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陸陸續(xù)續(xù)發(fā)現(xiàn)各家各戶的燈都亮了起來,但卻沒人敢單獨出來。昨天晚上剛死了那么多人,紅毛僵尸的可怕現(xiàn)在仍舊讓人記憶猶新。
說實話我心里面也害怕,但崔神棍臨死的時候說只有我家的法器能夠抵御紅毛僵尸,估計說的就是這枚鎮(zhèn)魂印。如果我不站出來,就等于是間接的害死了村民。
慘嚎的聲音從靠近后山的地方傳來,我隱約聽到不遠處的院子里面?zhèn)鱽砜尢鞊尩氐耐纯蘼暎⒓磁苓^去查看。
受難的是屠戶老張家,我進門的時候老張撲在兒子的尸體上痛哭,他的胳膊吊在脖子上,渾身顫抖,眼淚鼻涕都流的老長。老張早年喪偶,只有這么一個兒子,很聽話懂事,明年就要考大學了。
韓胖子比我先來一步,站在旁邊垂頭不語,看起來情緒十分低落。
我深吸口氣,看了地上的尸體一眼,死狀跟陳奎一模一樣,甚至更慘,下手的除了紅毛僵尸再懷疑不到其他人頭上了。
院子外傳來篤篤篤的聲音,老村長拄著拐杖走進來,身后陸陸續(xù)續(xù)跟了不少人過來,看到眼前這一幕都忍不住轉(zhuǎn)過頭去,有些和老張兒子關(guān)系好的,也忍不住抹了兩把眼淚。
“這個畜生!”老村長的拐杖狠狠敲打著地面,臉色難看。
陳姍姍紅著眼睛說道:“下午的時候他還來問我數(shù)學題目,怎么就……”
“這可怎么辦?這個僵尸……為什么找到老張的兒子?”之前和我一起對付過紅毛僵尸的年輕人顫抖著聲音說道。
其他人都醒悟過來,臉色灰白。
這紅毛僵尸回來報復來了!
“六兒。”
老張沙啞的聲音忽然響起,他緩緩抬頭,眼色通紅的盯著我說:“我聽人說,你有對付這畜生的東西?”
那天跟我去崔神棍家的人都聽到崔神棍臨死前說的話,知道我家里面有強大的法器,這已經(jīng)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我點了點頭說:“張叔你放心,我一定會處理掉這個東西。”
“給我。”老張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逼到我身前。
“老張,你冷靜點。”韓胖子連忙拉住老張,說道:“人死不能復生,就算把法器給你,你也不會用,只是白白送死,咱們先商量商量再說。”
老張不理韓胖子,血紅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漠無表情。
我曾見過老張在殺豬宰羊的時候就是這個眼神,忍不住背上寒氣直冒,連忙說:“我身上的法器是唯一對付僵尸的東西,你要是失敗了,咱們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整個村子的人都會陷入危機。”
其他人聽了都覺得有道理,紛紛奉勸老張,畢竟誰都希望趕緊把這僵尸處理掉。
老張站了半天,木然轉(zhuǎn)身,坐倒在地上望著尸體發(fā)呆。
韓胖子拉著我到了堂屋里面,老村長和其他村里的一些老人都跟了進來,留下一些人陪老張?zhí)幚硎w。
幾人剛坐下,老村長就問:“六兒,崔神棍死了,村里的人可就全靠你了。”
我心里頓時沉重起來,雖然不知道這個鎮(zhèn)魂印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來頭,但還是點點頭,好讓他們放心。
韓胖子嘆口氣說:“我看了看,老張的兒子當時應該是在屋里睡覺,僵尸直接撞開門闖了進去,一擊致命,連掙扎都沒有。”頓了頓又說:“具體情況我不知道,老張也不肯說,這都是推測。”
“這事得趕快處理。”其他老一輩的人都眉頭緊皺,神色擔憂,朝我看了過來。
我輕咳一聲,說道:“僵尸應該是藏在后山里面,他白天是不敢行動的,咱們只能等晚上下套。還是用上次的方法,不過這次抓住后得趕緊用鋼絲綁起來燒掉,不然又有其他變故。”
上次在夢里盧雨瞳只告訴了我這些東西,所以我也就只能用這三板斧。
其他人都不知道具體怎么對付,也就贊同。幾個人具體商量了方案,天亮的時候才各自散去。
回家后我立即上床睡覺,想要搞清楚晚上做的夢到底是什么意思,還有為什么盧雨瞳不能跟我用意念交流了。
這次我夢到自己出現(xiàn)在古樸的小閣樓里面,盧雨瞳和我并肩而眠,手掌輕輕放在腹部,雙眼緊閉,一動不動。
“雨瞳,雨瞳!”我搖了搖她,她一動不動,半點反應也沒有。
什么情況?
我又叫了她幾聲,終于知道她不可能醒過來,不禁有些著急起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屋子里面轉(zhuǎn)了一圈,我試圖找出一些頭緒,抬眼見側(cè)邊居然還有一扇木門。之前一直沒有仔細打量,所以把它忽略了,我走上前去,正準備伸手推門進去,卻聽到腦海中響起一個聲音:
“不要打開。”
那聲音沙啞低沉,縹緲悠遠,也不知道是從什么地方傳來,但蘊含著震撼人心的力量。
我猶豫了起來,不知道門后面到底有什么東西,難道關(guān)著上次夢里夢到的魔怪?
看到盧雨瞳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我焦躁起來,輕輕敲擊著門框,猶豫要不要進去看看,萬一里面能發(fā)現(xiàn)一些線索呢?
思前想后想了半天,我一咬牙,干,這又不是現(xiàn)實場景,怕他個鳥,抬手就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里面沒有想象中的山呼海嘯,只有窄窄的一方空間,對面的墻壁似乎是玉石打磨而成,泛著潤亮的光澤。
我伸出手,輕輕摸在玉璧上,玉璧立即泛起陣陣清光,我手上的觸感瞬間變得十分靈敏,能夠感受到指尖的玉石從光滑變得粗糙,這種粗糙感逐漸放大,我清清楚楚的感受到,指尖上摸到的粗糙感,居然是銘刻玉璧上密密麻麻的字。
這些字體刻的極其細微,恐怕只有用顯微鏡才能看得到,然而我現(xiàn)在卻能用指尖感受到,那足足有幾百個字,鐫刻的是繁體字,并且是古文寫成,有些晦澀難懂,有些又十分簡單。
比如“杏、氣、尸”等這些見過的字我都懂,其他復雜的繁體字我并不認識,手掌隨處觸摸過去,整個玉璧上都是文字或是圖畫,其中還有許多手勢符箓,到了玉璧后半段的時候觸感光滑,所有文字圖畫戛然而止,全部都停止在這個地方,剩下的一小段玉璧上就什么也沒有了。
我重新從開頭摸起,發(fā)現(xiàn)這玉璧上記載的東西無頭無腦,有些是法訣符箓,有些是奇聞異事,甚至還有一些東西是重復的。如果真的要把這些東西看完,估計沒有三五十年是不行的,相當于看完一個小型圖書館。
既然這上面記載了這么多驅(qū)逐邪穢的法門,肯定有關(guān)于如何對付僵尸的記載。
我花了幾個小時時間從頭摸起,但只勉強看完巴掌大的一片區(qū)域,并沒有發(fā)現(xiàn)關(guān)于如何對付僵尸的方法。最后索性瞎蒙瞎撞,在整個玉璧上到處亂摸,還真找到了關(guān)于僵尸的介紹。
上面的記載多是古文,我憑借薄弱的語文功底勉強讀懂。大概是說僵尸又稱之為活尸,若是尸體下葬方法不對,又或者沾染上尸氣邪穢,就很容易借著陽氣發(fā)生尸變。不同原因誘發(fā)的尸變會產(chǎn)生不同類型的僵尸,種類十分繁雜,光是記載的就又紫僵、紅毛僵、綠眼僵、夜游僵、日游僵、白僵……
我仔細研究了紅毛僵的針對方法,最有效的是通過法訣符咒降服,但法訣需要配合復雜的咒語和手勢,符箓更是難以在短時間內(nèi)學會,只能用民間最通俗的方法。上面提到的一些材料我都能弄到,但是最后面注明需要處子經(jīng)血,著實讓我有點為難了。
我繼續(xù)在玉璧上摸索起來,想要找找有沒有其他方法,結(jié)果有些方法大多都重復,效果不是很理想。
這一耽誤已經(jīng)過去了很長時間,我掐指一算現(xiàn)在估摸都已經(jīng)天黑了,為什么還是沒有醒過來?
我起身走出這間房子,輕輕關(guān)上門,想到之前那個神秘的聲音告訴我“不要打開”,也不知道對方是何居心。
閣樓的窗戶外面朝陽初升,看上去似乎還是清晨。原來我在小屋子里面也不過呆了幾個小時,卻有種過了一天的感覺。盧雨瞳依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我忍不住憂愁起來,娶個鬼妻也就罷了,現(xiàn)在鬼妻居然還變成了植物人……
她到低為什么會陷入沉睡?最后一次出現(xiàn)給我寫出的鎮(zhèn)魂印三個字又是什么意思?
我思緒起伏,決定再次進入隔壁小房間去看看,或許在玉璧上能夠找到什么有關(guān)鎮(zhèn)魂印的記載也說不定。
但這次我是失望了,花了十幾個小時的時間,最后找的腦袋也疼了,卻沒有關(guān)于鎮(zhèn)魂印的任何記載。
我準備走出房間休息一下,剛站起身,忽然覺得頭暈目眩,身體昏昏沉沉不受控制的癱倒在地上。
隨即我腦袋變得清明,雙眼一睜醒了過來,卻正好看到一只手伸向我脖子間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