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完了,讓我來猜猜你的身份!”
我雙手交疊在一起,挑了挑眉,腳跟著翹起,音調(diào)也變得尖細(xì)起來,說不出的嬌媚。
我覺得有些肉疼,褚墨這是玩上了!
“問吧!”張茉始終是那種淡淡的語氣,不慌不忙。
“你來自苗疆吧?”我繼續(xù)用那種嬌媚的音調(diào)問道。
“沒錯!”
張茉的回答和我如出一轍,干脆利落。
“巫女?”我繼續(xù)問道。
“沒錯!”張茉再次點(diǎn)頭。
連續(xù)兩次得到肯定的答案,我反倒沉默下來,我能感覺到,褚墨似乎是在做著什么抉擇。
張茉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始終是那種淡然的樣子,似乎對于一切都不太關(guān)心。
“暗蠱!”
我這時抬頭,嘴唇嘟起,做出櫻桃小口的模樣,輕輕吐出了兩個字。
這副作態(tài)讓我有些蛋疼,放在一個女人身上,這么干只會讓人覺得可愛,可放在我一個大老爺們身上,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可我看見了什么,張茉的眼睛竟然亮了,多了一絲異樣的神采!
這幾天我看過張茉的眼睛,她的眼睛很特別,霧蒙蒙的,在里面始終看不到一絲感情波動。
可現(xiàn)在,她竟然因?yàn)楹唵蔚膬蓚€字變了神態(tài),暗蠱到底是什么?
沒等我想明白,懷里小狐貍那身火紅色的毛發(fā)再次炸了起來,那對殷紅的小眼睛也跟著睜開,小嘴一張,就要尖叫。
“張茉要動手!”
我馬上反應(yīng)過來,腦子里下意識回想起韓二寶那具爛成一團(tuán)的尸體。
張茉來自苗疆,還是什么巫女,又會放蠱,她如果動手,我會遭遇什么,顯而易見。
如果是弄玄的,搞一些詛咒或者鬼怪之類的,有褚墨在,我肯定不怕,可她要是放蠱或者下毒,我怎么防?
我這邊緊張,褚墨卻依舊不慌不忙的,伸手輕輕撓了撓小狐貍的下巴頦,小狐貍舒服的哼了哼,搖了搖尾巴,重新瞇上了眼睛。
張茉眼中的亮光也跟著褪去,又變成了那副霧蒙蒙的樣子,臉上卻綻放出一抹笑容,露出了兩個好看的酒窩。
這是她第一次笑,很純,很真,沁人心扉那種,甜到了人的心坎里,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笑起來這么好看。
“靈童!”
下一刻,張茉的嘴里蹦出來兩個字,我的身體一僵,撫著小狐貍的手也跟著頓了頓。
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個女人在玩聊齋,一個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狐貍,一個是來自苗疆的巫女,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你問我一句,我回你一句,你將我一軍,我在反將回去。
很明顯,無論是褚墨口中的暗蠱,還是張茉口中的靈童,都是兩人的秘密。
至于張茉為什么沒動手,我可不認(rèn)為她是心善,她對付韓二寶和那個黃七時,可是一點(diǎn)沒手軟。
她沒動手,我只能歸結(jié)為她沒把握,只有這樣,才解釋的清。
可兩個女人在這勾心斗角,我卻看的心驚膽顫的,萬一她倆擦槍走火,遭殃的是我!
我和張茉對視了半響,撲哧一聲,突然笑了,說道:“我癡長你幾歲,叫你一聲妹妹吧?”
“姐姐好!”
張茉也笑了,還是那么甜。
我看的有點(diǎn)懵,這兩個女人怎么說好就好了?
“哼!”
我還在想,身體突然一陣酸疼,好像有什么東西瞬間從身體中抽離,腦子也不好使,迷迷糊糊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天已經(jīng)將將亮了。
我還在韓家的靈堂,懷里的小狐貍沒了蹤影,張茉和褚墨全都不見了,韓星倒是在,他呆坐在老韓頭的靈床前,不知道想著什么!
“韓星?”我試探著問道。
“謝哥,你睡醒了?”
韓星回過頭,語氣很平淡。
“昨天?”
“昨天怎么了?”
我又試探了一下,可韓星好像忘記昨天發(fā)生了什么,眼中還帶著一絲疑惑。
“沒事!”
我擺擺手,故意轉(zhuǎn)移話題道:“出殯的事情準(zhǔn)備好了吧?”
“嗯!”
韓星點(diǎn)點(diǎn)頭,又恢復(fù)了那種呆滯的狀態(tài),看著靈床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這樣,我沒法提昨天的事情,不過有一點(diǎn)我可以確定,昨晚張茉和褚墨一定背著我達(dá)成了某種協(xié)議。
可惜,我暈了過去,對于這一切一無所知,唯一知道的便是暗蠱,靈童。
早上六點(diǎn),靈車到了,來幫忙的村民也到了。
出殯都有固定的步驟,我沒幫什么忙,只是隨著大流,按照步驟行事。
哭靈,火化,取骨灰,下葬,順便修韓奶奶的墳。
韓奶奶的尸體還在,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回到墳里的,不過這些都和我無關(guān),我關(guān)心的是張茉的態(tài)度。
她沒走,也出現(xiàn)在了葬禮中,葬禮結(jié)束后,她竟然又回到了韓家。
我想從側(cè)面打聽一下,可她的回答是滴水不漏,想問也問不出。
葬禮中間的時候還發(fā)生了一件事,韓二寶的死訊傳了出來,據(jù)說是心臟病,和韓星他家那幾口一樣。
對于韓二寶的死訊,韓星無動于衷,就好像沒聽到一樣。
下午兩點(diǎn),我到了家,大黃沖我又是搖尾巴,又是點(diǎn)頭的。
我揉了揉它的頭,又幫它檢查了一下傷口,恢復(fù)的不錯,沒什么大礙。
安撫好大黃,我突然注意到一件事,我好想有三天沒見到鄰居嬸子了。
鄰居嬸子嘴毒,好八卦,還好事,我這幾天就沒消停過,不是半夜回來就是凌晨出門,可鄰居嬸子竟然一點(diǎn)動靜沒有,這明顯不正常。
我走到墻頭扒眼望了望,隔壁沒動靜,門也鎖著,好像出了事。
“汪!”
大黃過來扯了扯我的衣角,沖著屋里點(diǎn)點(diǎn)頭。
“讓我進(jìn)屋?。?rdquo;
我揉了揉它的頭,其實(shí)它不叫我也得進(jìn)屋,昨天褚墨又上了我一次身,上午我是強(qiáng)撐著的,身上又酸又痛。
腦袋剛沾上枕頭,我便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有一只手摟了過來,把我擁入懷里,褚墨來了。
“昨天我和張茉達(dá)成了一筆交易!”
褚墨從后面貼了過來,在我耳邊喃喃細(xì)語著,“我不會暴露她的身份,她也不會招惹我們!”
我沒吭聲,可我怎么聽怎么覺得這事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吧?
“韓二寶也是那個勢力的代言人,除掉他,你暫時安全了!”褚墨沒管我,自顧自的說著。
昨天晚上她倆到底達(dá)成了什么協(xié)議我并不知道,唯一知道的便是,褚墨有事情瞞著我。
其實(shí)從始至終,她便一直有事瞞著我。
我就像是一個盲童,在她的指引下,在前面一點(diǎn)一點(diǎn)探路,至于前面是萬丈深淵,還是平底高樓,我是一點(diǎn)也不知道。
“你要相信我,我是不會害你的!”
褚墨還在我耳邊說著,說別的地方不敢說,可這十里八鄉(xiāng),沒有什么事情能瞞過她。
張茉不對勁,她早就知道;老王和韓二寶的事,她也知道;還有陳可可,她也知道是為了什么而來,之所以一直引而不發(fā),就是為了一勞永逸。
現(xiàn)在是收割的季節(jié),等到那個勢力收割完八種命格的人,至少也是一年以后,那個時候,即便是他們想找我,也已經(jīng)晚了。
“黃家、灰家服軟,起碼在咱們縣,沒有人會故意給你使絆子,你的名聲也傳了出去,也是時候出道了!”
褚墨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話里話外有種幽怨感。
我揉了揉鼻子,難道是我的態(tài)度不好,忍到這個姑奶奶了,我心里突然升起一絲不妙的感覺。
“還有,我替你在張茉那里求了一條本命蠱!”褚墨的語氣更幽怨了,手悄然下滑,掐住了我的要害。
“本命蠱?”
我的腦子里卻只有本命蠱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