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
許辰不禁在心頭蕩起一絲漣漪,只不過很過的,便反應了過來。
雖然是一代修仙巨擘重生,可現(xiàn)在的凡軀不過十幾年華,也難怪會被這女子稱呼為小家伙。
他轉身面向練武女子,眼中沒有絲毫波動,縱使對方一臉冰霜。
“有何指教?”許辰問道。
練武女子本以為許辰語氣多少是會松軟,再給點口頭訓誡,這事也就算了。
沒想到這少年竟是這般態(tài)度,這一來,她心頭有些惱了。
“小小年紀也敢大言不慚,你說誰太弱了?當真以為我在打養(yǎng)生太極拳呢?”
面對練武女子的問斥,許辰這才徹底領悟過來,這倒好,他不禁微微搖頭。
何止是太弱,簡直連花拳繡腿都算不上。
他堂堂仙帝,上一世大戰(zhàn)小站無數(shù),什么力量氣息沒見過,不說更高深強悍的修仙功法,單說他現(xiàn)在的境界,彈指成刀,以氣御之,就不是眼前這女子所能想象,要真配合仙武入門功法,譬如說最基礎的“驚雷三式”,恐怕第一式傾力施展下來,普通人得化為齏粉。
“是我眼拙了,實在是不好意思。”許辰懶得跟一介女子浪費唇舌,干脆利落地應付過去。
堂堂仙帝,他的眼界何其之高,又怎是眼前女子所能想象。
“早有這態(tài)度就沒事了,以后不要輕易說他人太弱什么的,武道浩瀚,又豈是你一個小家伙能懂的……”練武女子白了許辰一眼,見許辰雙眸古井不波的,言語聽著似是松軟,實則并無多少認錯的誠意。
這時,太極衫老者跟那個戴著漁夫帽的垂釣之人,徐步而來。
“小晴,練武時間寶貴,一個懵懂少年罷了,何必過多糾纏。”
說話之人乃垂釣中年,太極衫老者與練武女子口中的林先生,他耳目何等聰敏,自然是知道這個叫做小晴的女子跟許辰之間發(fā)生了何事。
“林先生說的有理,小晴,回來繼續(xù)練習,有林先生在旁多多指點,你也好融會貫通。”太極衫老者微微點頭,隨后看向許辰,一臉慈笑說道,“小伙子,我這孫女有點小脾氣,不要見怪。”
“爺爺……”練武女子聞言,不由得撅起了嘴巴,顯然是有些不樂意,但還是依言回去。
至于許辰,倒是沒覺得什么,只不過從太極衫老者的氣度看來,此人平和近人,卻是給他留了幾分好印象,而那個林先生,言行舉止,有種天然的傲氣,在他看來,就落了下乘了。
不等許辰回答,太極衫老者率先動步,一行仨人便挪步到原先之處,沒再理會許辰。
此時許辰佇立原地,留意了一眼太極衫老者跟那林先生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隨后就松緩開來。
以他的眼界判斷,這太極衫老者氣息隱隱有外放之勢,比起那林先生跟練武女子,要渾厚的多,只不過這股氣息游轉的線路不太協(xié)調,要么是有“藩籬”存在,要么是體內經(jīng)脈受損過。
“也不知是不是‘氣功’路子,看起來此人也是習武多年了,倒是有幾分武道大家的氣度,委實不容易。”
許辰心頭思忖一會,隨后就踱步而去,不再多想。
那練武女子說過什么武道浩瀚,想必這仨人正是所謂的武道中人,尤其太極衫老者,隱有氣息外放之勢,這要是讓普通人知道這些,恐怕內心會震撼不已,可在許辰看來,這種所謂的武者,跟修仙者比起,根本就是云泥之別。
自行車也是車,又怎么能跟頂級跑車比速度。
幼兒園小孩的拳頭也是拳頭,又怎能跟頂級大力士比力量。
這三名所謂的武者,就是一起上,他許辰動動指頭,就能解決。
此時許辰已經(jīng)摒棄了這些雜念,繞到花圃那一側的草地,旋即靜坐,一心想著憑著吸納天地靈氣,即便不能借此踏入控氣一境中期,也得先鞏固現(xiàn)在的修為,以便早日踏入。
沒多久,“霧氣”漸濃,與昨日如出一轍。
一開始,太極衫老者等人沒留意,可沒過多久,太極衫老者便擺手示意練武女子停下,這一來,他們仨人的目光齊齊看向幌傘楓那頭。
“爺爺,一個小家伙,有啥好看的?”練武女子有些奇怪,率先問道。
林先生雖然沒開口,但臉上神情同樣是疑惑。
他乃太極衫老者的武道客卿,華國武道九州派傳人,對這位老者多少是了解,深知對方不會無緣無故作出這樣的舉動。
只可惜以他的修為,除了覺得這兩天霧氣有些濃重之外,并未察覺到什么異樣。
“這似乎不是簡單的江邊霧氣,而是人為造成的……”太極衫老者注視著許辰的身影,眉頭微皺。
“什么?”練武女子扭頭看向太極衫老者,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不敢妄下定論,是有點奇怪,等一會再看看。”太極衫老者回了一句,微微搖了搖頭。
那林先生左看右看,面目變得有些凝重,隨口問了一句:“唐老,就我所知,即便是古武派的武者,修煉內息時,頂多是能看到些淡淡氣流,還得是封武境的武者……”
林先生這話一落,太極衫老者唐老也是點點頭,心中疑惑去了大半。
封武境,這什么概念,他如何不知,只要踏入封武一境,哪怕是最低檔次的,距離武道宗師也不遠了。
在武道一途,要想有此成就,少則十幾年多則幾十年的潛心沉浸,天賦一般者,窮其一生都窺探不得半點。
而眼前這小伙子不過十七八歲……
心中疑惑消散大半不假,可太極衫老者的目光并沒有移開分毫,就在這時,他注意到許辰身旁的“氣息”流動方向,頓時心頭大驚。
“林先生,只怕這次是你我走眼了。”太極衫老者語氣變得沒那么平緩。
他這么一說,別說他的孫女唐小晴,就是那林先生,也是嘴巴微張,顯然這一次是被他這話給鎮(zhèn)住了。
“高人!小小年紀,竟然能在吸納吐氣之余,令內息外放……我印象里頭,八十年代時期,曾親眼見過一次,只知道那人是崆峒派真人,后來隱居世外,我的老領導想邀其出山為華國效力,只可惜此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太極衫老者目光灼灼,掩飾不住一臉激動,“即便不是崆峒派的修煉門法,估計也是同出一脈,此子了不得啊!”
說話的間隙,濃霧似是經(jīng)勁風掃蕩,太極衫老者只覺得眼前視線受阻,再看清楚時,許辰已經(jīng)起身,漫步而來。
“唐老,年代久遠,該不會是您記憶出現(xiàn)了偏差。”垂釣之人不以為是,臉上的驚惑早已一掃而盡。
唐小晴聞言,臉上仍是有些不服氣,不由得點點頭應了一句:“林先生說的沒錯,爺爺,崆峒派只是傳說中的古老門派,他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家伙,如何相提并論?我看吶,是您多想了。”
“也許吧。”太極衫老者輕語一聲,目光依舊是落在許辰身上,看不出心思。
“唐老,何不讓小晴試探一下,要真是如您所說,這等武道天才,納為己用,是樁足以驚動江東省的大事。”一旁的何先生適時出聲,眸子一凝,內心卻是其它的心思。
他乃唐老的眾多武道客卿之一,論起地位實力,向來中庸,最近好不容易有所突破,更是有希望成為唐小晴的武道老師,正是風光之時,怎能甘心被一個毛頭小子奪去風頭。
“爺爺,林先生說的沒錯,正好我這九州拳練的有些時日了,放心,我會壓制力量,免得傷了他。”唐小晴信心滿滿,順著林先生的話說到。
太極衫老者心如明鏡,不過他也覺得此舉可行,就算這漫步而來的小伙子真是武道高人,也不礙事,這里畢竟是海州,是他唐天明的地盤,便是那位崆峒派的隱世高人現(xiàn)身,也得給他一個面子,何況一個新生代的年輕高手。
再者,他的孫女跟隨林先生練習九州拳也有段時日了,正好趁著這機會試試底子,可謂一舉兩得,至于林先生所提及的“納為己用”,才是真正觸動到他的內心。
一個如此年輕的武道高人,假以時日,踏入封武一境成為武道宗師,這其中的分量,以他這個海州真正大佬的心智,如何不知。
心思閃轉的間隙,許辰已經(jīng)走到他們跟前,就將錯開,而許辰似乎根本不在意他們,這讓唐小晴和何先生愈發(fā)覺得許辰太過倨傲,不為他們所喜。
許辰自然沒留意唐小晴等人的目光,他心頭自有心事,本以為這番修煉,能讓修為多少提升一截,可事與愿違,現(xiàn)在的境界,單單靠吸納江畔這一帶的靈氣,已經(jīng)不足以成事,更別說踏入控氣一境中期了。
“在下唐天明,敢問這位先生尊姓大名……”這邊廂,唐老正整理著語言,甚至不惜稱呼許辰為先生,畢竟他雖然年近古稀,但面對一個如此年輕的武道高人,一時半會的,也是有幾分糾結,這一來,慎言之下,言語自然是有所卡頓。
許辰聞言駐足,唐天明?似乎有點印象。
他點點頭回道:“免貴姓許。”
本來對這太極衫老者就存有幾分好印象,而對方此時以禮相待,他自然也是不會冷臉待人。
可一旁的林先生不禁目光一滯,在他的印象里頭,能讓唐老這般誠心客氣問話之人,放眼整個海州,絕無僅有,而對方只是一看不出什么高明的毛頭小年輕……
唐小晴更是秀眉微蹙,總覺得爺爺今兒不尋常,老頭兒可是踩一腳整個海州都要顫一顫的大人物,什么時候會對一個小家伙這么客客氣氣的了。
唐老卻是沒有絲毫在意,一臉微笑朝許辰說道:“原來是許先生,不知許先生跟崆峒派有何淵源,老朽剛看了你的吸納門法,似乎出自崆峒一派。”
原來如此。
看來是自己修煉時勾動天地靈氣,而這唐老有點眼力,看出了點門道,許辰心想。
見此,許辰倒也不在意,知道對方是會錯意了,便淡然回道:“什么崆峒派的,我不清楚,有緣再見。”
他腦子里想著的凈是如何找些藥材靈寶,如何突破現(xiàn)如今的修為,其余之事,沒啥興趣。
說完這話,他朝唐天明微微點頭,抬腿就將離開。
一道倩影搶先一步,攔在他的跟前,俏眸一閃,有點冷。
“小家伙,我爺爺高不高看你,無所謂,承讓!”
唐小晴沒有多余的話,朝許辰微微抱拳,也不管許辰如何作想,直接是下了戰(zhàn)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