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心卓第一次見到死尸,她怕的黏在我身邊瑟瑟的發(fā)抖,我伸手?jǐn)堉w細(xì)的腰肢說:“別怕,我是挨刀命,要死也是在你前邊。”
她眸光流露著感動之色,抖得便不那么劇烈了。
沙、噠、沙、噠……
老太太這時走到了我們身前一米的地方,她那扭曲的大嘴中伸起一條老長的舌頭,露在外邊的部分就有二十公分,上面生滿了倒刺,甩來甩去的讓我絲毫不懷疑它的破壞力。
連對方是什么我都不清楚,尸?鬼?哪個都不像,該不會是妖?
我緊緊抱著董心卓。
老太太雙目泛著的紅光就像是霧里的燈籠捉摸不定,卻透著貪婪之色,她凝視著我們胸口說:“第二十一個,第二十二個。”
董心卓疑惑著說:“這序號是……”
“就缺兩枚心臟了,咯咯咯~~”老太太陰森森的笑聲刺痛了我們的耳膜。
我瞥了眼由宇被挖空的心窩,稍微一想,魂都嚇沒了。
她想活吃人心!
按這個序號,老太太在此之前已經(jīng)吃了二十個人的份,不用想也猜得到,三號別墅辦喪事的由家老小的心臟恐怕讓她給吃了……
我畏懼的道:“老由頭的魂還派我救你呢,可不能忘恩負(fù)義?。?rdquo;
老太太惻惻的笑著說:“打感情牌?咯……咯咯……算起來我還要記恨那老頭呢,他如果不死,我今晚就能多吃一枚活人心臟了,還好,他讓你們跑到這兒等于連本帶利的回來了。”
“咋說你們可是一輩子的夫妻……”
我想試著喚醒老太太的良知,就被她的舌頭抽在臉上打斷了后半句,火辣辣的疼,這比鞭子打的狠多了。
“咯咯……我其實是那老頭昨天從醫(yī)院捎回來的。”老太太抬起兩手撕起了身上歪扭的皮膚,“哧拉、哧拉”的很快一身皮就如同紙一樣被撕成碎塊散落在了地上!
我們眼皮不停的抽搐,想不到這一身皮說撕就撕,對方根本就不是老太太,竟然偷梁換柱的披了她的皮,而站在原地的,卻是一個瘦如竹竿但長滿紅毛的怪物。
它速度快到無法看清,下一秒就蹲在了我們身前,咯咯笑道:“年輕又有力的心跳,聲音非常美妙呢。”
我橫豎都是一死,就豁出去了怒吼道:“你他媽到底是什么鬼玩意?”
“去了陰曹地府,閻王爺會跟你講的。”紅毛怪物的瘦手猛地扼住我脖子,董心卓嚇的哇哇大叫。
“呃唔、”
我憋得臉紅脖子粗的,被激起了求勝欲望,下意識的抬手抓緊這條滿是紅毛手臂,卻撼動不了其分毫。紅毛怪物的舌尖抵在了我胸口,稍微一擰,衣服就破開了。
皮肉讓鋒利的倒刺劃破一道道口子,往外滲著血水。
它一邊舔著我胸膛的皮膚,一邊享受般的說道:“砰、砰、砰……就喜歡人恐懼時發(fā)出的這種震動,然后挖出來吃掉,世間最美的味道莫過于如此。”
意想不到的是,董心卓一下子跳過去揪住怪物頭上的紅毛亂拽。
“搶著送死,那就先吃你了。”它舌頭一甩,繞向后邊,纏住董心卓的手腕,令她無法再動,不然就會在皮膚上犁出無數(shù)道血溝子。
“傻逼,你該先吃老子才對!”我對著紅毛怪物的腦袋就是一拳,結(jié)果它沒啥事,我的手倒是跟打在鋼板上沒啥區(qū)別,直接紅腫起來。
“決定先吃誰的不是你們而是我。”
紅毛怪物的兩手分別掐著我和董心卓的脖子,它操控舌尖刺向后者的胸脯,把外套和文胸破開了洞,就要往里刺!
但是關(guān)鍵時刻又突然滯停住了。
我可不認(rèn)為紅毛怪物大發(fā)慈悲放過了她,下一刻,它身子就猶如受到撞擊般猛的倒飛出去三四米遠(yuǎn),我們連帶著一個趔趄摔倒在地,脖子被釋放了,大口大口的呼吸。
“誰?誰壞我好事!”
紅毛怪物舌頭一邊甩著一邊四下環(huán)視,值得一提的是它臉上無故多了約么十來道深深的抓痕,不過這點傷勢轉(zhuǎn)眼間就愈合如初了。
接著,我們中間的空地上驟然浮現(xiàn)了一道女人輪廓的模糊鬼影,她幽幽的說:“不知哪冒出來的毛煞,姐的玩物,你也敢染指!”
我竟然有種眼熟的感覺,然后視線下移,她那長長的艷紅指甲,這……這不就是五號別墅那只始終沒露臉的女鬼?
紅毛怪物的舌頭不斷淋著涎水,說道:“鬼娘們,我就缺兩枚活人心了,別不開眼壞我好事,識趣的話給爺爺就滾蛋!”
“挖活人心吃我管不著,可唯獨這二人的不行。”模糊女鬼的拉開架勢,十只艷紅指甲映著月光像鍍了層銀妝。
紅毛怪物瞇著發(fā)亮的眼睛,冷嘲熱諷的說:“身為一只鬼卻保護(hù)人,簡直是鬼界的恥辱。”
“說了這二人是我的玩物,聽不懂?”模糊女鬼的指甲彼此摩挲,她腦袋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對著我道:“小廢物,還不快拉著她逃回去?”
罵自己小廢物?
我悄然攥緊拳頭,旋即松開,念在她救我們的份上,這句小廢物咱就暫且忍了……
董心卓與我拉起手就跑向五號別墅,里邊還有兩只女鬼,如果連那兒都不安全,我們逃到什么地方都白搭。同時,我問她說:“你看到這女鬼了?”
董心卓搖了搖頭,“沒,就聽見了聲音。”
我暗自納悶不已,為啥前邊只能通過鏡子來看的女鬼這回自己直接就見到了?現(xiàn)在有模糊女鬼纏著紅毛怪物,我們就一路暢通無阻的跑進(jìn)五號別墅的院門,第一眼就看見泳池邊的躺椅坐了個肥胖的男人,他手上端著碗熱氣騰騰的泡面,吃的正香。
三叔!
我像沒奶的孩子見了親娘一樣撲過去說著:“您老可來了,我倆差點被一只長著紅毛舌頭也長的怪物挖了心啊……”
董心卓也驚魂未定的躲在三叔后邊,我們就差聲淚俱下了,因為死里逃生的心情已不是大落大起能形容的。
三叔卻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湯,他咂著嘴道:“嗯,路過時看到了。”
我瞪大了眼睛,“那不救我們?”
“餓了……大侄子啊,叔為了你可是三天三夜沒吃東西了。”三叔又吃下一大口面,他委屈的說:“以為在這能找到剩飯啥的,結(jié)果就一桶這個,沒想到味道挺不錯的,我最驚喜的是里邊竟然有只鹵蛋。”
這怎么看怎么像一只野生的三叔,吃東西要緊還是我們的小命要緊啊!
“別傷心哈。”
三叔臉上的肥肉快擠到了一塊兒,說道:“淡定,我當(dāng)時掐指一算,挽子你和心卓今晚有劫卻不致死,還能讓你們順便見識一下陰煞之中極其少見的血毛煞。之后覺得差不多時,我不就使喚那小美去拖住它了?等叔填飽肚子,就去收了那血毛煞。”
小美?
模糊女鬼原來是這稱呼,沒想到三叔能使喚的動人家,現(xiàn)在又放話吃完去收了啥血毛煞,他語氣那么輕松不像在扯犢子,以前不顯山不露水的,這幾天稍微露了兩手就顛覆了我的認(rèn)知,自己這三叔到底有多大本事?至少,在我眼中大的沒邊。
董心卓疑惑了句,“陳大師,陰煞是什么,鬼嗎?”
“生疏了不是?咱都是一家人了,喊三叔!”
三叔將泡面湯一飲而盡,樂呵呵的解釋說:“負(fù)面情緒多的比如怨氣大的地方,容易出現(xiàn)陰煞,那玩意不是憑空而來的,前身均為一降生便夭折的嬰兒,這種尸體很純粹不駁雜,猶如天然的鼎爐,怨氣什么的被吸收進(jìn)去多了就有可能形成陰煞。”
我好奇道:“那血毛煞呢?”
“陰煞分為好幾種,而其中有一種是可以不斷進(jìn)化來變的更強,每到負(fù)能量吸滿時就要通過吃活人心臟去實現(xiàn)進(jìn)化,這便為血毛煞。”
三叔沒有半點道德觀念的隨手將泡面桶扔入了泳池,他挺著個大肚子道:“行了,吃飽該干活了,怕是再晚一時半刻小美會撐不住的,挽子,你們小兩口是跟過去去瞧瞧還是在這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