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春在團委地位不低,接到秦浩電話時,他還納悶不已。
這位秦副書記前兩天不是還一口一句嚴懲不貸,像是和李巖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么今天突然就一改口風,如此反復無常,不像他的作風啊。
不管怎樣,在秦浩的努力下,一眾老師達成一致意見,將李巖的記過降低為警告處分,至于陳志軍三人,口頭批評一番即可。
院團委畢竟不是秦浩的一言堂,他倒是想免除所有懲罰,其他老師也不可能同意,該罰的還是得罰,否則以后豈不亂套。
李巖是第二天下午接到學院通知,得知只是警告處分,他猜到是秦浩起的作用,沒有放在心上。
相對而言,秦浩的日子就沒那么好過了,整日提心吊膽,一直到下午下班,確定李巖沒把錄音上交給校領導,這才稍稍寬心一些。
收了三萬塊錢,卻沒把事情辦好,再加上心里煩躁不安,秦浩并沒及時通知秦耀事情有變。
美術學院宿舍里,秦耀和高慶澤還不知道計劃出差錯。
按照原定計劃,今天工商學院就會公布對李巖的記過處罰,并通報整個學院,讓眾學生以他為鑒。
“慶澤,李巖現在估計已經知道自己被記過,你說他會是一副什么表情?”秦耀一臉幸災樂禍。
高慶澤很享受的點了根煙:“還能是什么表情,肯定愁的連晚飯都吃不下去了吧。”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發(fā)出暢快大笑。
笑罷,高慶澤眼珠子一轉,一個絕佳的主意又跳出來,說道:“秦耀,這次的事雖然辦得不錯,但咱不能大意,沒把李巖趕出學校之前,事情就不算完。”
很是認同的點點頭,秦耀頗有些犯難道:“除非李巖自己犯很嚴重的錯誤,否則要把他開除難度很大,我那位遠房叔叔恐怕也沒這個權力。”
“這我明白。”高慶澤瞇了瞇眼,雙眼泛出陰險的寒芒,走了兩步說道:“他不犯錯,我們可以逼著他犯錯!”
又是一番交頭接耳,他將第二個計劃循循說出,秦耀不時點點頭,臉上笑容越發(fā)燦爛。
以前秦耀沒發(fā)現高慶澤有多聰明,自從那晚被李巖坑了之后,鬼主意層出不窮,一個比一個陰損。
工商院男生宿舍里,老王三人在嘰嘰喳喳討論著處分的事,李巖沒和他們說的太詳細,只是告訴他們托關系解決了麻煩。
“老李,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要是不把幕后主使者挖出來,肯定還會有下一次,防不勝防??!”老王頗為傷神道。
陳志軍也發(fā)表了自己的意見:“我還是那句話,有九成九幾率是高慶澤那倆王八蛋干的,實在不行咱就找倆麻袋,找個機會套他們頭上,好好收拾一頓算了!”
老張一本正經說道:“太暴力了不好,咱是飽讀詩書的斯文人,我只想說一句,動手的時候千萬記得叫上我。”
李巖剛想張口,手機鈴響起,接了之后才知道,居然是秦耀打來的,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秦耀打電話給李巖,正是高慶澤的授意,是他計劃中的第一步。
“李巖同學,挨處分的滋味如何?是不是爽歪歪???”
聽到他的冷嘲熱諷,李巖不屑道:“如果你打電話給我是專門說廢話,那現在可以掛了。”
“等一下。”生怕李巖真掛了電話,秦耀連忙進入正題:“你心里應該清楚,為什么會被人舉報,還被工商學院嚴厲懲罰,如果不想再有類似的事發(fā)生,六點鐘在湖邊草坪不見不散。”
掛了電話,李巖將秦耀的邀約告訴老王三人。
下一秒,陳志軍沉聲說道:“絕不能去,秦耀不安好心,十有八九有埋伏!”
“不安好心是肯定的,不過我倒想去會會他,看看這家伙能耍什么花招。”李巖站在陽臺說道。
老張思忖片刻道:“那就一起去,萬一有事也好互相照應。”
四人很快形成一致意見,到了五點五十分出發(fā)。
臨行前,李巖心頭一動,忽然轉身說道:“老王,一會兒你站在后面,用手機偷偷錄像,我擔心對方有詐。”
老王點了點頭,拿出手機看了看,確定有足夠的電量。
湖邊草坪距離宿舍不遠,走了不到五分鐘就到達,遠遠看到高慶澤和秦耀站在一棵柳樹下。
“怎么,約老李出來,難不成又想比拼酒量?”
正所謂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老張倒是干脆,一見面就戳對方的痛腳。
果然,提及酒量比拼,高慶澤二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行了,廢話少說,找我到底有何事?”李巖直接開門見山,沒有絲毫多談的意思。
倚靠在歪脖子柳樹樹干上,高慶澤揚起一絲冷笑:“只要你向我誠懇道歉,并且承諾不再和夏沐接觸,我保證日后不會再找你麻煩。”
聞言,李巖眼睛一瞇,嘴角噙著冷笑:“如此說來,你承認是你在背后搞鬼咯?”
“我可沒這樣說,別想誣陷好人。”
高慶澤倒是相當謹慎,在言語上沒有露出絲毫破綻,讓李巖不免有些失望。
雙方雖無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但李巖看得出來,依高慶澤的陰險性格,不可能輕易放過自己,肯定還留有后招。
多長了一個心眼,李巖淡淡說道:“我不認為自己有錯,憑什么向你道歉?再者說,夏沐又不是你的私人物品,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和她接觸與你何干?”
“你……”
被堵了一句,高慶澤一時氣急,但一想到此行的目的,立刻就把心頭怒氣壓下去。
“李巖,有句話你應該聽過,窮不與富斗,你的底細我查的一清二楚,信不信只要我打幾個電話,就能讓你父母下崗失業(yè)?”高慶澤冷哼兩聲,咧嘴獰笑道:“沒記錯的話,你妹妹今年才讀高二,每年學費過萬,要是你家失去經濟來源,她還能繼續(xù)念下去?”
父母家人是李巖的逆鱗,高慶澤竟敢以此為威脅,李巖頓時暴怒,雙目充斥著紅血絲,如同一頭處于發(fā)狂邊緣的野獸。
“姓高的,你要是敢動我家人,我就是拼了這條命,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見他瞬間變臉,盡管早就做好心理準備,秦耀二人依然被嚇了一跳。
可一想到設定好的計劃,高慶澤還是硬著頭皮往前走了一步,惡狠狠道:“要么你跪下磕頭道歉,我放你一馬,要么我讓你全家不得安寧,兩條路你自己選!”
李巖死死盯著他,雙拳握得咯吱咯吱作響,身后的陳志軍三人也是怒不可遏,隨時可能撲上去拳腳相向。
看出他們四人已經快要忍無可忍,高慶澤添了一把火,笑吟吟說道:“怎么,拳頭握這么緊,想打我不成?”
說著,他還把頭湊過去,陰陽怪氣說道:“想打架盡管來,我就站這兒讓你打,有種打我一下試試,你不是很生氣嗎,是男人就快點動手啊!”
稍稍冷靜了一些,李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這家伙似乎很想挨打,難不成有受虐的畸形愛好?
此時高慶澤的頭距離他不足十五厘米,嘴巴嘰嘰歪歪不停挑釁,聽得李巖心煩意亂。
忍無可忍之下,他一巴掌狠狠扇在高慶澤臉頰上,將他打得原地轉了個圈,左臉頃刻間印下一個火紅巴掌,微微有些腫起。
挨了重重一巴掌,高慶澤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仿佛有幾百只蚊子圍繞在他耳旁,眼前金星一閃一閃,腳步都站不太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