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染……”
“清染……”
雪靈芝喊了她兩聲,看著手里已經(jīng)見底的藥罐子,再看看清染身上還有一半的傷口沒上藥,滿是心疼地自言自語:“這該死的謝歸農(nóng),整瓶傷藥都遮不住你身上的傷口,他最好祈禱別有把柄抓在老子手里,否則老子非讓他好看!”
“二郎,你乖乖在這里守著,我去拿藥。”
人離開,房門關(guān)上的剎那,一直縮在床角邊的銀灰色小絨球,“咻”地躥上了清染的床榻。
“嗷嗷嗷……”女人,你醒醒!
蕭燼漆黑的瞳孔已經(jīng)轉(zhuǎn)換成幽藍(lán)色,他目光中流轉(zhuǎn)著冷冽的寒光,視線落在清染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上,忽然張開嘴巴。
殷紅色的舌頭,帶著溫?zé)岬臐駶?,一下又一下,仔?xì)地舔舐著昏睡女子的肌膚。
月光撒那團綿軟上,漸漸的,床上的小奶狗幻化成了男子的模樣。
銀白色的發(fā)絲垂落在肩頭,朦朧的月光散落在他蜜色的胸膛上,那雙燦若星辰的藍(lán)眸里,靜靜地倒映著清染蒼白無血色的虛弱容顏。
“蠢女人。”
蕭燼唇瓣貼近清染的耳畔,舌尖在她滴血的耳珠子上勾了下,啞聲呢喃。
迅疾,清染身上被他舔舐過的傷口,正以驚人的速度在快速地愈合。
“你們?nèi)俗鍖嵲谔嗳趿耍退阆此柽^又如何?照樣逃不過受傷流血,傷愈時間緩慢的命運,依本座看,你們?nèi)俗宄迷鐨w順妖族算了,豈不省心省力?”蕭燼舌尖舔過上過藥的傷口,眉頭蹙緊,一臉嫌棄地抱怨出聲。
靠著月光好不容易凝聚的妖力,瞬時受到了波動。
不自覺間,他頭頂上露出了一對毛茸茸的銀灰色耳朵。
“什么傷藥,難吃死了!”
“嗯~~二郎,小心~~”清染邊說胡話,手不自覺地在半空中亂揮。
猝不及防間,蕭燼被整個人熊抱住了。
為了方便上藥,雪靈芝將清染的衣服剝得精光,就剩下一件貼身小衣,而蕭燼化為人身,也是不著寸縷。
“二郎,你好暖。”
清染覺得有些冷,朝著熱源散發(fā)的方向,挪了挪身體,砸吧嘴無意識地嘟囔。
女子冰肌玉骨,磨蹭著他,蕭燼身體有些僵硬,頓時有種口干舌燥的感覺。
“你誰???在門口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雪姑娘,在下是昭王的貼身侍衛(wèi)阿成,王爺心系三小姐的傷勢,特意命在下送傷藥過來。”
“宇文玄這個負(fù)心漢,要不是他同意決斗,清染至于遍體鱗傷嗎?”
雪靈芝沒好氣地沖阿成翻了個白眼,也不接藥,直接推門而入。
“雪姑娘,我家王爺其實是很關(guān)心清染小姐的,這藥是玉肌散,抹上去之后,可以減輕傷口的痛苦……”
玉肌散,不要白不要。
剛才她去藥方找了好久,都是普通的療傷藥,清染已經(jīng)疼暈過去了,能少點痛苦也是好的。
“早拿過來不就好了,省得清染疼暈過去。”
“雪姑娘,我家王爺說,清染小姐就勞煩你多費心了,他會感恩的。”
“宇文玄的感恩老子可不敢受。”清染是她的朋友,照顧她天經(jīng)地義,宇文玄這家伙簡直莫名其妙,看似對清染有情,卻又如此狠心地推她上決斗場,雪靈芝真得不懂。
阿成本來還想多詢問些清染小姐的傷情,結(jié)果碰了一鼻子灰,只能灰溜溜地回去復(fù)命。
“嗷嗷嗷……”
“蠢狗,你家主人都疼暈過去了,你還在她身上舔什么舔呀?”
說著,雪靈芝伸手,直接提溜起二郎脖頸上的皮毛,將它往旁邊丟了出去。
“嗷嗚……”男人婆,你敢對本座無禮,你放肆!
“你當(dāng)清染是母狗啊,隨便給你舔嗎?”雪靈芝放下手里的藥,轉(zhuǎn)身去銅盆拿熱毛巾,準(zhǔn)備給清染擦身體。
“嗷嗷嗷……”男人婆,你懂個屁!本座的口水千金難求,本座不惜犧牲色相給蠢女人治傷,是她上輩子修來的,她要敢嫌棄本座口水,本座要她好看!
“哎呀,小東西還說不得了,你還有理了?你看看,你臟兮兮的爪子把床弄得那么臟,不知道你家主人受傷,萬一傷口感染了怎么辦?”
雪靈芝碎碎念,伸手要替清染擦身體,忽然驚叫出聲。
“?。?rdquo;
“嗯?靈芝,你大呼小叫什么?”
頭疼得厲害,昏沉間,清染睜開了眼睛,啞聲道。
雪靈芝喜出望外,一屁股坐在床沿邊,拉著清染露在被子外的胳膊,上下左右看了個遍,疑惑道:“不可能啊,你身上的傷口怎么會愈合的那么快?”
“嗷嗷嗷……”
角落里,一團銀灰色的小絨球,頂著一張長臉,黑漆漆的小眼神里,儼然一副被遺棄的委屈神色。
清染視線落在二郎身上,決斗擂臺上的所有不快,立刻就煙消云散了。
“二郎,來。”
“嗷嗷嗷……”
小家伙邁開四條小短腿,朝她全速飛奔,小肉球落在她大腿上,沉沉的那一瞬,清染覺得她空虛的心整個都被填滿了——暖暖的,甜甜的。
“清染,你可不知道,我進來的時候,這狗崽子正趴在你胸口無法無天呢!”
昏睡的時候,清染就覺得身上有些異樣,酥酥癢癢的,濕濕滑滑的,聽了靈芝的抱怨,她才明白過來。
“二郎,剛才是不是你舔的我?”
狗狗愛舔人,清染是知道的,只是她的二郎,印象中好像很少會這么做。
“嗷嗚……”你是本座的女人,本座親得,抱得,摸得,舔一下,怎么了?
二郎昂首挺胸的傲嬌模樣,落入清染眼中,她不由會心一笑,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小家伙干的了。
“喏,這是那個負(fù)心漢派人送來的。”
眼前突然多出一個白瓷瓶,清染不解地看向雪靈芝。
“就宇文玄,他送來的玉肌散,這藥價值千金,活血生肌還止疼。”
清染聞言,有片刻的失神。
“嗷嗚……”小白臉的東西再好,有本座口水管用嗎?一邊去!
“哎!你干嘛!”
雪靈芝驚叫出聲,手里的瓷瓶已經(jīng)不可挽救地被二郎拍飛,摔向了地面。
“砰”的瓷瓶碎裂聲,伴隨著女子惋惜的肉痛喊聲,擊碎了紅葉閣寧靜的夜空。
夜府,書房。
夜天琪臉色難看,看著密室暗格里空無一物,拳頭握緊發(fā)出“咔咔咔”的響聲。
“鎮(zhèn)魂鈴被盜,你做何解釋?”
“城主,屬下日夜守衛(wèi),從未離開過!”
“哼,那就是你監(jiān)守自盜!”
“城主明鑒,屬下對你忠心耿耿,絕不敢有二心!”
那黑衣人惶恐地跪地,夜天琪轉(zhuǎn)身的瞬間,手里已經(jīng)蓄勢,直接拍向他的天靈蓋。
“城主……”
“只有死人,才會對本城主忠心不二!”
黑衣人轟然倒地,夜天琪眼睛危險地瞇起,冷聲道:“盯緊宇文玄。”
密室北角,傳來一道機械的回應(yīng),隨即夜天琪驅(qū)動機關(guān),進入密室更深處。
他經(jīng)過一處,桐油燈便會自動點燃。
“噠噠噠”的腳步聲,猶如鬼魅般在甬道里回響。
夜天琪最后,停在了一個十字架前面。
他雙手捏訣,凌空一指,隨即十字架緩緩地從天空中降落,等到那十字架翻轉(zhuǎn)過來的時候,一個絕美的女子長發(fā)披散,四肢被釘在十字架上,她緊閉著眼睛,胸口有細(xì)微的起伏,這一切都昭示著她還活著。
“鎮(zhèn)魂鈴被盜走了,你高興了?”
夜天琪談及鎮(zhèn)魂鈴的時候,并不像之前那么在乎,他嚴(yán)肅的臉上帶著近乎偏執(zhí)的猙獰神態(tài),手慢慢地攀上了被困在十字架上不愿睜眼的女子。
“阿瑤,你還是不愿意睜開眼睛,看看我嗎?”
他話里,絲毫沒有人前的風(fēng)光無限,姿態(tài)近乎卑微。
“沒關(guān)系,我可以等的,她不愧是你的女兒,除了沒你生得美麗,性子跟你如出一轍”,夜天琪雙手收緊,似乎要將女子的腰肢碾碎,發(fā)出猶如情人般的耳語低喃,“跟你一樣不知天高地厚,跟你一樣不知死活地忤逆我,你說我要不要在她還不能飛的時候,就折斷她的翅膀,讓她來陪你作伴?”
近乎執(zhí)拗的變態(tài)聲音,在陰暗空曠的密室里回蕩,魔音經(jīng)久不散。
夜天琪忽得松開手,嘴角勾起的笑容充滿了邪惡,跟他平日里在人前的正派,完全背道而馳。
桐油燈,伴隨著腳步的震動聲漸遠(yuǎn),一盞一盞的熄滅。
那十字架上,緊閉雙眼的女子,眼睛睜開的剎那,整個人已經(jīng)被黑暗徹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