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止,凌靜璇認真的看著陳望,道:“做你老婆?你知道我的身份嗎?你知道我每天接觸的是什么嗎?你拿什么保護我?”
一連串的反問,讓陳望沉默了。
他不知道凌靜璇的身份背景,不知道她每天接觸的是什么,但有一點,陳望很清楚,那就是以自己的實力,就算是十個、一百個自己,都不會是全盛時期的凌靜璇的對手,更不要說保護她了。自己一向引以為豪的力氣,在這群人面前同樣不值一提!
“還是太弱小了呢。”
陳望雙拳緊握,喃喃自語,指甲嵌入肉中都絲毫不覺痛楚。
沉默!
還是沉默!
忽然,陳望松開了緊握著的拳頭。
“風起于青萍之末,對,現(xiàn)在的我可能確實渺小如螻蟻,但終有身化鯤鵬,扶搖而上九萬里之日。未來,誰敢言之鑿鑿!”
陳望眼中精芒閃爍,一字一頓,猶如誓言。
經(jīng)過今日之事,仿佛一座新世界的大門向他打開,今后的他,又豈會甘于平庸。
“好一個風起于青萍之末,那我就等你扶搖而上九萬里,俯瞰天下之日。那時,做你老婆又何妨!”凌靜璇展顏一笑,美得令人窒息。
話語聲剛落,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在四周一掃,拿來紙筆,抬手便在紙上書寫起來。
“未來老婆,你這畫的是什么???”
原本還以為是什么牛逼哄哄的武學秘籍之類的,誰知掃了兩眼,陳望發(fā)現(xiàn),這完全是一些鬼畫符般的奇特玩意兒。
整整過了一個多小時,凌靜璇才收筆,輕輕吐出一口濁氣,而那晶瑩白皙的額頭上已經(jīng)點點汗珠。
臨摹無字天功的神形,對于她而言,也是一種極大的消耗。
“扶搖而上九萬里,俯瞰天下,話雖然不錯,但終究只是一個宏愿,如果能領(lǐng)悟這其中的神韻,或許會有那么一絲希望。”
說著,凌靜璇將手中畫著一堆鬼畫符般的一卷紙,扔給了陳望。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聽凌靜璇這么一說,陳望倒是興致勃勃的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只是鬼畫符還是鬼畫符,至于神韻什么的,反正他一點都沒領(lǐng)悟到。
看著陳望看了兩眼后就意興闌珊的樣子,凌靜璇無奈的搖了搖頭,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自語道:“真是昏了頭了,我竟把無字天功交給他,凌家多少天驕之輩,窮極一生都未堪破其中的神韻,難道還真指望他能領(lǐng)悟不成。”
將紙張小心翼翼的塞入衣兜里,陳望看了看時間,道:“事不宜遲,我們還是離開溪城避一避風頭吧。”
話語聲剛落,房外,有敲門聲響起。
一個清朗的聲音隨即傳了進來:“靜璇在里面嗎?”
來找凌靜璇的!
是敵是友?
陳望心神一緊,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凌靜璇,神色有些緊張。
為了壓制七魄散之毒的凌靜璇,短時間內(nèi)是不能再與人動手了,而如今只剩下陳望自己一人的情況下,要是再遇到“黑夜”的殺手,那可真是要老命了。
凌靜璇還沒有開口,緊閉的房門忽然自行打開了。
門外,一共站著四個人。
為首的,是一個身穿白色西裝,氣質(zhì)儒雅的英俊青年,在他身旁,則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兩人身后,是兩個身穿長衫,須發(fā)皆白,容貌看起來有幾分相似的老者。
“萬幸沒有來晚。”
看到房間內(nèi)的凌靜璇,英俊青年輕輕的松了一口氣,然而當目光掃過一旁的陳望之時,他頓時皺了皺眉。
相比于英俊青年的微不可查,他身旁那十五六歲的少年,就顯得極為不客氣了。
目光在凌靜璇身上的衣服上停留了片刻后,將視線落在了陳望身上的少年,冷聲道:“你這鄉(xiāng)巴佬故意接近靜璇姐,有什么目的?”
陳望很無奈。
剛見面就被人強行安上了一個鄉(xiāng)巴佬的身份,還什么故意接近凌靜璇,這尼瑪哪跑來的熊孩子!
“這家伙什么情況,好濃的敵意,莫非是嫉妒哥哥長得比他帥。”
陳望不爽的撇了撇嘴。
他那個暴脾氣啊,要不是這群人看起來都非同一般,而且兩人身后,那兩個沉默不語的老者,更是令陳望隱隱有一種心驚膽顫的感覺的話,此時的他指不定早就沖過去對那熊孩子飽以一頓老拳,讓他知道花兒為什么這么紅了!
不同于陳望的暗暗腹誹,凌靜璇出手了。
“啪”的一聲響,一個帥氣而又清脆的耳光已經(jīng)甩在了少年的臉上。
“說人話。”
居高臨下的看著身前的少年,凌靜璇眸子微冷。
似乎被這突然的一巴掌給抽懵逼了,過了好一會兒,捂著半邊臉的少年才回過神來,畏懼的看了一眼凌靜璇,兩眼淚汪汪的道:“你穿著別的男人的衣服,還跟這人同處一室,要是盛哥知道了……”
“閉嘴!”
少年還沒有說完,一旁的英俊青年看著凌靜璇身上的寒意涌動,似乎又要出手,連忙大聲呵斥。
聽到這里,陳望差不多也知道了大概。
“原來還有什么盛哥,也在打我未來老婆的主意。”
很明顯,這少年肯定早就被那盛哥的糖衣炮彈所收買,成了對方的人,所以這才會剛一見面,就對自己有了這么大的敵意。
“靜璇,明俊那小子的胡言亂語你不要放在心上。”頓了頓,英俊青年似乎生怕凌靜璇不同意,斟酌了一下后,才緩緩道:“最近‘黑夜’的那群老鼠活動越來越頻繁了,還有他們身后的……家里不放心,我和云老、霧老,是來接你回家的。”
“我會和你們一起回去的。”話語聲一轉(zhuǎn),凌靜璇指著身旁的陳望道:“之前,他救了我一命。”
凌靜璇怎么會在這時候突然提起這事情?
就在陳望愣神的時候,英俊青年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了。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陳望后,英俊青年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伸出一根手指,道:“一百萬,就當是你幫助靜璇的獎勵了,銀行卡號報一下,我馬上讓人給你轉(zhuǎn)過去。”
英俊青年臉上雖然帶著和煦的笑容,看似親和,但實則神態(tài)間總有一股高高在上的感覺,言語之中,更是充滿了一種施舍的感覺。
同時,他言語中只是幫助,而并非凌靜璇所說的救命,顯然,英俊青年只道是凌靜璇為了能多給陳望一些好處,而故意夸張了,根本不認為,以陳望普通人的身份,真的能夠救凌靜璇一命。
一百萬的施舍,要不要?
凌靜璇替陳望做出了選擇。
“他不需要這些,你拿一張白玉令出來就好。”
聽到“白玉令”,英俊青年神色微微一變,隨即,他為難道:“這恐怕不符合規(guī)矩吧。”
白玉令,象征著凌家最尊貴的客人,數(shù)量極少,能收到白玉令的人,基本上都是呼風喚雨的一方諸侯,而陳望……
一卡難求,而擁有白玉令的好處,自然也是難以言喻的。
這一切,此時的陳望卻并不清楚。
“我應(yīng)該有發(fā)一張白玉令的資格吧。”
凌靜璇淡淡的說道。
白玉令的發(fā)放,在凌家有一套嚴格的執(zhí)行規(guī)定,需要考核的標準極多,流程很繁瑣。
不過規(guī)矩對于某些人而言,歷來是用來打破。
例如身為天之驕女的凌靜璇,就破例擁有一次自主發(fā)放白玉令的資格。
“你……好吧。”
知道凌靜璇性格的英俊青年,無奈的搖了搖頭。
伸手,在懷中掏出一張乳白色的卡片,英俊青年一臉不情愿的遞給了陳望。
似石非石,似玉非玉,入手之后竟有絲絲溫潤之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作的,除此之外,卡面上雕工精細,更有一種尊貴大氣之感,一看就是非凡之物。
哪怕不清楚白玉令的具體作用,但看英俊青年的反應(yīng),陳望就知道,這東西絕對比一百萬值錢多了。
那還等什么?
趕緊收起來!
仔細瞧了兩眼后,陳望毫不猶豫的將白玉令揣進了自家口袋。
抬起頭,卻剛好看到那叫做凌明俊的少年,一臉嫉恨的看著自己,眼中還閃著寒光。
見陳望看過來,凌明俊這才移開目光,只是嘴角依舊帶著一絲冷笑。
“被這小屁孩記恨上了。”
陳望心中一凜。
但對于一個小屁孩的記恨,他倒也沒有真的怎么放在心上。
畢竟經(jīng)此一別,以后誰還認識誰?。侩y不成這家伙還能咬著自己不放?
陳望不知道,他的不在意,很快就給自己帶來了一場生死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