剛說到一半,身前的二叔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瞪了我一眼,“李肅!你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從二叔的眼神和話語中,我聽出了言下之意,聯(lián)想到二叔之前囑咐我見到屈氏先祖干尸的事情不能對其他人說,我連忙閉上嘴巴,對著二叔點了點頭。
提醒過我后,二叔加快腳步,打著手電頭也不回的朝前方走了過去。
“也對,我總覺得老金頭有事瞞著咱們,不過他這次是被我強拉進古墓的,說啥也得救他!”
聽著身后何秉的嘟囔聲,我暗自慶幸,如果不是二叔及時打斷我的話語,此刻我很可能已經(jīng)將屈氏先祖和玉棺的事情說了出來。
埋頭行走過一陣后,金眼蜈蚣并沒有出現(xiàn),聯(lián)想到蜈蚣具有食肉的習性,我不禁為放羊老金擔起憂來。
按照蔣若蘭所說,金眼蜈蚣源自古代巫咸國,而巫咸國早在先秦時期就已經(jīng)沒落,難不成金眼蜈蚣是古人故意安放在秦宮中用來守護陵墓的?可與此同時,我心中也隨之升起了一個全新的疑問,那就是生活在秦宮當中的金眼蜈蚣,是依靠什么來生存以及繁衍后代的?
就在我為金眼蜈蚣的出現(xiàn)感到困頓不解時,在二叔的引領(lǐng)下,我們已經(jīng)走到了往生甬道的盡頭。
甬道盡頭設(shè)有一扇石門,不過此刻的石門已經(jīng)完全大開,看樣子應(yīng)該是被金眼蜈蚣破開的。
走出甬道,我們來到了一座被建造在石壁半空中的石臺上,從二叔手中接過手電,放眼望去,我差點沒有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嚇得喊出聲來。
在我們面前是一塊極為開闊的空地,從肉眼來看,空地的面積足有兩個足球場大小,而空地的上方竟然連狼眼手電都無法照射的到!空地上五座用山石雕刻而成的山峰顯得格外偉岸,山峰的高度全都在十米以上,從它們的布局位置來開,這應(yīng)該正是古人刻意仿造五岳建成的!
原本以為之前放有七星疑棺和銅甲尸棺槨的宮殿就是秦宮主墓,可令我想破頭皮都不曾想到,原來在宮殿之后竟然隱藏著一個規(guī)模如此巨大的空間。從占地面積來看,古人為了建造陵墓竟完全依仗人力將小雁嶺的山腹整個掏空了。對比起我們此刻所處的陵墓,之前的宮殿與黃巢墓加起來還不及它的一般大?。?/p>
看著眼前近乎奪天而造的景象,我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直覺告訴我,屈守源和爺爺、父親苦苦尋找的圓盤,以及屈家村被屠的真像,全都隱藏在這一望無際的真正秦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