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在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后,我只覺身上一輕,舒服了不少,二叔也聽到聲音突然轉(zhuǎn)過身一把拉著我的手就跑,比他娘的兔子都快!
我倆像瘋子一樣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實在是跑不動了,二叔這才回頭望了一眼,確定沒事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說:“還好你小子沒有破了童子身,不然今天連二叔都得交代在這。”
我也像一灘爛泥一樣靠在二叔身邊,問二叔剛才在背上的究竟是什么東西,怎么不早點提醒我。
二叔罵了我一聲說屁啊,那東西我也是頭一次見,那會兒不是在想辦法么,還好成功了,不然咱倆加起來都不夠她一頓吃的。
我說那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之前看到血尸也沒見你像剛才那么緊張。
二叔又喘了幾口氣,白了我一眼,捋順了呼吸后才跟我解釋。
原來那玩意兒叫伶鬼,是周朝時的一個宮女,因為彈得一手好琴,被當時的周穆王姬滿看中,那周穆王雖然文韜武略不俗,但卻是個怕老婆的皇帝,一直不敢公開。
后來那宮女身懷六甲,當時周穆王有個嬪妃是個惡毒之人,發(fā)現(xiàn)私情后暗中派手底下的太監(jiān)用一根四尺長的城門釘穿附中胎兒而過,將這宮女釘死在了她平日里所彈的那張古琴之上,后又連人帶琴扔到了井里,尸體臭了才被發(fā)現(xiàn)。
周穆王知道此事之后悲痛欲絕,將宮女安葬后用那張古琴在深夜演奏了一首曲子,傳說當時那個宮女的鬼魂已經(jīng)附在了古琴之上,也現(xiàn)身一起合奏,周穆王病逝后,那張古琴也不知去向。
直到魏文帝的時候,“竹林七賢”嵇康在一次夜游的時候遇到一女鬼,那女鬼被嵇康的琴聲打動,傳了一首曲子給嵇康,那女鬼就是伶鬼,而當時她和周穆王合奏的那首曲子,就是廣陵散。
我看著二叔一臉唏噓地講著伶鬼的傳說,我下意識地問道:“說的跟真的一樣,就算那伶鬼的故事是真的,你怎么知道剛才那東西是伶鬼。”
二叔嘆了口氣說:“我也是在一個前輩的手札中見過,說這伶鬼白影青面,善背駝鬼,就跟趴你背后那一樣。”
我哦了一聲問二叔為什么那女鬼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專趴我背上,而不找你。
二叔呲著呀笑道:“看你帥唄,像我這種大叔型的只能吸引那些十七八的小姑娘,對這種活了幾千的女鬼不行。”
不過說完又轉(zhuǎn)念說道:“那伶鬼既然出現(xiàn)在這里,那張古琴應(yīng)該也在這個墓里,只是不知道藏在了哪,找出來那可是價值連城。”
二叔說著又恢復到本來面目,說到古琴的時候眼睛里就差冒綠光。
又休息了一會兒,我四處看了看,問二叔現(xiàn)在怎么辦,一直呆在這里也不是個辦法。
二叔點點頭說去主殿吧,這外面也沒什么東西了,那些偏殿里估計也就是些稍微值錢點的陪葬品,做人不能貪多,一會兒能把那個古琴找到就好了,再說我身上也實在是裝不下了。
見我一臉懵逼二叔笑著拍著我的大腿說:“年輕人,你太嫩了點,貪心才是人類進步的源泉,再說在這個世上有錢才是大爺,誰能嫌錢少呢,以后你會懂的。”
我沒反駁二叔,因為我找不出話來反駁他,索性站起身看看那伶鬼找來沒有,結(jié)果看了好一會兒我才感覺到不對。
按照我們從城門進來的位置來說,我和二叔中間朝著主殿的方向已經(jīng)走了有好一會兒,不說多起碼也有三分之一的路程,再加上剛才從伶鬼那跑路,也是朝著主殿的方向跑的,按說應(yīng)該差不多都到了,可是站在我現(xiàn)在的位置朝著主殿看去,感覺和在城門口距離差不多,是我們其實一直都原地不動?還是說主殿一直在動?更甚者說是這座城都是一直在活動著的?
二叔見我臉色不對問我怎么了,我把心中的疑惑告訴了他,二叔一聽也連忙站起身四處打探了一會兒,臉色不好看,說:“還真是,怎么感覺離主殿越來越遠了?”
我和二叔此刻正站在一個不知名的偏殿旁邊,沿著偏殿旁的路正好能看見主殿,記得之前在伶鬼那個位置的時候還能隱約看清主殿上的額匾,現(xiàn)在居然只能看見個輪廓。
我又往旁邊望了望,突然臉色變得很難看,指著后面說:“二叔你看,咱們進了城之后一直是沿著正對著主殿的主路走的,這會兒那城門怎么在咱們的右后方了?中間除了拐到這個偏殿后面休息那一會兒,也沒有拐彎啊。”
二叔聽我這么說,將視線移到了右后方的城門,臉色變了變,嘴里說道:“還真是!我剛還在想咱倆蠢貨悶著頭跑直線怎么還能甩掉那個伶鬼,看來這座城的古怪要遠超我的預(yù)料之外。”
我說:“那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咱們就盯著主殿或者正前方的一個建筑走,不拐彎,看看能不能走到。”
二叔想了想點點頭說只能這樣,但愿一會兒別轉(zhuǎn)到那個伶鬼了。
商量完畢后,我和二叔眼睛死死盯著遠處的主殿開始往前走,走著走著就感覺到不對勁來,因為那主殿的距離并沒有隨著我們的推進而縮短距離,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后我和二叔停下了腳步面面相覷。
“奇了怪了!”
二叔嘟囔了一句說:“別盯著主殿了,看到前面不到一百米的偏殿沒有,咱們就朝著它走,看能不能走到!”
我看著二叔指著前面那個頂著龍角飛檐的偏殿,說那再試試!
一百米很短,我和二叔沒大多會兒就到了,站在之前指定的那個偏殿底下,我倆盯著距離沒有絲毫縮短的主殿不知道說什么。
再這樣下去要么餓死,要么累死,要么被伶鬼吃了,總之都是死。
“呼”
我常常地吐了一口氣想把心中的郁悶發(fā)泄掉,這種眼睛明明看著,卻又不真實的感覺非常難受,就像是離你不到十米有個美女,說只要你能摸到她隨你處置,而你無論怎么跑都連一米的距離都縮短不了的感覺一樣。
我仰著頭有點想大叫一聲,但看中山頂開口處那輪圓月突然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么,卻又抓不住。
二叔見我抓耳撓腮的亂轉(zhuǎn)問我怎么了,轉(zhuǎn)暈頭了?
轉(zhuǎn)?
轉(zhuǎn)圈!
我猛地抓著二叔的胳膊大喜道:“我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誰知二叔猛地躲到一邊,捂著手上的那條胳膊齜牙咧嘴,我才想起來他那條胳膊受了傷,連忙不好意思地道歉。
二叔沒好氣地問我想到什么了。
我說我知道咱們?yōu)槭裁匆恢辈荒芙咏鞯盍耍?/p>
二叔說怎么了?
這座城像是有很多分割線,把城池分成一塊一塊的,而且這些區(qū)域都在以一種很微妙的相對視角在轉(zhuǎn)動。
就好比咱們剛才想去主殿走著走著就走歪了,但是想到這個偏殿就能到,這是因為這個偏殿還在咱們現(xiàn)在所處的這個區(qū)域內(nèi),而主殿在這個區(qū)域外,想要去主殿就得跨過幾個不同運動的區(qū)域,也就是說得掌握這些區(qū)域的運動軌跡。
二叔低頭想了想說,那不應(yīng)該,如果真的城池在轉(zhuǎn)動的話,那這些建筑在轉(zhuǎn)移的過程中咱們應(yīng)該能發(fā)現(xiàn)的,可是咱們每次都是不知不覺走偏。
我說道理很簡單,所有的運動都是相對的,當這座城池的運動范圍和運動速度大于咱們的話,咱又身在其中,怎么可能感覺到,就像地球一直在自轉(zhuǎn)又圍著太陽轉(zhuǎn),你能感覺到地球在動么?那為什么宇航員可以?
主要原因就是咱們還在里面!不識路面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啊二叔!
二叔閉著眼睛想了半天,長哦了一聲像是想明白了,看著我說:“那你覺得該怎么辦?咱們現(xiàn)在也離不開這里啊,也上不了城墻。”
我說咱們只需要找到最近的一個比較高的偏殿或者閣樓爬上去不就行了,只要能看清城池絕大多數(shù)的建筑,就能看清它是怎么動的!
二叔眼神非常復雜地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說:“你爹真是把你給耽誤了,搞什么典當行啊,哎。”
我沒有太過注意二叔的唏噓,伸著脖子在對比哪個閣樓的高度高一點,而且得能爬的上去,看到最后,我把目光鎖定在了就在我們左后方的一個偏殿上,那個偏殿的旁邊剛好有一個不高的屋舍,只要踩著二叔就能上去,然后順著屋舍爬到偏殿的斗拱上面,再由斗拱上到屋頂上。
我跟二叔說了下我的想法,二叔表示沒問題,說要不是他手廢了這爬墻的活兒還輪不到我。
我跟著二叔走到偏殿的屋舍門前,二叔猶豫了一下,一腳踹開房門,說:“把伏案搬出來,伏案很平穩(wěn),我趴在上面你再踩著我上去,這樣更容方便點。”
我看著屋里的伏案,還好這間屋子的主人沒有死在伏案上,而是倒在一旁的地上,穩(wěn)了穩(wěn)心神走了進去,一邊走一邊說:“這位不知道大姐還是大哥,我就進去搬張桌子用下,別的啥都不動你的,用完給你換回來,你可以千萬別起來??!”
二叔見狀笑罵道,瞧你那點出息。
將伏案辦出來之后,二叔在上面跳了跳,確定沒問題后趴在上面沖我說:“來吧!”
我點點頭走過去,一只腳踩在二叔背上,另一只腳剛要踩上去,就聽見下面的二叔嗷的一聲站了起來,頓時把我摔了個七葷八素。
我躺在地上一邊呻吟一邊罵二叔個坑貨,而二叔的臉卻擰出水了,指著他剛才趴的地方哆嗦個不停,我好奇地走過去一瞧,臉色大變!
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