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反對,也反對不了。
被取了十年陽壽,老黃卻好似老了二十歲,他說他會養(yǎng)著張翠云,不為別的,為了在外上學(xué)的兒子。
至于老李頭的那只狗,它什么也沒說,解綁后,獨自走出黃家,消失在夜色中。
“好了,你和我上樓!”
處理好一切,周大痦子對我點點頭,一步三搖的走在前面,向著樓上走去。
我趕忙跟上去,想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東西?
大黃也跟了上來,還頗有些討好的意味,一直沖我搖尾巴。
上到二樓,來到原本張翠云的臥室,周大痦子一屁股坐了下來,對我招招手:“坐啊!”
“能不用這個身體嗎,我看著別扭!”我有些無奈,一個老男人,聲音是女人,還老是挑眉掐蘭花指的,實在讓人受不了。
“受不了挺著!”
周大痦子翻了一個白眼,對大黃招了招手,道:“過來!”
大黃撒著歡,搖著尾巴就過去了,對于我這個對它搖頭的主人,它就和沒看見一樣。
“貪吃鬼!”
周大痦子彈了彈大黃的腦門,摸出一張符紙,揉成一團喂給了大黃。
大黃想都沒想,一口吞了下去。
喂完大黃,周大痦子側(cè)頭,對我道:“另外一個雞喉呢,拿來?”
“給!”
我從兜里摸出雞喉,遞了過去。
他接過后,直接喂給了大黃,喂完解釋道:“這里面是狗靈,說白了就是狗的一縷殘魂,經(jīng)過雞喉綜合后,非常適合喂狗吃!”
他這一解釋,我算是明白了,這玩意就相當(dāng)于狗狗的大補丸,吃了能讓狗變聰明。
怪不得我覺得大黃這兩天變得怪怪的,好像是聰明了很多。
不過也有后遺癥,里面的殘魂是那只老狗從身上分離出來的,如果沒有雞喉的綜合,大黃吃了只有一個下場,被那只老狗控制,難怪大黃怕成那副樣子?
“它怎么會成精,還回來報仇呢?”
說實話,我還是不太懂,要說胡黃白柳灰那幾大仙家我還能接受,畢竟從小聽?wèi)T了各種傳說,可狗成精,還回來報仇,我還真沒聽過。
“笨!”
周大痦子又白了我一眼,說《易妖》有云,犬不八年,雞無六載。
這種說法是指居家中飼養(yǎng)的雞犬禽畜,都不能養(yǎng)活的年頭太多,因為一旦它們在人類社會中生存的太久,每天都和人類接觸,人們說話它就在旁邊聽著,人的一舉一動也都看在眼里,漸漸通了人性,早晚必定成精成妖。
“那只老狗就成了精,不過它是為了報仇成的精,它的執(zhí)念太重,又去了車禍的地點,吸了一點老李頭的怨氣,所以才有黃家這場禍?zhǔn)拢?rdquo;
周大痦子說的條條在理,總結(jié)起來就是,那只狗狗感恩,心里念著的都是老李頭。
老李頭是出車禍死的,屬于橫死,橫死之人,陰魂會留在死去的地方很久,即便消散,也會有很重的怨氣。
那只狗恰好就找到了當(dāng)時出車禍的地點,又吸了老李頭的怨氣,機緣巧合之下,成精了。
“那你是誰?”
搞明白了原因,我馬上又問道,這也是我目前最想知道的。
“不告訴你!”
周大痦子又翻了一下白眼,我只覺得腦仁疼,想勸她換個人上身,哪怕就是張翠云都行。
“汪!”
沒等開口,大黃好似受驚了一般,猛地?fù)纹鹕眢w,對著外面吠了一聲。
“大黃?”
我立馬知道,肯定出事了,否則大黃不會這樣!
大黃沒理我,支棱著耳朵,那一對狗眼也睜得圓圓的,好像在傾聽著什么聲音!
“汪!”
下一刻,大黃又吠了一聲,直接沖了出去。
“跟上!”
我想都沒想就跟了出去,一定有事發(fā)生。
下到一樓的靈堂,老黃已經(jīng)把老爺子重新放在了靈床上,正和張翠云一起發(fā)呆。
大黃這時已經(jīng)沖入了夜色,我擔(dān)心大黃出事,也跟著向外跑。
在玫瑰村,除了黃家,我唯一熟悉的就是張茉。
老爺子詐尸時我給張茉發(fā)了短信,按理說,過去了這么長時間,她早就應(yīng)該到了,可她一直沒出現(xiàn)。
剛才太亂,發(fā)生的事情也太過離奇,我就把張茉忘在了腦后,現(xiàn)在想想,很可能就是張茉出了事。
跑出黃家大門時,大黃已經(jīng)沒了蹤影,我下意識就向著老吳太太家跑。
“沒在那邊!”
沒跑出兩步,周大痦子也跟了上來,他指的卻是另外一個方向。
“嗯!”
我點點頭,按照他指的方向跑,這個時候不適合問為什么,周大痦子明顯比我要強。
跑了幾步,我便發(fā)現(xiàn)村里的氣氛不對,黃家老爺子詐尸,跑出去八個人,這么長時間,竟然沒有回來查看的。
即便是害怕,也會弄出動靜來,可現(xiàn)在,一點動靜也沒有,村里靜的有些嚇人。
“在那!”
順著村里的水泥路跑了將近三分鐘,我看到了大黃,它守在一具尸體前來回轉(zhuǎn)著,不時發(fā)出一陣哀嚎。
那具尸體,正是離開的那只老狗。
等我們趕到,大黃繞著我倆不斷的轉(zhuǎn)圈,做出一副哀求狀,我看了一眼周大痦子,他皺皺眉,借著手機光,蹲下開始檢查。
半響,他站起來,對我搖搖頭道:“沒救了,而且魂被勾走了!”
“誰干的?”我馬上問道。
周大痦子再次搖頭:“我也不知道,誰會對一只狗的魂感興趣!”
“別傷心了!”
我蹲下來揉揉大黃的腦袋,安慰一句后心里卻有些不安,張茉還沒消息。
我馬上給張茉打了一個電話,通了沒人接。
我有些急躁,又打了一個,結(jié)果還是一樣,沒有人接。
“張茉?”
周大痦子也湊過來,問了一句。
“嗯!”
我點點頭,說張茉不接電話,同時也知道了一件事,看周大痦子的表情,他也認(rèn)識張茉。
“我們?nèi)フ宜?rdquo;
周大痦子想了片刻,立馬調(diào)頭,方向正是老吳太太家,和我想的一樣,他真的認(rèn)識張茉,并且知道張茉在老吳太太家。
大黃對著狗尸哀鳴一聲,也跟了上來。
五分鐘后,我們到了老吳太太家的胡同,路上我不停的給張茉打電話,始終沒人接聽。
“汪!”
剛走入胡同,大黃突然沖著前面叫了起來,隨著叫聲,一道白光陡然亮起,照的人睜不開眼睛,前面停了一輛面包車。
我下意識瞇起眼睛,伸手?jǐn)r在眼睛前,看那輛車停的位置,正好是老吳太太家門前。
“誰?”
我大喊一聲,眼睛卻慢慢適應(yīng)了光線,模模糊糊的看到車?yán)锩孀隽藘蓚€人,駕駛位是一個男的,副駕駛是一個女的。
沒人回答,車也沒法動。
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副駕駛的那個女人有些熟悉,便頂著車大燈射出的光向前走了幾步。
這一次,看的清楚了一些,我的火卻騰地一下升了起來,想都沒想便沖了過去。
副駕駛的女人對我露出了一抹笑容,又對駕駛座的男人說了一句什么,面包車陡然啟動,向后倒退。
我咬著牙追車,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把副駕駛上的那個女人拽下來。
可惜,面包車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后倒出了胡同,從另一面離開,最后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我彎下腰拄著雙腿,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心里面只有一個念頭,她又跑了。
周大痦子這時也追了上來,學(xué)著我的樣子低頭喘氣,很八卦的問道:“你認(rèn)識那個副駕駛的女人吧?”
我抬起頭,又望了一眼面包車消失的方向,說道:“她是我前女友陳可可!”
是的,坐在副駕駛的是陳可可,我沒想到在這里遇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