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東??瓷先ヒ桓笔致裨棺约旱臉幼印?/p>
一個村民問他怎么了,他一臉悔恨地說道:“這些事情,陳老神醫(yī)早就已經(jīng)料到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爺爺早就料到?難道他早就料到了鬼送胎的事情嗎?
吳野狐他們也都是詫異不已,忙問鄭東海到底怎么回事。
鄭東海告訴我們,他奶奶當(dāng)年走墳地中邪,去找爺爺看過病。
這件事情在他家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跟我們講過了。
鄭東海說他記得很清楚,那是十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他還只是一個愣頭青。
他當(dāng)年陪著父親還有奶奶一起去看病,親眼見識過爺爺?shù)氖侄巍?/p>
爺爺幾乎沒怎么樣,就把他奶奶給治好了。
鄭東海的父親請爺爺吃飯,飯桌上閑聊的時候,爺爺或許是有些微醉,便對鄭東海的父親說,鄭東海官祿宮微隆,將來是要當(dāng)官的,雖然當(dāng)不了大官,不過也還算是官路順暢。
鄭東海的父親一聽這話,自然是十分高興,他早就聽說爺爺不僅能治邪病,而且能掐會算,既然他已開口,鄭東海的父親就想著借著這個機(jī)會給鄭東海問個清楚,于是便求爺爺給鄭東海算個命。
爺爺那天興許是真的高興,所以也沒拒絕。
可當(dāng)爺爺問了鄭東海的生辰八字,掐指算了一下之后,卻忽然面色一驚,便推托自己喝醉了要回去,對于鄭東海的事情,卻并不愿多說。
鄭東海的父親也算是個精明人,一看爺爺這架勢,就知道有事,求著讓爺爺把話說清楚。
爺爺一開始還推托,說是泄露天機(jī)是要折壽的,可最終還是沒有抵得過鄭東海父親的乞求。
爺爺最后還是對鄭東海的父親說,鄭東海十年之后會有一個大坎,如果跨不過去,他整個鄭家都要跟著遭殃。
鄭東海父親忙問該如何解,爺爺掐算了一下,卻是眉頭一皺,當(dāng)時說了一句莫名奇妙的話。
爺爺當(dāng)時苦笑了一下,說道:“老頭子我命該絕啊……”
當(dāng)時鄭東海一家也沒聽出這話是什么意思,爺爺便接著跟他們說,他只能算出鄭東海十年后會有大難,卻算不出更加仔細(xì)的事,只說到時候真感覺有什么不對,可以到石橋村去找他。
鄭家人聽了之后,也都是一臉茫然,他們雖然對這樣的回答并不能滿意,不過見爺爺已經(jīng)盡力,也只得作罷。
后來,鄭東海的父親得癌癥離世前,還不忘叮囑鄭東海要記住當(dāng)初爺爺?shù)姆愿馈?/p>
可畢竟這樣的話,誰都不可能天天念叨,所以時間一長,鄭東海便有些淡忘了。
直到剛剛聽我說起那鬼送胎的事情之后,他才猛然想到了當(dāng)年的事情。
聽鄭東海講了這些之后,那些村民們早已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都說我爺爺難不成真有未卜先知的神通。
其實,我對于爺爺有卜算之能,倒是深信不疑的。
因為鬼醫(yī)術(shù)本就是出自于岐黃五術(shù),山、醫(yī)、命、相、卜。
而這其中的“卜”,指的便是卜算!
鬼醫(yī)術(shù)中的卜術(shù),要比通常意義上的占卜要更加廣泛,包括易派九宮,斷易五行、奇門遁甲、太乙神術(shù)等卜類之術(shù),能以卜術(shù)預(yù)言、克應(yīng)、測字、讖詩等事。
我現(xiàn)在才剛剛接觸到鬼醫(yī)術(shù)的皮毛,修為僅僅還停留在最為基礎(chǔ)的“醫(yī)”術(shù)之上,至于這卜術(shù),暫時還并未接觸到,更不要說更為高深的“命”術(shù),與“山”術(shù)了。
聽方才鄭東海說,爺爺在幫他破難之前,自言自語出的那句“老頭子我命該絕啊”,當(dāng)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明白,看來早在十年前的那個時候,爺爺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算到自己的大限了。
其實,命數(shù)這種東西,是很難捉摸的。
所謂卜算之術(shù),也只不過是從常人無法捕捉到的命數(shù)信息之中,捕捉到對自己有用的東西,來進(jìn)行解析。
可是,連這些供卜算者解析的命數(shù),也都是如同風(fēng)中絮水中花一般,是飄忽不定的,一旦有外力的觸碰,原本既定的命數(shù),就可能會發(fā)生天翻地覆的改變,就跟蝴蝶效應(yīng)一樣,一發(fā)不可收拾。
所以,卜算之人,一般是不愿給自己算的。
雖說并不如卜算行當(dāng)里流傳的那句“算命莫算己,算己死無疑”那般夸張,不過,卜算之術(shù)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會觸碰到既定的命數(shù),以至于改變整個命局。
而爺爺當(dāng)時,也只是從鄭東海的命數(shù)中,看到了自己的命數(shù),知道等鄭東海出事的時候,他的大限已至,所以才會發(fā)出了那句感慨。
這時,一個村民問道:“村長,你的意思是說,這鬼送胎就是陳老神醫(yī)所說的你的大坎嗎?”
鄭東海面色陰沉地說道:“應(yīng)該沒錯,我覺得我能感覺到!”
這是鄭東海自己的命數(shù),論感覺應(yīng)該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可江雪卻疑惑地說道:“可是,到現(xiàn)在為止,那鬼送胎的事情,好像跟東海叔你并沒有什么直接的關(guān)聯(lián)啊……”
“這……”鄭東海剛才僅僅是憑借著自己的直覺,可江雪這么一問,他自己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
我心中也感覺有些疑惑。
爺爺?shù)牟匪憧隙ú粫鲥e,鄭東海的感覺也應(yīng)該真切,也就是說,鬼送胎的事情,真的是會是他鄭東海,甚至是他鄭家的一個劫數(shù)。
可是現(xiàn)在,為什么卻沒有任何跡象表明鬼送胎的事情是跟鄭東海有關(guān)呢?
我忽然感覺,好像有什么事情是被自己忽視掉了,像是映在水里的月亮一樣,看得見,卻摸不著。
我在腦子里仔細(xì)地思索著。
被我忽略的,到底是什么……
跟鄭東海有關(guān)的……
鬼送胎……
忽然,我腦子里猛地靈光一閃,一個驚人的念頭猛地閃現(xiàn)在了我的腦海里。
“不好!”我猛地驚呼一聲。
一旁的鄭東海吳野狐他們,都是不由一驚。
吳野狐急忙問道:“陳昭,你想到了什么?!”
我面色驚恐地說道:“小田!鄭小田!”
聽我說到小田的名字,鄭東海頓時便緊張起來,忙抓著我問道:“陳昭,你說什么?小田她怎么了?”
我剛剛忽然想到,為什么之前我在房間里看到鄭小田的時候,明明是覺得她身上有些不對勁,當(dāng)時卻又沒明白到底問題是出在哪。
我現(xiàn)在才忽然想到,當(dāng)時房間里雖然沒有開燈一片昏暗,可我分明是看到,鄭小田的肚子,是高高隆起的!
當(dāng)時我潛意識里只覺得鄭小田的體型奇怪,所以才會覺得她不對勁,現(xiàn)在我才明白,鄭小田她,多半是跟徐寡婦還有劉桂芳一樣,懷了鬼胎!
時間緊急,我并沒有跟鄭東海過多解釋,便對他喊道:“快回家!”
說罷,我不由分說,便跑了出去。
我一把拉開院門,院門外面依舊聚集了眾多的村民。
我沒有任何停留,一路向著鄭東海家狂奔過去。
我的身后,鄭東海江雪他們,也都跟了過來。
鄭東海的速度佷快,沒多久就追上了我,問我小田到底怎么了。
我只能老實說道:“剛才出來前,我看見小田回來了,她……她好像也……”
我不忍心再說下去,不過鄭東海卻已經(jīng)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的臉上立刻就露出了驚恐的神色,瘋了一般向著家里便跑了過去。
等我們火急火燎地跑回家后,鄭東海一腳就把院門踹開,急匆匆地喊小田的名字。
我們來到鄭小田的屋子里,卻沒有看到任何的人影,還有其他的房間也都一樣,都沒有找到鄭小田。
鳳姨聽到聲音,趕緊披上衣服走了出來。“東海,咋啦?”
鄭東海抓著鳳姨的雙臂,質(zhì)問道:“小田呢?小田在哪?”
鳳姨一臉茫然地說道:“小田她不是還沒回來嗎……”
看來方才我們出來之后,鳳姨根本就沒有跟鄭小田打上照面。
鄭東海急得跟瘋了一樣直抓腦袋,我的心中也已經(jīng)有了不詳?shù)念A(yù)感。
鳳姨看到我們這樣,也已經(jīng)覺得不對勁兒,都快哭了出來,抓著鄭東海問:“小田咋啦?小田到底咋啦?!”
鄭東海急得也不知道該如何跟鳳姨解釋好。
正在這時,后面吳野狐這才喘著粗氣姍姍來遲。
吳野狐一進(jìn)院子,便說道:“問過了,村里有人剛才看見小田往西邊去了!”
怪不得吳野狐會來遲,原來他是反應(yīng)夠快,料到鄭小田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在家,所以才去村民們那里打聽。
這一刻,我才忽然覺得吳野狐的心思,絕對是要比他看上去縝密得多,真不愧是一個跑江湖的老狐貍!
“西邊?”鄭東海不由眉頭一皺。
我也立刻反應(yīng)了過來,驚呼一聲,“不好,鬼池子!小田她去了鬼池子!”
事實上,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如此確定,我只知道,小田與鬼送胎有關(guān),而鬼送胎與鬼池子有關(guān),所以,我才覺得小田去了村子西邊,肯定是去了鬼池子了!
鄭東海一聽,二話沒說,拔腿便向著鬼池子的方向狂奔過去,我們也都緊隨其后,在漆黑的夜色下,向著鬼池子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