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走到了跟前,他很有禮貌的對我說:您就是王詡先生吧?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拉開車上,略微彎腰,說:請上車吧。
“土哥,你先去衛(wèi)生院照看我干爹,我這邊你不用擔(dān)心。”事情發(fā)展到這個程度,已經(jīng)很明顯了,對方的手段想要弄死我,簡直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所以,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大膽的去就是了。
鉆入了轎車之中,那男子開車帶我離去,直奔市區(qū),到了市區(qū)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之后,帶我乘電梯,一口氣到達(dá)二十六層,這三鼎酒店在市區(qū)里非常上檔次,經(jīng)常出入這里的人,可謂非富即貴,我這種窮屌絲是從沒機(jī)會進(jìn)來過的。
在繞過了金碧輝煌的大廳之后,他帶我進(jìn)入到了一個小包間門前,隨后退去,我也不說別的,敲了敲門,里邊傳來一聲請進(jìn),我這就推門而入。
房間中的擺設(shè)非常簡潔,只有一張大辦公桌,桌子上只有一本書《孫子兵法》,房間西側(cè)有一口魚缸,而正東方向的墻壁上掛著一幅氣勢恢宏的畫作。
這畫作中的詩篇,正是曹操的《觀滄海》。
而我對面,一位留著大背頭的中年男子背對著我,坐在轉(zhuǎn)椅上,手中端著一杯清茶,頭也不回的說:你是王詡吧。
我知道,大人物都這樣,別的不說至少也得有點(diǎn)逼格不是?要是上來就一路小跑跟你握手,這能是大人物?我也不主動搭理他,徑自走到魚缸前,盯著魚缸里的水生物,回:對。
“可能你知道我是誰,也可能不知道我是誰,反正幾率各占百分之五十,不過這不是重點(diǎn),我今天讓你來的原因,是想讓你幫我做件事。”這個中年人聲音非常雄厚,感覺不像坐辦公室的那種人,更像是軍人。
我說:我都已經(jīng)站在這了,還有商量的余地嗎?
他一愣,哈哈大笑,頓時將椅子轉(zhuǎn)過來,說:說的好,看得出來你是聰明人,我喜歡聰明人。
我雙手一攤,表示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當(dāng)年家中老爺子參加抗戰(zhàn),曾在耗子嶺與一小股日軍激戰(zhàn)幾日,身中數(shù)彈,當(dāng)年他就在清涼寺那座臨時醫(yī)院里接受了手術(shù),但當(dāng)時醫(yī)療條件簡陋,老爺子腦中有一枚彈頭無法取出,如今年事已高,時常頭痛。”簡單的說明了情況之后,他又說:一句話,我需要尸香頭陀。
我說:你都有這種通天的本事了,還需要找我?guī)湍??你確定不是在拿我開涮嗎?
沒等他說話,我繼續(xù)說道:楊全泰的四指歸心是開始,之后的小事就不提了,死亡預(yù)言寄到我的家里,我差點(diǎn)被砸死。我干爹又被車撞,等我想克制你們的邪術(shù),去取尸香頭陀的時候,剛一到清涼寺里,你們的信鴿就飛過來了,我被你們玩弄于股掌之中,你現(xiàn)在說需要我?guī)湍悖?/p>
我什么水平,我自己太清楚了,可以說毛都不懂,在大佬身后高呼666倒是很擅長,簡單來講就是一條暫時沒實(shí)現(xiàn)夢想的咸魚。
這中年人笑道:恩,你確實(shí)很聰明,楊全泰的四指歸心,是我手下做的,但這么做的原因,是當(dāng)年楊全泰出賣了國家的軍隊(duì),如若不然,我家老爺子怎么可能會被包圍?若不是仗著耗子嶺復(fù)雜的地勢,如何能逃出生天?所以,楊全泰死有余辜!
原來這里邊還有這么一段往事。
他又說:那明信片也確實(shí)是我的手下寄出去的,不假。但你打了木樁之后,雖說房屋坍塌,你死了嗎?
這一句話倒是把我問住了,我擰著頭說:那是因?yàn)樘易踊貋砹?,如若不然我必死無疑!對了,桃子在哪。
他擺擺手指頭,示意我不要著急,說:桃子不回來,你也不會死,或許你會經(jīng)歷另一種躲避死亡的辦法,至于是什么,這個我猜不到。
“好,那我干爹呢?這明擺著開車撞,說的過去嗎?”我惡狠狠的盯著他。
他說:可你干爹現(xiàn)在有事嗎?這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你干爹并無生命危險,僅僅是腿部骨折,但卻無法幫你,所以說你沒得選。
我苦笑一聲,搖頭道:服!真的服!
原本我以為他們的目的是要害死我們,所以從楊全泰的四指歸心開始,一直各種計謀,我差點(diǎn)被砸死,干爹差點(diǎn)被撞死,我以為這是他們的計劃失敗。沒成想,人家壓根就沒想讓我們死。
直接把我們殺掉,辦法有一萬種,算不上高明,但能把我們玩弄于股掌之中,掌控我們的生死,這個就太厲害了,看來之前我還是低估了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真正的實(shí)力。
我說:有件事情我不確定你會不會告訴我,但我很想問一下,你們有如此的本事,你麾下更是聚集了奇人異士,為什么偏偏讓我一個什么都不懂的人,幫你去取尸香頭陀?我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對了,什么事情你都能想明白,你不會站在這里。”他走到魚缸前,問我:你很喜歡這里邊的魚?
我搖頭,說:那倒不是,只是不知道這里邊是什么魚,更不知道在大魚缸的旁邊,為什么還要放一個小魚缸。
他笑了笑,挽起袖子從小魚缸里抓了一條鯽魚,抬手扔進(jìn)了大魚缸之中,頓時那幾只大魚張開血盆大口搶作一團(tuán),幾乎是眨眼間,那條鯽魚就被分食了,在鯽魚死亡的水域中散開一團(tuán)血霧。
“這是食人魚。”他甩了甩手指上的水漬,坐回了轉(zhuǎn)椅上。
啪嗒一聲,他從抽屜里取出了一疊現(xiàn)金,應(yīng)該是十萬左右,放到了桌子上,說:古往今來,任何活動都需要有經(jīng)費(fèi),這些錢你拿著,不夠就跟我說,錢我管夠你花,我只要尸香頭陀。
我說:尸香頭陀我不知道怎么取,我干爹沒跟我說過這個。
“啪!”一聲響指過后,房門被推開,桃子從外邊進(jìn)來,輕聲喊了一句:爹。
我剛開始一愣,心想桃子喊誰呢?再一看這中年人,頓時天旋地轉(zhuǎn),只覺得后腦勺被重?fù)粢幌拢铧c(diǎn)就要跌倒。
“桃子,你!”我他媽真是瞎了狗眼啊,幸好沒跟桃子一起去找尸香頭陀,如若不然,這直接就給人家一步做到位了。
桃子說:小詡,你聽我講。
“不要跟我說話!”我怒吼一聲,難以平息心中怒氣,看來這個桃子也是假的,我?guī)熥婧芸赡茉缇退懒?,因?yàn)樗阋幌履昙o(jì)的話,他現(xiàn)在估計都上百歲了,如果膝下有子女,一直好好照顧他,活個上百歲沒啥問題,可他一個人游歷天下,哪還有體力照顧自己?
現(xiàn)在想想,我和干爹真的是被人下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陷阱。剛開始收到明信片,以為師祖來信了。
后來發(fā)現(xiàn)是假的,但桃子來了,說是師祖收養(yǎng)的徒弟,這又讓我看到了師祖還活著的希望。
可現(xiàn)在桃子喊這個中年人為爹,我才知道這從頭到尾都是計劃,都他娘的是騙局。
我真想罵他十八輩祖宗,桃子來到我家的時候,為什么說能救我?為什么房屋坍塌的時候我倆恰巧就在床底下?那是因?yàn)槲毅@到了床底下,即便我沒鉆到床底下,桃子也有其他辦法,把我騙出屋子,總之她來了我就不會死。
而那開拖拉機(jī)撞我家墻壁的,或許根本就不是機(jī)器故障,而是故意為之!
這計劃太他媽恐怖了。
什么死亡預(yù)言,都是這個一手遮天的男人,自己設(shè)計出來的計劃,有錢就是任性,就是可以動用這個社會上太多的資源,就是可以把我這個窮屌絲玩弄于股掌之中。
中年人揮揮手,讓桃子先出去了,他看的出來我的情緒很不穩(wěn)定,這就說:你跟我來吧。
他帶著我來到三鼎酒店的頂層,我倆坐在天臺上,旁邊是服務(wù)員在泡茶,還沒泡好就能聞到茶香四溢。
這一次,他親自給我倒了一杯清茶,說:跟你說個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