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江雪驚呼一聲,說我們要追的那個女鬼,該不會就在這附近吧。
可這四周空空蕩蕩,除了一片山林,什么都沒有,那個女鬼連個藏身的地方都沒有,肯定不會在這里。
吳野狐捋著胡須,看了眼四周,隨即便用食指將那根鬼門針托起,試著向前方移動過去。
接著,令人驚奇的一幕出現(xiàn)了,只見那鬼門針在半空中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礙了一般,竟是無法前進(jìn)分毫,而是在吳野狐的手指上向后推動。
我不由驚奇,忙問吳野狐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吳野狐面色陰沉地說道:“這周圍都被人布下了特殊的陣法,鬼門針受到了影響,所以才在這里停了下來!”
我立刻領(lǐng)會到了吳野狐話里的意思,“吳叔,也就是說,這里離那個鬼道士已經(jīng)很近了嗎?”
吳野狐點了點頭,說道:“應(yīng)該錯不了,這陣法多半就是那個人布下的!”
江雪看了吳野狐一眼,說道:“看來,你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嘛,不完全算個騙子。”
吳野狐脾氣也算是好得很,被江雪夸贊,立刻就眉開眼笑,“能得到江大小姐的夸贊,我吳某人真是三生有幸??!”
江雪輕哼一聲,說道:“油腔滑調(diào),我知道你對我爺爺?shù)氖逻@么上心是另有企圖的,你放心,如果你真能幫到我爺爺?shù)脑?,我一定會在我爸那里多幫你說好話的!”
吳野狐頓時激動萬分,趕忙說道:“江大小姐放心,江老的事情,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的!”
雖然我對江雪這種大小姐做派頂看不慣的,不過吳野狐畢竟是有求于人,所以我也不好多說什么。
得到了江雪的許諾之后,吳野狐簡直就跟打了雞血一般,頓時變得生龍活虎。
他環(huán)顧了一眼四周,隨即便從身上拿出了一把沙粒一般的東西,口中開始念誦起了咒語,“元始安鎮(zhèn),普告萬靈,岳瀆真官,土地祗靈,各安方位,備守壇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
這乃是道家的《安土地神咒》,看來吳野狐是想要借助這一方土地的力量,來追尋那女鬼的去處。
咒語念畢,只聽吳野狐大喝一聲,“搜!”
手中那沙粒猛地一撒,原本安靜的周圍,無端地刮起了一陣邪風(fēng),那漫天的沙粒被這股邪風(fēng)全部吹向了西面的方向。
“在這邊!”吳野狐喝道。
我心中泛起嘀咕,江雪也是一臉狐疑,“仙人指路?靠不靠譜?。?rdquo;
吳野狐篤定地說道:“放心吧,那邪祟從這里離開的時候,在空氣里留有少量的氣息,雖然法眼都無法分辨,不過這‘磁沙’卻能夠追尋到一絲蹤跡。”
我這才明白過來,這世間的一切,都是有著自己特定的磁場與磁性的,陰魂也一樣,而吳野狐手中的這磁沙,剛好便能夠以此來追尋那女鬼的下落。
我們向著西面的方向一路追尋,當(dāng)我們追出樹林之后,再次拋出磁沙的時候,那些磁沙卻沒了反應(yīng),直直地墜落了下來。
吳野狐說道:“出了樹林,那邪祟的氣息就被橫風(fēng)吹散了,這磁沙也沒用了。”
我向著四周環(huán)顧過去,一眼看到,遠(yuǎn)處的山間能夠看到有山路。
有路的地方,自然便有人。
當(dāng)我們順著那山路,一路向上,翻過了一座山坡之后,我們終于看到,在下方的山谷里,竟是一座不小的村子。
這里已經(jīng)不屬于我們鎮(zhèn)子,離我住的村子也有些遠(yuǎn),所以我對這里并不熟悉。
吳野狐看著眼前的村子,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連連道:“奇怪奇怪,真是奇怪!”
江雪好奇地問道:“老狐貍,怎么奇怪了?”
這一路上,江雪已經(jīng)給吳野狐起好了外號,吳野狐也不在意,最起碼比之前喊他吳夜壺好聽……
吳野狐指著下面的村子,說道:“這村子的地氣之中泛煞,分明是大兇之兆,可村子上方的云氣,卻偏偏呈五彩之狀,乃為大吉之相!如此這般古怪的風(fēng)水,我還從未見過!”
我鬼醫(yī)術(shù)的望術(shù)雖然也能夠查看風(fēng)水,不過我現(xiàn)在的修為有限,還不能像吳野狐一般看得透徹。
可即便如此,我也知道,空中的嵐氣,乃為地氣的映照,空中嵐氣的顏色,必定是要與地氣的吉兇之相相同的。
可這個村子卻同時具有吉兇兩種征兆,這完全就是自相矛盾的。
我隨即便說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說不定,這個村子之所以會出現(xiàn)如此怪異的景象,是跟那個鬼道士有關(guān)!”
吳野狐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這里離那邪祟消失的地方很近,又出現(xiàn)如此怪異的景象,絕對不是巧合!”
于是,我們便決定進(jìn)到村子里面一探究竟。
村口處,立著一個破舊的牌坊,一看就知道有不少年頭了。
那牌坊上面寫著“鄭家村”三個字。
這個村子的名字我聽過,我們村子里不少人也跟鄭家村的人有些親戚。
進(jìn)了村子,我的腦子里第一印象就是,普通。
這鄭家村看上去實在是太普通了,跟我們村子并沒有太多區(qū)別,如果不是吳野狐事先跟我說過這村子的風(fēng)水不對,我進(jìn)了這個村子之后,根本就不會發(fā)現(xiàn)有任何的異樣。
在村子里行走了一圈之后,我們所看到的,全都是一些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任何的異常情況。
連吳野狐都不由得捋了捋胡須,皺著眉頭連說奇怪。
正當(dāng)這時,忽然只聽旁邊的院子里傳來了一陣汪汪汪的犬吠聲,接著,一只大狼狗猛地從院子里竄了出來。
“?。屟?!”江雪嚇得花容失色,跳起來一把抱住了我的脖子,雙腿盤在了我身上。
那大狼狗上來就要往江雪身上湊,我趕緊背過身去,擋在江雪跟前,沖著那大狼狗大喝,“走開!”
一旁的吳野狐卻是異常膽大,見了那大狼狗,簡直跟見了親人似的,笑著就迎了上去。
那大狼狗見了吳野狐也竟然也不認(rèn)生,在吳野狐腿上蹭來蹭去的,別提有多親昵。
江雪卻仍舊是抱著我的脖子不愿意松開,差點沒把我給活活勒死,她的臉色嚇得慘白,看來真的是天生怕狗。
這時,院子里傳出了一聲叫罵,“死東西,給我回來!”
隨后,便只見一個中年婦女拎著個掃把從院子里走了出來。
那女人本來氣急敗壞的,一看到我們,臉上立刻就浮現(xiàn)出了一副笑容,“真對不起,沒嚇著你們吧,這個該死的大黃,我一個沒拴好,就給它跑出來了,實在是抱歉啊。”
吳野狐笑著說道:“不打緊不打緊,這大黃鼻子倒是靈得很,聞到生人的味就竄出來了,看家護(hù)院鐵定是一把好手!”
吳野狐一邊說,一邊捋著大黃背上的毛,大黃在吳野狐跟前,倒是歡實得很。
那女人笑著說:“說起來也奇怪,這大黃最見不得生人,一有生人路過,它就吠得很,可見了你卻親得很。”
吳野狐嘿嘿一笑,自嘲道:“可能是因為鄙人名字里帶著個狐字吧,都是犬字輩的,所以看著我才分外地親吧。”
吳野狐在江湖上跑慣了,這些逗人高興的話倒是張口就來。
那女人被吳野狐的話逗得大笑,“你這人可真幽默。”
隨即,那女人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頓時眼前一亮,驚訝地說道:“你……你是陳昭吧?”
我不由一怔,“你是?”
“我是你鳳姨??!這些年沒見,你都長成大小伙子了!”
聽到這個名字,我這才想起來,在我很小的時候確實是有個鳳姨,跟我家的關(guān)系好像還不錯,不過后來沒幾年,她就嫁出去了,平時也只有逢年過節(jié)才回村子里一趟,所以很少見到。
在我的印象里,這位鳳姨對我一直不錯,沒想到在這里能夠見到,倒是讓我感覺很是意外。
雖然這么多年沒見過,可鳳姨對我卻依舊是十分熱情,讓我心里一陣感動。
最后,鳳姨說既然到了家門口,非要拉我們進(jìn)去吃飯。
我原本是打算婉拒的,不過一旁的吳野狐卻已經(jīng)笑著替我答應(yīng)了下來,還一個勁兒地沖我使眼色。
我立刻就明白了吳野狐的意思,他是想借著這個機(jī)會,把鄭家村的事情打聽清楚。
于是,我便趕忙答應(yīng)下來。
鳳姨把我們領(lǐng)進(jìn)門時,指著江雪問道:“小昭,這是你女朋友吧,長得真水靈啊,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閨秀!”
我趕忙說道:“鳳姨,你誤會了,我們倆只是普通朋友……”
我跟江雪也才認(rèn)識兩天時間,說是普通朋友只怕都算不上。
鳳姨卻咧嘴一笑,“你真當(dāng)鳳姨看不出來啊,打我出來你們倆就抱在一塊兒,普通朋友能這樣?還不好意思,哈哈……”
說著,鳳姨也沒給我解釋的機(jī)會,便跟吳野狐笑呵呵地進(jìn)了院子。
鳳姨走后,江雪才說道:“你鳳姨什么眼光啊,我這種大美女,怎么可能會看得上你。”
我點了點頭,無奈地說道:“是啊是啊,你厲害,那你現(xiàn)在能把你的腿從我腰上放下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