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個孟老太,還真的跟陳強說的那樣,都七十多歲的人了,竟然看上去如此年輕,如果不是她的聲音,誰能看出她已經(jīng)七十多了?
不過,眼下我哪還有閑工夫驚訝這些,連忙問道:“有容咋了,她不是回去了嗎?”
“放屁!”
孟老太怒斥了一聲,一雙陰冷的眸子盯著我說:“當(dāng)初我讓有容過來幫你,可自打她出去后,就再沒跟家里聯(lián)系過!在來的時候,我給有容推算過吉兇,是大兇的卦象,而且我能感覺到,她就在你家附近!”
我們?nèi)齻€對視一眼,都是一臉蒙逼,許有容明明已經(jīng)走了,而且這段時間她雖然受了傷,還也只是有驚無險,又怎么會是大兇之卦呢?
王大鵬猶豫了片刻說道:“孟老仙姑,許有容真走了。再就是,村里人應(yīng)該都知道,周易跟許有容好著呢,后來她受傷,還是喝了周易真陽涎才好的!”
“別聽他胡說八道!”
這時候,村里一個叫韓大軍瘦子喊道:“村里人誰不知道,周易看人家許有容好看,就和王胖子一起,把人家給禍害了!”
“就是,那幾天,每天晚上我都能聽到那丫頭叫,真慘啊。”
“周易啊,你說你爹你爺都那么心善,你咋是個畜生呢?”
“心善?放屁吧!誰心善會獨占村里的風(fēng)水眼,我看他們一家子都好東西!”
這村里人也不知道咋了,有了韓大軍帶節(jié)奏后,忽然就開始詆毀我們家了,如果他們只是說我們家獨占風(fēng)水眼,先不管有沒有這事,這我都能忍了,可說我禍害許有容,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
“周易,你還有啥好說的?”
孟老太越聽越怒,咬牙道:“我念在你爹的情分上,好心叫有容來幫你,可你卻恩將仇報!”
我想解釋,可當(dāng)我看到村里人那同仇敵愾的樣子,心就涼了,根本就沒有解釋的欲望了,這些人或許已經(jīng)被人收買了吧。
王大鵬一見情況控制不住了,就拉了我一下,小聲說道:“一會我制造混亂,陳強你去把電閘拉了,周易你趁機跑,去山上找你師……”
可是,王大鵬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就感覺到脖子一涼,像是有人在我身后吹涼氣一樣,我也不是第一次撞鬼了,立刻就猜到身后可能有鬼,下意識回頭一看,就看到一個長發(fā)遮臉的女鬼站在我身后,在我回頭的瞬間,她忽然張口,一口黑氣便吐了出來。
見到那黑氣時,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了,想要念誦心經(jīng)來穩(wěn)住心神,可我的下一個念頭,竟然不是念誦佛經(jīng),而是要殺了這里所有的人,也就導(dǎo)致了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了。
與此同時,王大鵬比我還要慘,他身后出現(xiàn)的,是一個穿著黑甲的鬼將,這鬼將手中握著一把黑氣化成的大環(huán)刀,一下就砍在了王大鵬的身上,那大環(huán)刀雖然不是實體,可卻也將王大鵬一刀劈倒在地,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反倒是陳強比較聰明,這家伙一見不敵,當(dāng)時就蹲在了地上雙手抱頭,一幅找小姐被抓了的樣子。
總之,我們瞬間就被孟老太給收拾了。
早就知道孟老太可以驅(qū)使鬼仙,卻沒想到這么厲害,讓我們根本沒有還手的余地。
難道這就完了嗎?
不對,還有蘇繡,她會救我吧?
人群中,我看到了蘇繡,她還是那種不近人情的冰冷,但在與我目光相對時,她搖搖頭,也不知道是在表示我會沒事,還是說我沒救了。
接著,我們?nèi)齻€就被五花大綁起來,然后就給扔到院門外了,有十幾個人守著我們,剩下的人開始拆我們家的房子。因為我爹并不是很在乎生活的環(huán)境,所以并沒有蓋磚房,拆起來也就不費力了,再加上有人開來了四輪車,也就一個多小時,就把我家房子拆散架了。
我紅著眼睛看著這一切,咬牙切齒的恨不能宰了這些人,我爹我爺慘死,現(xiàn)在連家都給拆了,想把人逼死不成?
而且,現(xiàn)在的形勢越來越復(fù)雜了,已經(jīng)不是我和蒙面人之間的斗爭了,孫久學(xué)請回來的這些先生,也一定有著自己的目的。
等到我家被徹底拆了之后,村里人開始瓜分我家的東西,家電是最早一波被搶走的,接著就是我爹的那些佛珠,也不知道誰說了一句這佛珠是值錢貨,接著就開始有人瘋搶了。
最后,還有人跑到我這里,把我身上的佛珠都給拿走了,其中就包括那串人骨佛珠,而且拿走人骨佛珠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帶節(jié)奏詆毀我的韓大軍,我冷冷的看著他,咬牙道:“韓大軍,這串佛珠最值錢,但我勸你別碰,不然你肯定會遭報應(yīng)!”
砰!
我眼前一黑,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是韓大軍一腳踩在了我的臉上,他甚至還用力的碾了一下,都給整了個七葷八素的,他還一邊罵道:“少他媽跟我扯沒用的,也不看看自己是啥逼樣了,再逼逼一句,我他媽整死你!”
我不怒反笑,說:“不信啊,那你拿回去試試???”
然后,我又被韓大軍踹了兩腳,他也沒有害怕的樣子,揣著人骨佛珠就走了。
很快,村里人把我們?nèi)齻€弄到了學(xué)校,可能是怕我們逃走,就把我們?nèi)齻€都吊在了倉庫的房梁上,我感覺手腕都要被繩子給勒斷了,還時不時有村里人過來揍我們幾下,他們多數(shù)都是揍王大鵬的,后來揍的起勁,干脆連我和陳強都一起揍了。
要說王大鵬的人緣的確不咋地,他因為村里人對他爹娘不好,所以搬到鎮(zhèn)上后,沒少找村里人的麻煩。而陳強就更不用說了,他可是沒少勾搭別人家小媳婦,早前可能是礙于他是個光棍二流子沒人跟他來硬的,這會卻是都找了回來。
過了大概三十分鐘,孟老太來了,她把村里人都趕走了,然后就陰測測的看著我們。
良久后,孟老太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沙啞著嗓子說道:“周易,你要是想活,就告訴我有容在哪!”
我很無奈的苦笑一聲,說道:“我真沒騙你,有容真的回去了,而且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
“放屁!”
孟老太怒斥一聲,面容扭曲的說道:“如果不是有容的鬼仙回來報信,說她在你那遇到危險,你以為我會輕信村里那些人說的話嗎?”
我一皺眉,不解道:“有容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是我把她送出村的,會不會是她在路上遇到啥危險了?”
“你還狡辯?”孟老太似乎快要失去耐心了,冷聲道:“有容的鬼仙雖然傷的很重,但話卻不會傳錯!”
許有容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她的鬼仙怎么會說她在我這遇到危險了?
就在許有容回家的途中,一定發(fā)生了什么。
會是誰干的,蒙面人嗎?
就在這時,孫久學(xué)跑了進來,一邊喊道:“孟老仙姑,出事了,老周家院子底下埋了一個大佛頭,省城的先生說那佛頭很古怪,他們不敢輕易動,要讓周易去請才行。”
孟老太點點頭,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說:“先饒了你,回頭再找你算賬!”
接著,就有人把我放了下來,然后又押著我回家,看著已經(jīng)成為廢墟的家,我心里太不是滋味了,可也奇怪,我家院子底下為啥埋著個佛頭呢。
站在院子中被挖出的大坑前,我看到了下面的佛頭,從上面看就只能看到佛主那滿頭包的發(fā)型,但也足夠證明這是佛頭了,可這佛頭也真的是太古怪了,因為它的顏色是深紅色的,看著就很邪門。
孫久學(xué)碰了我一下,說道:“周易啊,只要你把壓在風(fēng)水眼上的佛頭請出來,我就跟孟老仙姑求情,讓她放過你咋樣?”
我不禁皺眉,看著他說:“你們才剛聯(lián)合起來誣陷我,你覺得,我現(xiàn)在還會信你們嗎?”
孫久學(xué)的面色有些難看,左右看了看,小聲說道:“你和孟老仙姑外孫女的事兒,我是不清楚,但村里人都說你禍害了人家,這還能有錯嗎?而且,我請人來可沒有私心,我是為了村里的將來,總不能讓風(fēng)水眼讓你一家霸占吧?”
這老頭是一本正經(jīng)的在說謊,當(dāng)初在學(xué)校時,我和許有容就是形影不離的,除非他是瞎子,否則能看不見?
我冷笑一聲說:“許有容的事情不說清楚,別指望我請這佛頭出來!”
事實上,我壓根兒不知道咋請佛頭出來,但多年的工作經(jīng)驗告訴我,一旦有機會,就要立刻抓住,有棗沒棗打三竿才對。
孫久學(xué)卻說:“就算現(xiàn)在村里人幫你說話,你以為孟老仙姑會信?而且,你現(xiàn)在請佛頭出來,那可是幫了村里所有人,你好歹也是信佛的,就不能犧牲一下?”
這就很搞笑了。
幾乎一村子的人都在害我,他們拆了我家,立刻就回頭讓我為他們犧牲,而且還說的大義凜然,就算是道德綁架,也沒這么不要臉的吧?
這時候,一個穿著黑布衣的老頭走了過來,這老頭長了個鷹鉤鼻子,看著就挺陰險那種,他過來后根本懶得跟我廢話,直接說:“小子,要不是這佛頭跟你存在著聯(lián)系,我也不會讓你來請?,F(xiàn)在我就問你請不請,如果你請了,孟老太那我給你求情,讓你死個痛快。如果你不輕,那我就先拿你那兩個朋友開刀!”
果然是個陰險的老癟犢子,這一招我還真的沒辦法,就只能說:“把韓大軍叫來,他把我佛珠拿走了,沒有佛珠我請不了。”
然后,孫久學(xué)立刻把韓大軍喊來了,跟他要人骨佛珠,可這家伙卻紅著眼睛吼道:“我憑自己本事?lián)尩降?,憑什么還給他?”
孫久學(xué)沒想到韓大軍不聽他的,氣的罵道:“叫你拿,你就拿,廢她媽什么話!”
這時候,韓大軍的媳婦拉了拉他,在旁邊說:“大軍,你快給人家……”
“我的!”
韓大軍忽然暴怒喝一聲,一甩胳膊,是要甩開他媳婦的手,可他手里可是握著鐮刀的,這么一甩,直接就砍在了她媳婦的脖子上,一下就給削掉了一半,鮮血嘩嘩的往外噴,那場面才叫一個嚇人。
“嘖,邪煞入體!”
鷹鉤鼻子很震驚,但他立刻就飛出一張符,貼在了韓大軍的臉上,他的身體立刻就僵住了,這才有人敢過去拿佛珠過來。
這時候我心中沒有憐憫,一個普通人拿了人骨佛珠,跟進了蛇窟子的區(qū)別不大,肯定會被煞氣控制的,他這就叫現(xiàn)世報。
拿到人骨佛珠后,我盤膝坐在地上,一遍遍念誦著經(jīng)文,把我所會的經(jīng)文幾乎全部念誦了一遍,可直到天亮,我也不知道佛頭是不是可以請出來了,奇怪的是鷹鉤鼻他們卻沒有不耐,可能是知道這本來就不是容易的事兒吧。
就在日上三竿時,我剛剛念誦完一篇經(jīng)文,我忽然聽到“嗡”的一聲,就像是佛號一般在我腦中響起,直覺告訴我,這佛頭已經(jīng)可以取出來了,而且我好像對經(jīng)文有了信的認識一樣。
我緩緩起身,對著鷹鉤鼻子說:“可以請出來了。”
鷹鉤鼻子看了我一眼說:“小子,你最好別給我?;?,否則你那兩個朋友可就沒命了。”
我沒理他,找了個地方蹲下,至于跑,我是不會跑的,我不能扔下自己兄弟不管。
大概過了有一個小時,佛頭被一點點拉了上來,忽然有人大叫了一聲:“快,快,快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