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冤魂,本仙在此為爾等主持公告,速速告知是哪個害了你們!”
趙初九一個大男人,在請神上身后,竟然變成了女聲,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不過,他是真的有點本事,在那九張符燃燒后,慘死的冤魂就真的出現(xiàn)了,而且在他面前并沒去失控的狀態(tài)。
要知道,現(xiàn)在村里怨氣遮天,但凡陰魂都會受到影,可他們卻沒有,足見趙初九請來的神是很有用的。
“胖子,胖子,胖子……”
隨著趙初九問話結(jié)束,飄蕩著的陰魂們開口了,雖然含糊不清,可仔細辨認卻也能聽清楚。
他們說胖子……
村里胖子不止一個,可常被人喊成胖子的,可就只有王大鵬一個。
他們在趙初九問話后說了“胖子”二字,是不是說,就是胖子殺了他們?
我皺眉,心里很難受,因為我不想懷疑王大鵬,可又不知該怎么信他,最后只好看向許有容說:“有容,會不會是趙初九控制了這些冤魂?”
許有容卻是搖搖頭,似乎是怕我太難過,就主動拉住我的手,安慰道:“趙初九和他請的神都沒有那個本事,但也不能說王胖子就是兇手,可也要提防著點,我姥就常說小心無大錯。”
我攥緊了拳頭說:“如果他都騙我,那我就真的不知道信誰了。”
許有容淡淡的笑了,俏皮的搖著我的手說:“還有我呢。”
也許,在這個時候,這句話最能暖心吧。大眼睛的許有容就像她戴著的白色耳包一樣,純凈又溫暖。
我點點頭說:“那說好了,不管什么時候,你都站在我這面。”
許有容點頭說:“放心吧,最不可能害你的就是我。”
這時候,還沒離開的人已經(jīng)沸騰了,都在大罵王大鵬,特別是那些陰魂的家人,哭天抹淚不說,還說要扒了王大鵬的皮。
而對于那些陰魂的話,我不懷疑,也不相信,一切都等見到王大鵬再說。
因為一晚上就死了十幾個人,村里人商量決定,不再集中待在學(xué)校了,并不是他們不害怕,而是趁機兜售驅(qū)鬼符的趙初九給他們吃了定心丸,所有人都相信有了驅(qū)鬼符就會安全。
畢竟,大伙才剛剛見識了趙初九的厲害。
我想阻攔,可卻被孫久學(xué)給攔住了,他面色不善的看著我說:“周易,你別瞎鬧了,要不是你昨晚鬧那一出,我看村里也不會死人,現(xiàn)在沒人怪你,是因為你爹你爺幫過大伙很多,但你要再胡鬧,我就第一個收拾你!”
也許,昨晚不召馮大娟回來,就真的不會有人死吧。
所以我也沒有再勸,只希望趙初九的驅(qū)鬼符有用。可是,老李頭已經(jīng)變成怨尸了,我記得那玩意都不怕疼,又不是僵尸,符的作用似乎不大。
想著,我就說道:“老李頭是怨尸,未必怕符,叫大伙小心點,想點別的法子保護自己。”
一旁年紀較大的鄭澤軍捏著山羊胡說道:“年輕的時候,你爺我們一起打過旱魃,經(jīng)驗多著呢。”
得了,既然你們有辦法,那我也不操心了。
同時我也能看出,在他們眼里,作為出馬弟子的趙初九,遠比我這個半吊子信佛的有用。
對于這點,還記得我小時候我爹跟我解釋過,大致意思是佛門多以超度為主,手段是溫和的,所以見效慢,甚至是沒有效果。
其實以前我也覺得佛門都是騙人的,畢竟現(xiàn)在社會上有好多肥頭大耳的和尚行騙,加之我爹信佛而很少理我,所以我對佛門很是抵觸。
就像現(xiàn)在網(wǎng)上常說的話:亂世道士下山救世,和尚關(guān)門避禍。盛世道士封山清修,和尚出門圈錢。
其實仔細想想,敗類哪都有,只不過和尚多了些。
回到家后,我和許有容簡單的吃了點東西,然后就商量接下來該咋辦,以前許有容不希望我查下去,可現(xiàn)在卻勸我不能被動,因為我們已經(jīng)被困在村里了,那晚的蒙面人也顯然是想利用我才留下我的。
所以,即便我不查,人家也不會放過我。
可是,眼下又要從何查起?
好不容易有馮大娟指出十幾個人都死了,就算那里面真的有控制馮大娟的人,但人死了,線索自然就斷了。
而且,現(xiàn)在王大鵬是不是有問題還未可知,也許就是他控制馮大娟呢,如果是那樣,她所指出來的人就不可信了。
就在我們一籌莫展時,有人敲門了,我出去一看,竟然是陳強來了,還鬼鬼祟祟的,連院都沒進,只說了一句話:“趙初九推算出王胖子進山找麻子臉了,他還想了一個法子進山,說是利用山里的靈氣沖破煞氣,人就能進去了。他們現(xiàn)在正準備進山了,孫久學(xué)不想讓你去,不讓人告訴你。可我覺得,那個麻子臉教過你爹信佛,你應(yīng)該去看看。”
說完話,陳強就走了。
回到屋里,我把事情跟許有容說了,她說都聽我的,我說:“王大鵬是我發(fā)小,從小就對我特別好?,F(xiàn)在他雖然有點問題,可我不想他真的被人抓了。而且,還有那個麻子臉我也必須要見見。”
許有容點頭說:“行,都聽你的。”
看著眼前許有容乖巧的樣子,我又想到那天她來時的冷淡,真是判若兩人。
時間緊,我也沒準備太多東西,拿上幾串佛珠,還有那根雷擊棗木的金剛杵,再就是一點吃喝,然后就跟許有容一起去找趙初九他們了。
等我到村后頭的時候,趙初九帶著二十多個壯士的男人正準備出發(fā)了,見我突然來了,趙初九還很有敵意:“呵呵,周易你來干啥,不想讓我們抓王胖子咋的?”
我瞥了他一眼,看向來送行的村長說:“我多少會點驅(qū)鬼的法子,去了也能幫忙。而且,我現(xiàn)在也懷疑王大鵬,所以不會幫他的。”
陳強也替我說話:“有我看著,他要是敢整幺蛾子,籃子我給他踢碎了。”
……
好歹陳強也是村里的小惡霸,就算趙初九也不敢得罪他,有他幫忙說話,也就沒人為難我了。
出了村后頭,霧氣明顯更濃郁了,但趙初九打出一道符后,我們面前就像是多了一條同道一般,兩米寬的范圍內(nèi)竟然沒有霧了。
我不禁看向許有容,她也正驚訝,小聲說了句:“就算我姥來都未必能破遮天怨氣,他不該有這么大本事啊。”
我問道:“那你知道有啥辦法破嗎?”
許有容說:“遮天怨氣應(yīng)該是利用馮大娟娘倆的怨氣布的大陣,只要找到陣眼就能破除。但我沒那么大本事,更不覺得一張符就能驅(qū)散怨氣。”
這可就怪了,難道一直半吊子的趙初九是真人不露相?
一路往后山去,很快就到了蛇窟子,我深深的看了過去,直到現(xiàn)在我都認為,不管王大鵬有沒有問題,又或者是蒙面人的目的,應(yīng)該都在這里。
而對于蛇窟子,村里人是談虎變色的,所以遠遠的繞了過去,然后從一條小山路上了山。
山路窄,只能勉強并排走兩個人,兩邊是很深的斜坡,看著就很危險,好在我小時候經(jīng)常上山玩,所以根本就沒當回事。
一路走著,大概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卻仍然沒有到達目的地,我莫名心慌的同時,忽然發(fā)現(xiàn)霧氣不知道啥時候又變濃了。
所以,我連忙把陳強喊了過來,問道:“麻子臉住哪你知道?”
陳強點點頭說:“不止一次看到過,上山不遠的一個小木屋。”
我皺眉說:“可這都過去一個多小時了,應(yīng)該早就到了吧?”
“臥槽!”
陳強猛的一拍大腿,然后四下張旺道:“就算走的慢,有半個小時也就到了,難道這他媽大白天的還能鬼打墻?”
而這時候,我們面前的霧越來越重了,時不時還有陰風(fēng)刮過,所有人都停了下來,還好都是膽子大的,并沒有太慌亂。
而趙初九此時也顯得很意外,連續(xù)打出三道符,可卻沒有一定效果。
“殺了他們!”
一個難聽的聲音響起,就像是從嗓子里擠出來的聲音一樣,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這時候,一個魁梧的身影竄了出來,他手握著一把黑色的小刀,大喊了一聲吼,就沖著我們過來了。
眼看著他離我越來越近,我心徹底寒了,因為這個身影我很熟悉,聲音我也同樣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