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跟她廢話!”
另外兩名赤著上身的大漢可沒有道士的耐心,上前直接就按住了安陵兒的肩膀,將她給死死的按在墻上,道:“看你的打扮也是大戶人家的侍寢婢女!快,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
“???”
安陵兒哭笑不得,無語的說道:“我沒錢……我剛才算命的時候就說了,我沒錢!”
這三人,竟然是看她的打扮,來打劫她的!殊不知,她才是真正的窮鬼??!
“想蒙騙我們!”
那大漢一聽,立刻伸手就在安陵兒的身上拍打著,搜尋著她身上的財物。
“喂、喂……你別碰我,別碰我……”
安陵兒氣惱的扭著身子,躲避大漢的搜身,可她的脖子上架著明晃晃的匕首,動作又不宜過大。
那大漢大致的搜了一下,沒有從安陵兒身上搜出銀兩,不免就惱羞成怒了:“小蹄子,給我老實點——再不掏出值錢的物件來,爺可要拔光了你來搜了!”
“你——”
安陵兒氣急,恨不得此刻立馬狂犬病發(fā)作,沖上去咬死他們!
可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這里除了道士看上去身材瘦弱一些,還可以有的一拼,兩個彪形大漢的身軀,光是壓都能把她給壓出屎來!
既然來硬的不行,安陵兒干脆就來軟的了!
她咽下了胸口的一團怒氣,眨巴眨巴雙眼,水靈靈的眼淚在框中轉(zhuǎn)動,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楚楚可憐,聲音輕柔又帶著少許的哭腔,央求道:
“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真的沒錢……我雖然是侍寢婢女,可是早就失寵了!出門逛個街都身無分文的……求求你們了,就放了我吧……”
安陵兒淚眼汪汪的,要哭不哭的摸樣動人心弦。
那兩名大漢微微一愣,略微有些動容……架在安陵兒脖子上的匕首,稍微的松了些……
“大哥們……”
安陵兒忽閃忽閃的眨巴著雙眼,長長的睫毛就像兩只飛舞的蝴蝶一樣,帶著瑩瑩濕潤的水珠,可憐巴巴的央求:“今日,您們?nèi)绻敢夥胚^小女子一馬,他日小女子若獲得主人寵愛,定會知恩圖報的!”
安陵兒的聲音溫婉動人,加上婆娑淚眼,可憐兮兮的面容,領(lǐng)兩名大漢皺眉,對視了一眼……
他們似乎也不忍心欺負這么一個可憐的女子!畢竟,他們也是窮苦出生,才落得今天這田地……
啪、啪啪、啪――
一陣清脆的掌聲幽幽的響起。
偽道士對安陵兒這苦情劇的演技,贊賞的豎起了大拇指:“不錯,不錯……是個好苗子!”
“呃……”
安陵兒隱隱有些不安,表面上卻依舊楚楚可憐的問道:“大哥,你說什么好苗子,小女子聽不懂??!”
“青樓妓院的好苗子??!”
偽道士走上前,雙指直接扣住了安陵兒的下巴,道:“老道說了,送姑娘去屬于你的地方!以姑娘這嬌好的面容,這楚楚可憐的眼神,定能賣出一個好價錢!”
“你要把我賣去妓院?”
安陵兒瞬間演不下去了,小臉拉長了,用力的想甩掉道士扣住她下巴的手。
屬你妹啊!他才屬于青樓妓院!姑奶奶是屬于二十一世紀的!
“這樣不好吧?我看她也是可憐之人……”
“是啊……”
那兩名大漢被安陵兒求情一下,心有不忍。
偽道士一聽他們竟然有所動搖,立刻拉下臉來呵斥:“你們在同情誰呢!再不籌錢出來,想讓家中老母餓死嗎!”
安陵兒用力的掙扎兩下,想從幾人逃脫,奈何大漢被偽道士一兇,又面露冷色,死死的按住了她!
“放開我!”安陵兒厲聲竟敢:“我身后的靠山,你們可惹不起!”
“喲呵……有點脾氣?。?rdquo;
那道士見安陵兒倔強的眼神,又次贊許道:“大戶人家的侍寢丫鬟,果然很有味道!要剛烈就剛烈,要柔軟就柔軟!若非手頭缺銀兩,還真想自己先嘗嘗鮮呢!我可是聽說……你們各個都學了不少床第本事呢!”
說完,偽道士為防止安陵兒鬧事,給了大漢一個眼神。大漢領(lǐng)會,抬起手就在安陵兒的后脖頸處落下一擊刀手。
安陵兒原本還在掙扎,立時就覺得脖頸處有些陣痛,緊接著,就眼前一黑……
*
萬花樓里。
兩名大漢把昏迷中的安陵兒扛進二樓廂房,偽道士在一樓與老鴇子談著價格。
“媽媽,這可是好貨色!”
偽道士挑眉,賣著關(guān)子的說道:“品貌上乘,且嫵媚至極!她若是醒著,男人的魂都會被她勾走的!你可得給個好價錢!”
老鴇子濃妝艷抹,臉上畫的姹紫嫣紅,手中搖著羽毛扇,陰陽怪氣的說道:“嫵媚不嫵媚,老娘不知道!她身上穿的,可是大戶人家的侍寢服!你這么把人給弄來,萬一她的主子尋來了,我可吃不了兜著走了!”
“媽媽這是說哪的話?以您在京城的關(guān)系,這算什么事兒?。?rdquo;
偽道士知道老鴇子是在壓價,這不過是個區(qū)區(qū)侍寢婢女而已,就算是哪家達官貴人的偏方姨太被人拐賣來,她都照樣敢收!
明面上不能對外開放的資源,她自然可以內(nèi)部消化掉。
“像這等貨色的丫鬟,可不易找??!”
偽道士對安陵兒的長相和身段有自信!更何況他有信心,就安陵兒那楚楚可憐的綠茶婊模樣,定能把醉生夢死的嫖客們,迷的神魂顛倒!
老鴇子是驗過貨的,雖然她沒見識過安陵兒醒著的時候能多嫵媚,但是就她閱人無數(shù)的經(jīng)驗看來,這丫鬟,底子真不錯。
莫說如何收拾打扮、載歌載舞的拉攏客人了,就這么安靜的抬進來,都引了不少老主顧側(cè)目流連。
“廢話不多說……這個數(shù)……你看如何?”
老鴇子伸出了一個巴掌,冷著臉似乎是做出了最大的退讓。
“好!就這個數(shù)!”
偽道士一看老鴇子的手勢,立刻點頭答應(yīng):“成交!這丫鬟就這么賣給您咧——”
“以后有這等貨色,可給我多弄些來!”
老鴇子也喜歡爽快的人,一招手,便有一名小廝走了過來。
“帶他下去領(lǐng)錢!”老鴇子吩咐道。
那小廝立刻引著偽道士就往后院的賬房走去,樓上抬著安陵兒的兩名大漢正好走下樓來,偽道士讓他們?nèi)ネ忸^等著。
不一會兒,偽道士領(lǐng)了銀兩,便笑容滿面的走出了萬花樓的大門。
兩名大漢見他走了出來,就立刻迎了上來。
“哎——還以為能賣個好價錢,結(jié)果,只賣了這個數(shù)!”
偽道士的笑容立刻收斂了起來,伸手比出了一根指頭,苦惱的說道:“我們對半分吧!趕緊把錢拿回去給老母抓藥,別耽誤了病情。”
“謝大哥,謝大哥……”
兩大漢接過偽道士遞來的銀兩,連連點頭答謝,便相互推搡著趕緊去給老母賣藥。
“傻帽——”
偽道士看著兩名大漢興沖沖離去的身影,從懷中掏出一包沉甸甸的銀兩,他在手中掂了掂,分量十足,便轉(zhuǎn)身鉆進了妓院隔壁的賭坊……
*
天色漸暗。
當安陵兒搖晃著沉重的腦袋,緩緩醒來時候,已月上樹梢。
“呃?”
安陵兒睜眼,懵了間勾勒出一張放大的臉,近在咫尺的凝視著她。
安陵兒眨巴眨巴眼,視線漸漸清晰,那放大的臉就很了然的呈現(xiàn)在她的面前,姹紫嫣紅的……
“啊——鬼?。?rdquo;
安陵兒大叫一聲,用力的推開了低頭凝視她的老鴇子。
“哎喲喂——”
老鴇子笨重的身子被推的向后傾倒,一臉倒退了好幾步,最終撞到了衣柜上,才穩(wěn)住了身形。
“你這丫頭,可撞死我了!”
老鴇子站穩(wěn)身子之后,矯情的揉著自己的肥腰,拉下臉來訓(xùn)斥道:“你瞎叫喚什么!誰是鬼啊……”
“呃——”
安陵兒坐起身來,大腦進入了高度警惕之中。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陌生的人……
安陵兒記得,她在昏睡過去之前,那個臭道士是說要把她賣進妓院的……
她看向那姹紫嫣紅,濃妝艷抹的老鴇子,捏著蘭花指的肥手搖著一柄羽毛扇,風塵味十足。
“這里……是妓院?”安陵兒問。
“這里是萬花樓!”
老鴇子搖著羽毛扇,扭著肥大的腰肢走到安陵兒的床邊坐下,道:“從今以后呢,你就是我的女兒!在這里,還有很多和你一樣的姑娘,我就是你們的媽媽……你只要肯聽話,媽媽我保管你以后錦衣玉食,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老鴇子說話的時候,面上是帶著光的。她搖著羽毛扇,說的無比驕傲自豪,就好像在這里當個妓女,就能升職加薪,當個花魁,勾搭上達官貴人,從此走上人生巔峰一樣!
安陵兒五官不受控制的露出鄙夷之色!
她連堂堂的王爺府丫鬟都不稀罕,也不跟當今皇上進宮,會喜歡在這里當一個妓女,指望出人頭地?
拜托——她要的是人權(quán),是自由!
“怎么?你不說話,是想著什么歪點子,要逃出去嗎?”
老鴇子也是風里雨里過來的人,在這個風月場所里摸爬滾打十來年,安陵兒這時候的沉默意味著什么,她自然一眼就能看的出來。
“不是啊……我逃出去干嘛?”
安陵兒卻是裂開嘴角一笑,裝作很乖巧聽話的樣子。
老鴇子拉下臉來,嚴肅的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裝作聽話是沒用的,進了萬花樓這個門,就要真心實意的聽話!否則,今后可是有你好果子吃的!”
這萬花樓名滿京城,可不是那么好進,更不是那么好出的!
“媽媽你這說的是什么話啊!”
安陵兒一臉無辜的眨巴眨巴眼睛,那清澈透亮的眼眸里,似乎可以看見朗朗的星光:“伺候哪個男人不是伺候啊……女兒之前在大戶人家,雖然是個侍寢婢女,終歸是個婢女!日日飽受女主子的折磨……”
安陵兒說著,佯裝想起傷心事的低下了頭,有以下沒一下的擦拭眼角,道:“女兒就是從府中逃出來的,女兒再也不要回去了……求媽媽收容!”
“竟然是這樣?”
老鴇子沉色打量著安陵兒,見她確實可憐,如偽道士說的,可勾人魂,不由得覺得她的話越發(fā)可信了。
一個侍寢婢女,身上的光芒若是能蓋過女主子的話,確實是會吃不少苦頭,且遲早會被弄死的!
“可憐的丫頭,從今以后,你在這萬花樓里,媽媽罩著你……”
老鴇子撥弄著安陵兒額前的碎發(fā),說道:“只要你好好伺候客人,媽媽保證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嗯!”
安陵兒一抹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佯裝很勵志的點頭,道:“從今以后,女兒就好好聽媽媽的話!才不要回去當侍寢丫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