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女的還比較通情達理一些,至少還知道爭取,不像卜海洋那樣盲目自大,又沒有半點主意。
“你還真信他啊,純屬白費力氣,我可沒那么無聊,他愿意找,讓他自己找吧。”
卜海洋沒有起身幫忙的意思,我也懶得理會他,自顧沿著黑暗的方向摸索過去。
走了沒兩步,腳下碰到一個人,軟綿綿的。
這人卻沒有吱聲,身子無聲無息的往旁邊挪了一下。
我覺得應(yīng)該是碰到了那個女的,要是碰到卜海洋,他早就忍不住發(fā)牢騷了。
同時我也對這個女人有了幾分好感,看來這是一個挺明智的女人。
因為我是第二次碰到她,她卻并沒有吱聲,只選擇無聲的躲避,肯定是害怕再次引起卜海洋的誤會,給我們落難的三人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好吧,總算有了一個比較理智的隊友了,雖然是個女人。
我繼續(xù)在黑暗里摸索,終于,我的手碰到了木梯的所在。
但不是傾斜的木梯,而是那種垂落式的軟梯。
想想也確實應(yīng)該是軟梯,畢竟船艙的空間并不大,若是設(shè)計成斜梯,就會占用太多空間。
如果據(jù)此判斷,我們所在的這條船,應(yīng)該也不是很大。
我終于松了一口氣,小聲對黑暗里的兩人道:“出口找到了……”
“什么?”
卜海洋大叫一聲,黑暗里兩步竄過來,拿手一摸,大喜道:“果然有一個梯子啊!”
我連忙對卜海洋噓聲道:“喂,你小點兒聲,萬一那家伙就在上面,你喊個什么勁兒?。?rdquo;
“對對對……”
卜海洋的聲音也趕緊低了下來,小聲稱贊我說:“真沒想到,還真被你瞎貓碰了個死耗子。”
我一時無語,好吧,我不跟這貨一般見識。
這時那女的也摸索著過來,手指碰到軟梯,聲音也顯得無比激動。
“太好了,真的是梯子,如果我們爬上去的話,會不會就是出口,這么一來,我們就能逃出去了。”
我點了點頭道:“出口是肯定的,要不然也不會在這里放個軟梯,但能不能逃出去,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卜海洋信心滿滿的插言道:“什么叫走一步算一步,只要有出口,我們就一定可以逃出去,小柔,你不要怕,只要有我在,肯定能救你出去。”
我知道這哥們兒深喑泡妞兒的精髓,總之就是各種說大話,突出他的男子漢氣概。
可問題是你真能逃得出去么,現(xiàn)在是在船上,我們頂多出得了船艙,可四面都是水,你還能往哪兒逃?
我這樣的判斷不是沒有根據(jù),如果這船??吭诎哆?,肯定不會時不時的晃動,而現(xiàn)在這種情況,即便木船不是在水里漂流,至少也得是拋錨在水中央,憑感覺還感覺不出來么。
只可嘆身邊這一男一女,直到現(xiàn)在都沒判斷出身處的形勢。
當然,如果能逃出船艙,也算是一大幸事。
我實在被這里狹小的空間和潮濕的陰暗,折磨到受不了了。
我摸索著沿著軟梯往上爬,卜海洋肯定沒有這個勇氣,他還一味的擔心,那個變態(tài)是不是在上面守著,如果我一露頭,那人就一柴刀砍掉我的腦袋。
那個叫小柔的女人也在擔心著另一種情況,她擔心軟梯爬到盡頭,上面的門戶根本打不開,不是被鎖住了,就是被什么東西壓住了。
我不理會兩人的諸般擔心和猜測,這種感覺就像小馬過河,具體什么情況,只有自己親身試過才知道。
我已經(jīng)爬到軟梯盡頭,拿手往上一推,門戶竟然很輕松的被推開了。
一道光線射進來,我終于又看到了光明,這種感覺,真是太好了。
我無比激動的跟下面兩個人打招呼,他(她)們兩個人也在我腳下很激動,一男一女仰著脖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這個時候也看清了兩人的容貌,卜海洋二十五六歲光景,是個大小伙子,身上衣裳比較時髦,頭發(fā)還染了黃色。
那個叫小柔的女人也很漂亮,白皙的臉頰,還有……
“啊——”
我忽然驚叫一聲,一不小心從軟梯上摔了下來。
我萬萬沒想到,黑暗里的那個女人,居然是曾可柔。
“臥槽,你沒必要激動成這樣吧,還搞出這么大動靜,讓那個變態(tài)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卜海洋看我摔在地上,一點也不同情,還鄙視的數(shù)落了我一番。
倒是曾可柔猶豫了一下,走過來,對我伸出了友誼之手。
我看到曾可柔伸過來的手,一時間還真的不太好意思面對她。
畢竟我曾經(jīng)很無恥的上過曾可柔,現(xiàn)在還當著她男朋友的面兒……
好吧,當時那種感覺,我真的無比慚愧??!
其實從本質(zhì)上來說,我真的不是一個壞人,那天一時負氣傷害了曾可柔,事后我也感覺挺后悔的。
說白了,曾可柔不就是對我兇一點嘛。
更何況那是一個誤會,正因為曾可柔有那種正義之心,才會對我態(tài)度惡劣,同時也說明,曾可柔本質(zhì)上是一個好女人。
可是我卻無情的把她傷害了。
我知道那天晚上的經(jīng)歷,肯定給曾可柔的人生留下了無法抹去的陰影。
現(xiàn)在曾可柔不計前嫌,還對我伸出了友誼之手。
好吧,我唯一能為曾可柔做的,就是至死都要保守著我和她之間的那次秘密,永遠都不能讓她的男朋友知道。
曾可柔把我拉起來,我對她說了聲謝謝。
那一聲謝謝很真誠,我望著曾可柔的目光更真誠,希望她能夠明白我真正的意思吧。
曾可柔輕輕的點了點頭,什么都沒有說,就轉(zhuǎn)過身去,陪在卜海洋身邊。
我知道曾可柔沒辦法面對我,尤其男朋友也在,她能說什么。
不過我看出曾可柔剛才的目光,似乎也在隱隱的對我有所乞求。
我和她之間的那次經(jīng)歷,曾可柔顯然不希望被卜海洋知道。
我在心里用力的保證說,放心吧,我一輩子都不會把那個秘密說出去。
這時,卜海洋一臉警惕的走過來。
“怎么,發(fā)什么呆呀,是不是看我女朋友漂亮,你就起了什么歪心思,告訴你,我卜海洋是你惹不起的人,現(xiàn)在跟你同乘一條船,不過是你的造化,像你這樣的小癟三,我平時都不稀得搭理!”
我聽得直皺眉頭,若不是看在曾可柔的份兒上,我真想給這家伙一個大嘴巴。
怎么總感覺卜海洋說話這么膈應(yīng)人呢。
曾可柔拉著卜海洋的胳膊,小聲的勸說著。
她的目光,還不時的看我一眼,很擔心的樣子,更像是在跟我說聲對不起。
我知道曾可柔擔心什么,肯定是怕我一時氣不過,把我和她之間的事情抖出來,對卜海洋進行報復(fù),曾可柔歉意的目光,是在替卜海洋跟我道歉。
我當然沒有那么下作,尤其面對曾可柔乞求的目光,我簡直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好吧,我認慫,卜海洋,你牛筆行不?
我一聲不響的轉(zhuǎn)過身,自顧沿著軟梯爬了上去。
說到底,還是需要我打頭陣。
卜海洋這貨跟我裝筆還成,讓這家伙第一個出去,就算那個變態(tài)沒守在外面,這家伙也肯定會腿軟的。
我爬出艙底,確認四面安全,我向下面的兩人打了個手勢,讓他(她)們放心上來。
卜海洋這次一馬當先,‘蹭蹭蹭’的搶先爬了上來,我再次感到很無語。
就算卜海洋不敢打頭陣,至少也應(yīng)該斷后吧,結(jié)果這家伙直接自己先爬上來,把曾可柔丟在最后面。
真尼瑪?shù)?,我真為曾可柔感到不值,怎么就糊涂了心思,非得做卜海洋的女朋友?/p>
說真的,還不如跟我呢。
當然,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曾可柔那么嫌棄我,怎么可能會做我的女朋友。
終于,曾可柔也顫顫悠悠的爬上來。
爬到盡頭時,她可能有些害怕,猶猶豫豫的,腳下也有些發(fā)軟,每爬一階都要往下看一眼,爬到盡頭時就不敢動了,很無助的樣子。
我當時真想伸過手去拉曾可柔一把,可是有卜海洋在這里,我又不想讓曾可柔太過為難。
畢竟曾可柔是卜海洋的女朋友。
卜海洋卻根本沒注意到曾可柔無助的樣子,只四下里打量著,這時才驀然驚覺。
“媽的,原來我們在船上!”
卜海洋罵罵咧咧的四處探索,我們?nèi)爽F(xiàn)在應(yīng)該處于船的上艙,他只顧尋找出口,根本沒注意到曾可柔此時的尷尬。
我猶豫了一下,看出曾可柔確實很害怕,想了想,就伸手把曾可柔拉了上來。
曾可柔上來后目光糾結(jié)的看了我一眼,輕輕點了點頭,并沒有開口道謝。
我知道她擔心卜海洋看到是我把她拉上來,又會多事兒,所以她就不肯出聲了。
這時,卜海洋興奮的大叫一聲:“這里有個門兒!”
我和曾可柔也很快過去,卜海洋非常得意的樣子,好像立了大功一樣。
“怎么樣,我說的沒錯吧,我就知道我肯定能找到出路。”
眼前這道門,虛掩著,把我們?nèi)伺c外界隔絕。
卜海洋只是口中得意,卻并沒有想要打開這扇門的樣子,他把目光看向了我。
我知道,這家伙又想讓我打頭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