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就是三魂不在,七魄尚存的尸體因為機緣巧合而重新得到行動能力的尸體。
它們擁有更多的就是獸性,所以會依著獸性找到和它們血緣關(guān)系最近的人,但找到之后并不會跟這些人和睦相處,而只是本能地認(rèn)為在這里可以得到食物。
因此農(nóng)村都有僵尸行尸從親人開始禍害的說法。
現(xiàn)在也是如此,這鬼娃娃應(yīng)該第一個就來找老拐了。
我爺問老拐,那鬼娃娃是不是他跟越南女人生的,老拐嘆了一口氣:“我這么做就是為了報復(fù),當(dāng)年我?guī)Щ貋淼呐?,楊樹根給拐走了,現(xiàn)在他買回來的女人,我也沾沾手,可沒想到她竟然懷上了孩子。”
“這事楊樹根知道嗎?”我爺問道。
“他當(dāng)然是知道的,要不然我怎么能氣到他呢?他一天到晚拿這越南女人當(dāng)寶貝,舍不得罵舍不得打,對她更是言聽計從,結(jié)果現(xiàn)在卻懷了我的孩子,楊樹根可是氣壞了,背地里打過好幾次那個女人。”
老拐冷笑兩聲接著說道:“楊樹根那老狗你別看他表面上老實,實際上最會騙人,他之所以留著那個女人和孩子,那就是為了要脅我的。”
如果真像老拐說的那樣,那么這個楊樹根也實在太可怕了吧。
我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如果人性黑暗如此,那這個世界豈不是絕望了?
我不甘心:“他背地里打過那個女人?可是為什么最終那個女人死的時候,他又瘋掉了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在我看來他瘋得好。”
我爺在一邊半天沒說話了,現(xiàn)在終于說了一句:“樹良啊,要是那鬼娃娃真是你的孩子,事情就很難辦了,因為他有三怨,第一怨就是親生父親不認(rèn),第二怨就是未出生就溺斃,而這最可怕的還是第三怨……被生生帶到這個世界上。”
老拐聽了臉色如土:“苗叔,這前兩樣我都聽得懂,我不認(rèn)也是有我的原因,沒出生就淹死那得怪楊樹根,可是這第三怨,生生被帶到這個世界上是什么意思?”
我爺冷然說道:“你以為那個越南女人死都死了,還能生孩子嗎?”
是啊,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想過,現(xiàn)在一想倒是細(xì)思極恐,于是問道:“那這個女尸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出來的,難道是有人把她的肚子剖開了,生生拿出孩子來的?”
說到這里我自己都被自己嚇到了。
我爺卻肯定了我的說法,然后說道:“人間至苦,嬰失其母,聞?wù)邆?,母失其嬰,因此我們要對付的不僅僅是一只怨氣沖天的尸嬰,而且還要對付一只怨氣沖天的女尸。”
我爺回屋把桃木劍拿來,還拿了一個黃布包裹,換上了一件道袍,之前那件道袍已經(jīng)破爛不堪,所以他現(xiàn)在穿的道袍是舊的,洗得發(fā)白了的那種,還有一股樟腦丸的味道。
他招呼我說道:“你也準(zhǔn)備一下,帶上年糕,跟我一起去,你應(yīng)該可以學(xué)第二個印了。”
老拐在前面帶路,我和我爺在后面跟著。
一路上我不停在想著這兩兄弟之間的事情,讓我十分不理解的就是楊樹根最后的做法,既然知道那個越南女人懷的是老拐的孩子,為什么還要把她留在身邊呢?難道就是為了折磨老拐?
而且老拐和楊樹根之間,說到底就是因為一個女人而結(jié)下如此的深仇,作為局外人我實在有點無法理解,特別是那個女人,據(jù)說最后是跟別人跑了。這就說明那個女人跟楊樹根之間也沒有那么深的感情,估計是拿楊樹根當(dāng)成跳板罷了。
想起我爺以前說過的話,人心似鐵真如鐵,有時候人心真的難以猜測。
到了臨湖別墅,老拐先帶我們?nèi)タ戳四切┧廊サ拇蟀座Z,一直窩棚,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這些白鵝一只一只被整整齊齊擺放著,橫平豎直,就算有格尺也擺不出這么整齊。
我問道:“這些白鵝是你擺的?”
老拐這才發(fā)現(xiàn)這些白鵝竟然被擺得這么整齊,臉色變了,一邊搖頭一邊哆嗦說道:“沒沒……這是……我走了以后才被擺成這樣的。”
我的心又是一緊,老拐走了以后,這些白鵝才被擺成這樣,這就說明,又有什么東西來過這里。
我爺說道:“再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說完領(lǐng)著我們退出了養(yǎng)白鵝的窩棚,出來的時候,他順手把門關(guān)上,然后在門上用桃木劍劃了一個艮卦。艮是山,是石,是靜止,擁有封印的力量。
出了窩棚,我們又去了養(yǎng)狗的狗舍,一進(jìn)狗舍,頓時又讓我們吃了一驚,這兩只藏獒,竟然都站起來了,一見我們過來,不停地撞著鐵籠,撞得鐵籠直搖晃。
可是明明鐵籠的門還開著,它們卻似乎根本不懂得從門里出來,還是機械地撞擊著鐵籠,哐,哐,一下一下撞擊著。
我爺皺起了眉頭說道:“看來要有一場惡戰(zhàn)啊。”
說完他抬起桃木劍,手指一抹劍身,劍身上泛起淡淡青光。他拿著這桃木劍,刺向一只藏獒,一劍挑中了它的眼睛,它不哼一聲,直接就倒地不起了。
“你可知為什么我一劍可以放倒這只尸狗嗎?”我爺顯然也是拿這次當(dāng)成實戰(zhàn)教學(xué)了。
我的心思卻沒有學(xué)習(xí)上,滿腦子都是楊樹根兄弟的關(guān)系,我總覺得這里面還有什么隱情。
這一分心,我爺就不高興了,罵道:“你個龜孫兒,用心看用心學(xué)。”
罵完了他解釋一句:“萬事萬物,都講易理,你看這些狗,狗也屬艮,屬土,而我以木氣克之,所以才會一劍致命,修行的時間永遠(yuǎn)都不夠用的,你可要快點學(xué)。”
我哦了一聲,這時候我爺又一劍把另一只藏獒給解決了。
把鐵籠門給關(guān)上,但這次在門上劃的卦卻是一個震卦。
接下去我們才到了工具房,一進(jìn)工具房,老拐先從地上把那支槍拿起來了,退到我們身后。
這工具房里有些暗,我爺伸手在墻上一摸,把燈打開了。燈一開,只見天花板上一個大頭嬰兒如同壁虎一般,快速向著我們爬過來。一邊爬著一邊還叫道:“爸,爸,餓,餓。”
老拐嚇壞了,大叫道:“苗叔,快,快。”
我爺嘆一聲造孽,手里的桃木劍一揚,喝了一聲:“疾。”
這一聲疾喝出,那鬼娃娃仿佛被什么東西打中似的,身體一頓,然后從空中掉落下來,在空中翻了幾個身,啪嘰一聲摔在地上了。
這一摔到地上,這鬼娃娃反而咯咯笑起來,笑聲充滿整間屋子,讓我感覺不寒而栗。
我爺對著那鬼娃娃再次揚劍,鬼娃娃這次倒是學(xué)乖了,一看劍來,急忙翻滾逃開。
它的身體如蛙,劍光還沒到,它就躍起避開了,逃了幾次之后,它突然一下子把燈給撞滅了。這下子屋子里重新變暗,變成了敵暗我明的最惡劣情況了。
我爺卻不慌不忙地對我說道:“放年糕。”
在我懷里的年糕其實早就按捺不住了,一聽到我爺說要讓它去作戰(zhàn),它一下子跳下我的懷抱,直接跳進(jìn)黑暗之中,一頓貓叫嬰哭之后,年糕拽著那只鬼娃娃的后腿出來了。
我一看大喜,心說早知道年糕能這么勇猛,為什么不一開始就把它放出去呢?
正這么想著,我爺突然壓低了聲音對老拐說道:“樹良,你對著那個最暗的角落開槍。”
老拐不明原因,但還是抬槍就放,槍聲一響,突然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聲,然后就聽到最暗的角落里傳來一個說著生硬漢語的聲音:你打我,我恨你。
看來我爺判斷得一點沒錯,我們要對付的不僅僅是鬼娃娃,還有這說話的女尸,楊樹根的越南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