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歡語氣還算和氣,長相也不兇惡,甚或還有點青澀。
但是那女子看著她,卻還是抑制不住的心底發(fā)寒。
那邊的三個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這個表面看起來和和氣氣的家伙,動手的時候可絲毫不像他外表這樣的。
“我,我叫徐玲。”那女子小聲道。
沈歡不語,示意她繼續(xù)。
徐玲看了看那邊的三人,目光一縮,忙又小聲道:“我以前也是慶縣中學(xué)的,我是14級的。”
沈歡倒是沒預(yù)料,道:“14級,還是高我兩屆的學(xué)姐了?”
徐玲扯出一個笑臉,點了點頭。
沈歡臉色卻馬上又冷了下來,“我現(xiàn)在不想扯這些沒用的東西,我就想知道,你們?yōu)槭裁匆獙η逋率帧?rdquo;
徐玲一顫,小聲道:“我要是說了,你會放過嗎?”
沈歡冷笑道:“看情況。”
話音落,他突然反手一掌。
一把匕首正好刺到掌心。
五指一收,抓住鋒銳的刀鋒,他轉(zhuǎn)過身。
剛才他是背對那三個人的,這時一個男子又悄悄了摸了過來,對著他毫不客氣就是一刀。
只是他卻低估了沈歡的能力,見他單憑手掌便拿住了匕首而且毫發(fā)無損,心頭大驚之下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沈歡又已是一腳踢出。
這一腳直接提到他的腿上,只聽咔嚓一聲,他的腿便向后反曲了回去。
那人隨即再次爆發(fā)出震天的慘嚎。
沈歡沒有理會他,又轉(zhuǎn)回身來,神色平靜的擺弄著手上的匕首,就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沖徐玲道:“你繼續(xù)。”
徐玲已經(jīng)面無人色,這時她們哪里還不明白,這個看似毫不起眼的高中生,已不能用變態(tài)來形容了,只能用非人。
不由自主,她聲音都起了哆嗦,“我,我…”
見她說話都不利索,沈歡嘆了口氣,再次道:“說吧,你們找人去抓清瞳,想干什么?”
徐玲突然一下子哭了起來,指著另外那個女的,“李翠,都是李翠的主意,她想把李清瞳帶到省城去做小姐。”
“嗯?”沈歡面色一沉,整個房間的空氣都為之一寒。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被他扇了兩耳光的女人,她的臉早已高高腫起,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沈歡深吸了一口氣,道:“繼續(xù)。”
徐玲不敢猶豫,她已經(jīng)完全被嚇瘋了,沈歡給她的壓力實在是太大,她連忙道:“我和李翠是打工的時候認識的,當(dāng)時她就在做小姐,后來,后來我也跟著她一起干了,前段時間她跟我說想再找?guī)讉€人進來,我,我就想到了李清瞳。”
“李清瞳剛來學(xué)校的時候我就見過她了,很漂亮,又知道她家只是一個鄉(xiāng)鎮(zhèn)上的,沒什么背景,于是我就找人打聽了一下,本來我們沒想過用這種方法的,但是我和她聊天,約了她好幾次,她都不出來,實在沒辦法了,我們才找的那些人。”
徐玲噼里啪啦一下子說完,然后小心翼翼的看著沈歡。
沈歡怒極反笑,“李清瞳是很漂亮,她要是肯做,肯定是頭牌吧?”
徐玲不敢接話。
沈歡接著道:“這樣一來,你們就可以在她身上賺不少錢吧?”
房間里的人依舊噤若寒蟬。
沈歡驀地大笑了起來,聲音卻愈發(fā)的冰冷,盯著徐玲,“為了自己的私利,你就這么狠心,要把自己的學(xué)妹拉下火坑?”
“我…”徐玲目光躲閃,渾身顫抖如篩糠。
她一下子跪了下來,哀求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我…”
“呵呵。”沈歡眼睛一瞇,“今天要不是有我,你們應(yīng)該得手了吧,呵,去你媽的。”
他又是一腳,直接將徐玲踢飛了出去,狠狠的撞上墻壁。
房間內(nèi)的空氣再次凝固起來,每個人的心上都像是壓了千斤重錘。
看著那個并不凸顯的男生身影,每個人都臉色慘白。
十年,好長,那女生的一幕幕浮上心頭,從扎著小辮的稚嫩青芽,到青絲飄飄的亭亭玉立。
有女長成,驚艷四方。
但愈是如此,沈歡的心底便愈加的發(fā)寒。
這個世界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靜,這些年一直在最底層艱難前行,沈歡已經(jīng)見識了太多太多。
但那時的他,只是這九天凡塵中微不足道的一顆螻蟻,只能默默無聞的蜷縮在角落,除了李清瞳,沒有人正眼瞧過他。
所以,當(dāng)他聽到徐玲想把李清瞳騙出去賣,他心中的感受,可想而知。
自古紅顏多禍水。
沈歡喃喃自語,清瞳,不管前路如何,我,沈歡,將永遠站你身后,護你無虞。
良久,就在其他幾個人在他氣息的壓迫下即將崩潰的時候,他長長嘆息。
轉(zhuǎn)身走到那個叫李翠的女人面前,他冷聲道:“手機拿給我。”
李翠愣道:“你要做什么?”
但在沈歡的目光注視下,她還是趕緊把手機拿給了他。
沈歡毫不猶豫撥打了報警電話。
“榮華酒店,1108房,有一個強迫賣淫團伙,對,你們快過來吧。”
掐斷電話,他把手機一扔。
其他幾人早已慘無人色,但在他的壓力之下,卻絲毫不敢有多余的動作。
冷冷掃視了一圈,沈歡寒道:“我如果要殺你們,比殺雞還簡單,不過你們應(yīng)該慶幸,我不是好殺之人,但是,我還是把你們交給警察,讓法律來制裁你們吧,不過別以為我就會這樣放過你們,你們傷害了我最重要的朋友,活罪難逃。”
話音落,他身形一晃,然后,瞬間止息。
短暫的沉靜過后,房間里驀地響起那幾個人的慘嚎。
一瞬間的功夫,四個人,雙腿齊折。
在他們驚懼的目光中,“叮。”
沈歡兩指一夾,手中的匕首又?jǐn)喑闪藘山亍?/p>
將斷匕拋在地上,他冷聲道:“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次,如若不然,這就是下場。”
說完,他奪門而去。
……
十幾分鐘后,警察趕到了這里。
這時,沈歡早已不見了蹤影。
屋內(nèi)只有四個人,兩男兩女,四個人全都躺在地上,走近了一看,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雙腿竟已被人盡數(shù)折斷。
所有的警察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帶隊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警,他走了過去,彎腰把地上的斷匕揀了起來。
有人開始詢問四個人的情況,但四個人都已神志恍惚,癡癡傻傻,問他們什么都不知道回答。
一個警察走過來,小聲道:“陳所,你看這…”
年輕男警擺了擺手,“先叫救護車。”
想了想,他也拿出了電話,撥了個號碼。
接通,“喂,韓隊啊,我這里遇到點事情,恐怕需要你們刑警隊過來看一下啊。”
“嗯,榮華酒店1108。”
這時,酒店負責(zé)人匆匆趕來,見到屋內(nèi)場景,嚇得腳下一軟,“陳所,這是啥情況?”
陳所道:“我們剛接到報警,說這里有一個強迫賣淫團伙,你配合一下調(diào)查吧。”
負責(zé)人急道:“我們一直都是合法經(jīng)營,奉公守法的啊。”
陳所道:“到時候我們自會調(diào)查清楚的,你急什么急。”
又等了沒多久,一個女警帶著人趕了過來。
二十出頭的樣子,五官精美,帶著一種別樣的英氣,得體的警服穿在高挑的身上,很是英姿颯爽。
見到她,陳所就把手中的斷匕遞了過去,“韓清雨韓大隊長,這里有四個人都被人打斷了腿,現(xiàn)場還留下了這個。”
他說話的語氣表情都很隨意,兩人應(yīng)該是熟人。
韓清雨接過,隨口道:“陳南,你不是在掃黃打非嗎?”
陳所笑道:“我這不正在掃嗎,誰知道遇到了這個。”
邊說,他注視女警的臉,見她由輕松,漸漸轉(zhuǎn)為凝重,最后,她猛然道:“你們是多久前接到的通知?”
陳南道:“算上你來的時間,二十多分鐘前。”
韓清雨立馬轉(zhuǎn)身,“我要看監(jiān)控。”
陳南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叫過酒店負責(zé)人,幾人迅速朝監(jiān)控室趕去。
現(xiàn)在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已經(jīng)覆蓋得非常完全,但是當(dāng)韓隊看過監(jiān)控之后,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不知道該用什么來形容了。
監(jiān)控畫面中,從面包車駛?cè)氲叵萝噹扉_始,到他們上電梯,進房間。
鵬哥幾人的面容都可以很清晰的看見,唯獨沈歡。
他的身影總是模糊的,好似他身周的光線一直處于波動中,扭曲了攝像頭的拍攝。
韓清雨倒吸了一口涼氣,馬上道:“這件事情,所有人都不準(zhǔn)說出去,國家機密,我需要立即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