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陣春風(fēng)來,莫千雪嬌羞且嗔怒地轉(zhuǎn)過身去,她眺望著兩岸垂柳,背對著李牧塵。
“你別瞎猜,其實我……我只是恰巧路過而已。”
煮熟的鴨子嘴硬,女人的通病,她們也有著她們的矜持,李牧塵也沒指望她會乖乖地承認(rèn)。
李牧塵哼哧的笑,莫千雪嗔道:“你笑什么?”
李牧塵擺擺手,道:“沒什么。”他才懶得揭穿她地謊言,哪家的姑娘恰好路過還特意換了一身衣服,打扮的跟妙齡少女似的。再說,汝陽王府在長安城北邊,灞橋位于南邊,好一個路過,恐怕連莫千雪自己都不信自己的話。
看破不點看破,李牧塵來到她的身后,說道:“巧了,我也正好路過,不如一起走走?”
莫千雪也是可愛,對于李牧塵的邀請,她還要做出一副我不情愿又無可奈何的樣子,道:“無所謂,反正也閑來無事。”
李牧塵看著她那張精致絕美的臉龐,人生第一次體會到美人撒嬌的感覺。
“女士優(yōu)先,請??!”
大唐初定,長安城盛事繁華,和平穩(wěn)定,在軍事上有著交通要沖的灞橋,也逐漸變成情侶們約會的好去處。
李牧塵與莫千雪并肩走在橋上,兩岸燈火通明,漁船穿梭橋洞,撐船欣賞岸邊美景,也是別有一番情趣。
一對對戀人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莫千雪忽覺得非常尷尬,莫名的羞紅早已不知何時染紅她的臉,有一剎那,她錯覺的以為她與李牧塵是傳說中的戀人,來此甜蜜約會。
當(dāng)產(chǎn)生這樣的想法,莫千雪自顧搖頭,心中咒罵自己,毫不矜持,思春的女流氓,找誰不好,偏偏是李牧塵。
在莫千雪一人胡思亂想之際,李牧塵則深深地被兩岸風(fēng)景所吸引,放眼望去,目光所及,無不是一張優(yōu)美靜謐地畫卷。擱現(xiàn)在,完全不能夠想象,古人生活的世界會如此美麗動人。
橋上的戀人入對成雙,遠(yuǎn)處的烏篷傳來琵琶聲音。
一切都顯得與眾不同。
“平陽,我們?nèi)プ桑?rdquo;
李牧塵指著河中的漁船,與心愛的女人一起暢游河中,牽著手,靜靜地坐在船頭,腳伸入河水中,聽細(xì)水長流,想起來都忍俊不禁。
平陽看了一眼橋下,水下黑乎乎的,沒有陽光,她本想拒絕的,李牧塵沒有給她拒絕的機(jī)會,拽著她來到碼頭。
“船家,我們要坐船。”
灞橋兩岸設(shè)有很多這樣的小型碼頭,載客的船家會在此停靠,收取一定的費用,載著他們游覽河道。
“恭喜客人,你們是今晚第十對戀人,不收取任何費用。”那船家笑著說道。
李牧塵大喜,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這古代人也是挺會做生意的嘛,不想現(xiàn)在旅游景區(qū)的無良商人,恨不能掏光你錢包所有的錢。
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已經(jīng)來到河中央。
“平陽,你怎么了,為什么都不說話?”
李牧塵這才注意到莫千雪從登船那會就一直閉口不言。
良久,莫千雪說道:“我…….怕水……”
“什么,你怕水,那你怎么不早說。”
莫千雪欲言又止,她想說的,結(jié)果還沒來得及說,就被他給拉到了船上,如今上了“賊”船,說再多又有什么用。
黑夜中,李牧塵依舊能瞧得出莫千雪面色蠟黃,身體在顫抖,看來她是真的很害怕。
隨后,李牧塵伸出一只胳膊來,莫千雪問道:“干嘛?”
“抓住我,會好一些。”
“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李牧塵說道。
莫千雪動作有些遲疑,想要抓住,卻又擔(dān)心動作太過親密,比較曖昧。當(dāng)她無意間看了一眼水下,那些無聊的想法蕩然無存,莫千雪牢牢地抓著李牧塵的胳膊,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
也許是太過緊張害怕的原因,莫千雪整個人都撲在李牧塵的懷中。
沒想到她會這么害怕,美人入懷,從她身上散發(fā)的淡淡幽香沁入心脾,那是莫千雪的女子香,李牧塵想入非非,氣血開始沸騰,獸血躁動,那是身為一名正常男性該有的正常表現(xiàn)。
莫千雪察覺到李牧塵的異樣,。雖然上一世李牧塵有女朋友,但他從未行過男女之事,所以說,名義上他還是個處男,有次反應(yīng)也在情理之中。
此刻的莫千雪,又氣又害怕,她紅著臉卻死死地抱住他,心里不停地罵著李牧塵是流氓之類的話。
有一個絕世大美人抱住一位純情小處男,眼下正是春天,萬物交配的時機(jī)。
不爭氣的李牧塵不僅下面有了反應(yīng),鼻血就是最好的證據(jù)。
趕緊擦掉鼻血,實在沒想到莫千雪有那么大魅力,簡直就是紅顏禍水。
李牧塵本以為莫千雪會一直摟著自己,直到回到岸邊,可惜,天不從人愿,總有刁民出來攪局。
原本相安無事的夜晚,被一道寒光打破。
皓白的月光灑滿大地,照應(yīng)在銀光的匕首上,發(fā)出刺骨的寒光,李牧塵察覺到背后有人靠近,猛地回頭,那船家已經(jīng)向他們刺過來。
“有刺客,小心!”
當(dāng)莫千雪意識到危險,她的后背完全暴露在敵人的攻擊下,那迎面次刺過來的匕首,眼看就要擊中她。
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李牧塵用自己的身體替莫千雪擋下那突然的一擊。
嘶。
莫千雪回過神來,匕首已經(jīng)完全插入李牧塵的后背當(dāng)中,這種時候,莫千雪再也顧不得其他,憤怒的她完全忘記了他們還在水上飄著。
她拔出腰間的落雨劍,那軟劍如同蝮蛇,在茭白的月光下釋放出可怕的劍氣。
刺客見勢不妙,一頭扎進(jìn)水中,消失在冰冷的河水中。
“李牧塵!你別死啊,李牧塵,李牧塵…….”莫千雪坐在船頭,聲音緊促的呼喊著他的名字。
李牧塵倒在她的懷中,氣息微弱,莫千雪摸著他的后背,血液早已染紅他的背面。
過往的船只聽到莫千雪的呼救,趕過來將他們送往醫(yī)館。
醫(yī)館中的大夫,只看了一眼,無奈的搖頭說道:“他已經(jīng)沒得救了。”
那把匕首從李牧塵的后背,刺入他的心臟,根本沒有活的可能,與其浪費時間,不如早點埋了。
莫千雪不相信,之前李牧塵還跟她耍流氓,怎么說沒就沒了呢。莫千雪非常的生氣,差點將整個醫(yī)館都砸了,最后還是聽到李牧塵微弱的聲音,她才冷靜下來。
李牧塵意識模糊的說道:“你…..有沒有……受傷?”
莫千雪握著他的手,哭著搖頭說道:“我沒有。”
“那……就好。”
“你也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死的,李牧塵,你醒醒,別睡啊,你醒醒?。?!”
李牧塵的手,從她的手上滑落,自然落下。
莫千雪眼睜睜的看著李牧塵地眼睛緩緩地閉上,她卻無能為力。這家伙為了救自己,用他的身體替自己擋下刺客的致命一擊,從小到大,除了自己的父親,從來沒有那個男人肯真正的為自己付出生命。
那些嘴上說的好聽的人,當(dāng)真正的遇到生命危險,會毫不留情的拋棄自己,選擇一個人逃亡。
而李牧塵是唯一一個奮不顧身,替她擋劍的男人。而這個被長安城所有人稱作廢物的男人,,此刻正躺在哪里一動不動,因為他已經(jīng)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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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水兒,你若再不認(rèn)真聽課,打你一百戒尺??!”教書先生怒斥道。
水兒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心神一怔,突然間,她的心好痛好痛,好像失去某種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