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能不這么直白么?”
我眼皮一翻,脫了衣服光留個褲衩,爬上了她那香軟的大床,第一感覺就是舒服??啥淖糠钦f不行,要我去她爸的臥房取一套睡衣和毛巾,洗完澡穿了才能睡覺。
我心想真麻煩,就不情愿的起身?;税雮€小時,吹干頭發(fā)回來了,董心卓滿意的點頭。事實上我們不是睡同一個被窩,她的柜子中有備用的被子,我抱過來蓋著,床的左半邊是我的,還再三強(qiáng)調(diào)越界者殺無赦……
董心卓躺下了,我給她拉好被子,滅了燈拿起對方一只手牽著。雖然有佳人相伴,現(xiàn)在我沒一丁點心思品味這種酥軟溫?zé)岬挠|感,反倒?jié)M心的忐忑。
今晚起就要替她“挨刀”了,尤其是聽完六只手的事,我心得有多大才敢睡覺?擔(dān)心閉上眼睛就會陷入恐怖夢境。
董心卓半年來沒有一次好覺,沒幾秒便睡著了,就不擔(dān)心我心懷不軌?
我抓著她的手,煎熬到半夜時,我的意識像墜進(jìn)泥潭,開始昏昏欲睡起來,我便放棄了抵抗。
……
不知過去多久,我猛然驚醒了,滿身冒著冷汗,把睡衣都弄得黏糊糊的,有一種很累很累的感覺。
陽光透入了窗簾縫隙,天色大亮。
我掃了眼墻上那兔子輪廓的可愛掛表,六點半。
我腦袋沉甸甸的,覺得做了場夢,就回憶著。
夢境漸漸的清晰起來,確實像董心卓說的那樣出現(xiàn)了一棟小房子,我推門進(jìn)去,轉(zhuǎn)過頭多了個女人,約么三十多歲的年紀(jì),散發(fā)著成熟知性的氣息。
女人的臉,與董心卓有六七分像。
她媽媽么?
我跟那女人對望了幾分鐘,墻壁上徒然鉆出來六只長長的大手。它們抓住女人撕扯成了碎片,那一幕回想起來讓我連呼吸都凝滯了,滿地的頭發(fā)皮膚和骨頭!
然后,那六只手就抓向了我,場景從小房子變成五號別墅之內(nèi),三種不同的女人聲音此起彼伏,現(xiàn)在還若隱若現(xiàn)的回蕩著……
“我死了,為什么還不能解脫?”
“替死的?嗯……是男人的味道,好久沒嘗過了,來陪我……”
“命,我要你的命。”
凄涼,哀怨!
我不斷的想著那六只手的所作所為,大多都模糊了,就記得控制我拿起水果刀一下接一下的刺著什么,之后便醒了。
董心卓還在沉睡著,我本來還打算呼個回籠覺,就在這時,我感到不對了,身上涼颼颼的。
被子在地板上!
我探手去撿,詭異的是,眼中看到的是被子,撿回來的卻成了鋒利的水果刀。
我嚇得想趕緊扔掉它,但是,手不聽使喚了,緊接著身體也自己不受的控制,像被好幾只無形有力的手操縱著,連整個身子也被強(qiáng)行拉起來騎在裹著被子的董心卓上邊。
難不成……女鬼們想借刀殺人!
下邊鋪的糯米和紅線不起作用了?我意識掙扎的想撤回手,卻被攥著刀扎進(jìn)董心卓身上的被子,拔起帶起一串血線。
刀起又落下……
我失色的大聲驚喊:“不要!心卓,你快起來逃命啊!”
她一動不動的,唯有頭發(fā)露在外邊。我除了眼睜睜看著,什么也做不了!
不一會兒,董心卓身上的被子多了十六只窟窿眼子,不斷的滲著血,這一大片都染成了猩紅色,包括我身上這套董天良的睡衣。
我絕望淌著淚滴,下邊的董心卓恐怕已是千瘡百孔!
怎么……會變成這樣?
沾著血珠的水果刀被我的“手”拿到了嘴邊,下巴被強(qiáng)行扒開,就連舌頭也給硬生生拉扯到嘴巴,舔著刀刃上屬于董心卓的血液,腥中帶著甜味。
就在此刻,我身上的“手”全部松開,就恢復(fù)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我急忙扔了水果刀,它咣當(dāng)落地,與地板碰撞了兩下便歸于死寂。
我顫抖著伸出手,掀掉了董心卓那已破破爛爛的被子,她眼睛卻突然睜開,惶恐不安的道:“陳挽,你要干什么?”
“?。磕銢]死……”我怔在當(dāng)場。
“就這么盼著我死?”董心卓兩手兜緊胸脯,像受驚的兔子說道:“好沉啊,快從我身上下去!”
我下來了,心有余悸的再次看向被子,上邊完好無損,窟窿和血水消失的無影無蹤,地上那把水果刀卻還在那。
我使勁搖著腦袋,真的懵了。之前自己分明隔被子把董心卓扎死了,可她現(xiàn)在卻好端端著呢,連眼白的紅血絲都少了大半!
犯了會迷糊,我聽見董心卓抱怨說我眼都不睜的拿刀騎在她身上大吼大叫,咋喊就是不醒,給她嚇的縮進(jìn)被子。
我明白了,之前以為醒了時,實際是夢中套的夢醒了。我越仔細(xì)琢磨就越是恐怖,三只女鬼的手段太邪乎了,那種真實感讓我絲毫察覺不到是夢境。
董心卓緊盯我身上看了老半天,她眸子中充滿了驚恐之色。
瞅啥呢?
我就疑惑的低頭一看,心臟狂跳起來,自己胸前血糊拉呲的,睡衣破了許多大洞,像利器割開的,我數(shù)了下,十六個,一個不少!
這是我把自己給捅了?
可沒感覺到絲毫疼痛,我想拿手解掉扣子看看,雙手連帶手臂提不起來,跟董心卓昨晚的情況如出一轍……
最終她幫我脫了睡衣,沒有哪地方受傷,不過,我們下一刻就注意到臥房門是開著的,門外邊的地上有只殘缺不全的死雞。
這只老母雞是董天良昨天買了想燉為女兒補(bǔ)身子的,還沒宰殺,我三叔就帶我來了這兒,所以它一直被綁著爪子擱在廚房。
我牙齒不停打顫,這睡一覺的功夫都干了啥???
董心卓沉默了片刻,說:“我安了攝像頭,一起去開電腦翻下?”
我點頭,與她來到隔壁書房,調(diào)了監(jiān)控錄像,我全程是大汗淋漓看完的,里邊自己睡后幾分鐘就開了燈,先是隔著空氣對董心卓胡亂揮拳,又跑去樓下抓老母雞回來站那捅爛,然后捏起睡衣扎破一堆洞,就回床上繼續(xù)睡覺了。
消停了沒多久又起來折騰,騎她被子上揮刀,瘋狂的對著睡衣涂雞血……
我一整晚就沒閑著,現(xiàn)在胳膊就跟癱瘓似得,根本抬不動。我受不了雞血的味兒,就說:“心卓,該你幫我了。”
“什么?”她沒反應(yīng)過來。
我含蓄的說:“臟了,想洗……”
“哦,包在我身上。”董心卓道。
我沒料到她答應(yīng)的這么痛快,畢竟那可是要脫衣服然后真刀真槍擦洗的!就在我想入菲菲有了反應(yīng)時,董心卓讓我跟她到院子。
不應(yīng)該是浴室嗎?
結(jié)果是我想多了,去了院子之后,董心卓先把我脫的一絲不掛,又完全不避諱的看了幾眼,接著流露出驚訝的目光。
我咳嗽了下,“想試試?”
她臉有點紅的冷哼了句:“我在想,如果這個斷了,你的體重能掉一斤吧?還不快背過去!”
我隱隱感覺像有一陣陰風(fēng)吹來,就急忙轉(zhuǎn)過了身。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下一刻,董心卓不知在哪找的水管子接上了室外的水閥,就開始對著一絲不掛的我一通狂噴,冰涼的水流十分強(qiáng)勁有力!
我不停打著哆嗦,雞血很快被沖沒了。
董心卓卻不為我擦,而是等水自然蒸發(fā)后,她拿來一條連衣裙背對著我直接從脖子一套到底,連一丁點的接觸都沒有,說是等手能動了自己換衣服再把這裙子洗干凈。
我心中猶如十萬草泥馬呼嘯掠過,三叔這是給咱找的啥破媳婦啊,套路這么深,讓我想卷鋪蓋回農(nóng)村老家!
這個節(jié)骨眼上,卻突然有人在外邊用力的拍打起了院門,巨大的聲響特別躁耳,我和董心卓對視一眼,警惕的看向了此時正劇烈震顫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