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裝作什么都沒有聽見,知道的多,死的快。從他手下膽顫心驚的行為來看,南隅王爺絕對不是她白天接觸到的這么好相處。
不多時,也不知道他手下是怎么神通廣大的弄來了擔架椅,司空霆坐了上去。
“王爺,來的路上不方便,就從這里返回吧!”
司空霆冷冷的“嗯!”了聲一縱人抬著他離開。
從他的手下到來,司空霆再沒有理會夜汐之一眼,也許能甩掉他這個累贅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他走后,冷從地上站起來,來到他面前。
“夜公子無事就一同走吧!這百丈崖下也是不安全的,這里還有一個虎洞,最好由我們互送離去比較好”
聽到還有虎洞,夜汐之身上一顫,好在沒有遇到大蟲。她根本沒有留下的意思,即使自己招人討厭,還是跟在后面一同離開了。
繞出西岐山,她才知道什么是來路不便,竟然有一隊蒙面黑衣人埋伏在他們出山的路上。
而這個叫冷的部下早已經(jīng)安排了一隊車馬,他們打扮成進城的商隊,蒙混過去。
夜汐之被放在孔雀大街交叉口,再向前百米就是夜府,正川早就回來,卻不敢進府,在門外面轉悠。
“熙之,你可回來了!今晚你再不回來,我就只能通知夜老爺了。”
夜汐之讓他噤聲,帶著正川偷偷從后門溜回府。
進了墨竹軒,正川見她一身的狼狽嚇了一跳,“你這是怎么了?酉時我和樂將軍在軍營口等你們,戌時你都沒有回來,樂大哥叫我回來等你,他又帶人進了林子找你們,擔心死我了。”
夜汐之累壞了,她把正川向外推:“正兄,我沒事,就是王爺受了點傷,你先回去,我得給他配藥。”
正川站在門口,一臉擔心,“熙之,那你早點休息,不過我聽聞一件事情,就是二小姐今天下午自縊了。”
夜汐之剛想關門,突然聽到這么個勁爆的消息震驚在門口,她心里有一瞬間的不安,夜夢涵如果自縊,那都是因為她的設計。
回想起自己這個從小到大,一直對她冷嘲熱諷,橫眉冷對的妹妹,雖沒有感情,也沒有那么大的恨意。
自己如此做是不是真的過分了?
夜汐之站在門口,正川看著她自責的表情,不明白他怎么了。
“你別擔心,我也是回府的時候,偷偷回來看看你在不在,聽到老爺和夫人爭吵,才知道的。二小姐才掛上繩子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
夜汐之知道她沒死,這才回過神,她是怎么了?這就心軟了?比起冤枉而死的外祖,發(fā)配邊疆的舅舅,千金小姐變成官奴身份的娘,上一世自己的五馬分尸,她們又何其無辜。
“正兄,你早一些休息吧!這事我知道了。”
正川回房,她叫來應兒,問她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夜夢涵那個膽小虛榮,滿心都是才子佳人故事夢的小丫頭會舍得上吊!這太意外了。
“應兒,二小姐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應兒是聰明孩子,平日里話少,心卻是極細,大少爺明面上和夫人關系好,實則疏遠,她早發(fā)現(xiàn)了。出了這事,她特意有打聽。
“回大少爺,聽聞寅時,府尹鄒夫人來了,點名要回送出的玉鐲子,很是不客氣。聽問兒講,鄒夫人說二小姐已經(jīng)名譽掃地,根本不配娶回去做兒媳。二小姐知道了就跑回蕓香閣上吊,被紫英給攔了下來。”
夜汐之聽后心中鄙視,上吊不選個沒人的時候,這招說不定也是姚氏教的。
“還有嗎?父親是什么態(tài)度?”這件事她最關心的就是父親的態(tài)度,損害夜府名譽,對夜厚樸也是有影響的。
“老爺知道后大發(fā)雷霆,直接沖進茯苓院和夫人吵了起來。最后老爺鐵了心,要送二小姐去影梅庵,明日一早就動身。”
明日一早?沒想到紫荊家里的辦事速度這么快,已經(jīng)滿城風雨了吧?她就知道,一個在大官府中當一品丫鬟的妹子,無緣無故啞巴了,丟回府的時候還是半死不活。門口再扔一個死掉的未婚夫,就算紫荊的哥哥想養(yǎng)活她,她嫂子也不會同意。
姚氏想消無聲息把事情了結,她卻忘記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夜夢涵的事情這回她有再大的能耐也捂不住了。
上一世,夜夢涵的琴藝在京中很是風光無兩,她依仗娘家勢力,將夜夢涵嫁給安王世子做世子妃,與安王成為親家,為姚貴妃搭線,認安王三子為干兒子。
這一世,夜夢涵如此不堪,我看你們怎么攀附關系
父親要送夜夢涵去影梅庵,她雖是女子,也是大哥,這個護送的任務肯定是她了。幸虧夜夢涵蠢得搞自殺,不然她夜不歸府就會被姚氏知道。
今晚不能睡了,她要給司空霆配一些療傷藥,南隅王府再有錢,她的藥是她的心意。
外面雞已經(jīng)打鳴,夜汐之才爬回床上囫圇閉了一會眼睛,剛大亮就被應兒叫起來,老爺喚他。
“我知道了,等我梳洗完就去找父親,你將這兩盒藥還有這個冊子交給正川,讓他替我送到南隅王府。”
應兒點頭答應,她梳洗完畢去書房見夜厚樸。
夜厚樸臉上陰沉似水,臉色不好,像是一夜未睡,她進來都不知道。
“父親!”夜汐之喚了一聲。
“哦!熙之??!進來,把門關上。”
夜汐之聽話的將門關好,夜厚樸喚她坐下。
“父親考慮了一夜,你妹妹出事了,如今滿城風雨,我都沒有臉出門,只將她送去庵里避避風頭。”此時,夜厚樸就像是老了十歲一樣,一臉心痛。
“涵兒已經(jīng)這樣了,挽回不了什么。依仗鎮(zhèn)國公那邊將來的親事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熙之,父親就你們兩個孩子,你這樣拋頭露面,將來可怎么好。”
這種情況下,又勾起夜厚樸內心的擔憂。夜汐之上前,替他倒了一杯茶。
“父親,與其這樣擔心急白了頭,不如早做應對,兒子不想走仕途,卻想能大好河山四處走走,希望父親成全。”這話如果是別人家的兒子說出來的,能被打斷腿。
可是他們心中藏有秘密,夜厚樸重重的嘆息一聲,點頭算是答應。放手讓她出去遠游是不可能的,出府轉換一個身份,是他多年就算計好的事情。
“為了這事,父親也計劃多年,過了今年,太子伴讀的差事就讓你大伯幫你停了,出去走走吧!錢的事情不成問題,江南一帶的產(chǎn)業(yè)正好由你替為父打理打理。這是二百兩銀票,你拿去用吧!送到影梅庵早些回來!”他揮揮手,試意夜汐之下去。
臨到門口,夜厚樸又喚住他,“熙之,務必要送你妹妹到影梅庵。”
他這句話,務必二字說的非常重,面上表情嚴肅,讓夜汐之感覺自己這趟送行的任務好像不容易完成。
吃過早飯,姚氏準備了一輛輕便馬車,里面鋪設好軟塌,從車窗簾外,隱隱約約能聞到鳳髓香,夜汐之翻身上馬,暗撇了一眼車內。
去影梅庵思過,派去的馬車倒像是游玩,后面跟著的貨車上面,更是往上抬大包小包的行李,這是去渡假嗎?
“涵兒,我的涵兒??!”前一日發(fā)生的事情,姚氏就像是忘記一般,之前責怪的不想看夜夢涵一眼,自殺未成,到是激起姚氏的慈母心,這會拉著馬車不讓走。
“涵兒,你父親只是氣壞了,到外面住一段時間母親就接你回來。你別再想不開,我已經(jīng)說服你父親,讓紫英跟著了,知道了嗎?”姚氏此時竟然哭得像個淚人。
夜汐之在一旁冷眼旁觀,果然是母女連心,夜夢涵只是假意的上個吊,姚氏就把之前的事情都忘記了。
夜夢涵在車內輕嗯了一聲,帶著濃厚的鼻音。
姚氏叮囑完了,這才轉身看到夜汐之,冷冷的道:“一會你就乖乖的跟著,妹妹出府沒有個男人陪著不像話,遇到事不要插話,福伯會把事情都安排好的。”說完抓著夜汐之的胳膊用力的捏了捏,另有所圖不言而喻。
夜汐之點頭稱“是”。
清早,大街上的行人都寥寥無幾,夜府的馬車已經(jīng)走遠,從豫龍城到影梅庵要走二個時辰,剛出北城門,福伯駕著馬車向左拐。
“福伯,不知你要將車駕到哪里?影梅庵可不是走這條路。”夜汐之答應姚氏不插話,可他同樣也答應父親,一定要將妹妹送過去。
“少爺,夫人交待將二小姐送去莊上小住。”夜汐之冷笑,她就知道姚氏舍不得女兒受苦,放到莊子上,她是二小姐,還不是照樣作威作福。
他她心中暗忖,老巫婆的吩咐可不利靜思悔過,想到自己母親受得苦,她也要她女兒嘗嘗。遂對福伯道:“福伯,你是家里的老人了,父親一項敬重你,臨出門前,父親再三交待,一定要安穩(wěn)將妹妹送去庵中,這件事情母親也是同意的,你自作主張帶去莊上,出了事情,你能擔待嗎?”
福伯是老實人,聽到大少爺?shù)脑捑头噶穗y,一時拿不準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