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看場子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難,大部分的時候就是在里頭溜達一圈,一夜相安無事最好。
但是看場子以后我的夜生活就越來越豐富了,我不得不跟我二舅說,“我在外頭找了份兼職,每天晚上上班。”
二舅和宋春華都挺吃驚的看著我,二舅道,“你現(xiàn)在還年輕,學(xué)業(yè)為重,二舅再難也就這幾年,你還是不要去了吧。”
我道,“我已經(jīng)跟人家簽約了合同了,至少得做滿一年,二舅,你放心,活兒很輕松,我不會耽誤學(xué)業(yè)的。”
二舅勉強點頭,“你已經(jīng)長大了,什么事情我都不能替你做主了,你自己看著辦,要是辛苦就不要去了,還是以學(xué)業(yè)為重。”
我笑道,“說了不辛苦,而且,我以后有工資,就不用二舅那么操勞,還能為二舅分擔(dān)。”
二舅往我碗里夾了一些菜,心疼的看著我,“多吃點吧。”
宋春華聽見我要做兼職了,倒是挺開心,道,“你年紀(jì)還輕,不知道劃算,你的錢,不如就放二舅這里,二舅替你保管,也好替你劃算。”
如果二舅開口,我毫不猶豫就會把錢給他,但我知道二舅的錢都在宋春華手中,宋春華要我工資,多半也是被她獨吞了,我于是道,“我的工資不多,只夠留著自己平時領(lǐng)用和花銷。”
沈春梅坐一邊吃飯,一聲不吭。
回了房間,正躺在床上想著這些天發(fā)生的事情,沈春梅突然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我不大待見她,冷冷的道,“你來我房間里做什么?”
沈春梅卻是從未有過的溫柔神態(tài),“天命,謝謝你啊。”
“謝我什么?”
上次說了幫她還五萬塊錢的事情嗎。
“你出去工作大概是因為答應(yīng)了要幫我還那兩萬塊錢吧?不然你怎么要那么辛苦?”
雖然沈春梅這次有點自作多情,但這也證明這妮子還算有點狼心,哦不,良心。
我道“那你拿什么感謝我呢?”
沈春梅道,“你要我怎么感謝你嘛!”
我壞壞的盯著她的某部位看了看,道,“好像不錯啊。”
沈春梅忙捂住,叫道,“你想干嘛?”
我道,“上次你跟黃毛視頻,我都看到了,只是不知道捧在手里是什么感覺。”
沈春梅臉一紅,“你!”
“怎么了?你不是說要感謝我嗎?”
沈春梅低垂著頭,“可是!”
“要是不行就算了,那兩萬塊你自己去想辦法吧!”
沈春梅知道自己肯定是拿不出那么多錢的,得罪了別人,到時候別說拍她的什么視頻,拉她賣了也指不定。
沈春梅狠了狠心,眼睛一閉,“好漢不吃眼前虧,就這一次。”
我一邊行動著,一邊得意洋洋的道,“感覺有點像巨型水蜜桃。”
沈春梅臉上泛起紅暈,又羞又怒,哭道,“夠了沒?”
我看她哭了,于是道,“你回去吧。”
沈春梅哭著奔出了房間。
話說,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和雪兒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被吸了太多的四陰之氣,還是看場子夜生活太頻繁,睡眠不足,我竟然感覺身體有點乏力。
先不管,還是好好睡個好覺吧。
因為晚上睡眠的時間短,白天上課總是無精打采,聽著聽著就打盹,實在困不住就趴桌子上睡會兒,但我?guī)缀趺看味紩焕蠋熃o揪起來,“劉天命,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老睡覺,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我以前一直不想辜負二舅,所以做什么都很刻苦努力,學(xué)習(xí)成績不能說名列前茅,但也是十分不錯的,老師對我十分看好,但最近表示實在太差,幾乎每個老師都會對我說同樣的話,弄得我對學(xué)業(yè)越來越?jīng)]興趣。
“是夜生活太充足了吧!”
老師正訓(xùn)斥著我,一個聲音從教室門口傳來,班上的同學(xué)都很吃驚,不約而同朝門口看去。
說話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黃毛。
黃毛出院了。
但這時候的黃毛和過去的黃毛有著明顯的不同了,那就是缺了一段胳膊。
黃毛走了進來,目光直接就對準(zhǔn)了我,他的目光陰沉,冷酷,殺氣,怨恨,等等各種情緒交織復(fù)雜。
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根本不把他放在眼中,對他的眼神不屑一顧。
我挑釁的對他伸出一個中指,用口型告訴他,“有本事,你來弄我啊。”
黃毛嘴角邪惡的一勾,仿佛在告訴我,“你等著。”
班上很多同學(xué)都議論紛紛,“他的手怎么了?”
“真的斷了???”
“聽說是劉天命找人干的。”
“誰讓他平時那么猖狂。”
“可是下手也太狠了點。”
“聽說是因為黃毛強了那個綠茶婊寧木木,劉天命才會對他下這么狠的手的。”
幾個人偷笑起來,“寧木木睡過的男人還少嘛,聽說最近又傍上了大款,這次比上次的那個年輕。”
木木坐在一邊,聽了氣得肩膀直發(fā)抖,吼道,“你們閉嘴。”
幾個人立刻閉嘴,但仍忍不住偷笑。
看見寧木木痛苦,黃毛一臉得意的望向?qū)幠灸荆⑶易隽藗€十分萎縮的舔嘴唇的動作。
寧木木只當(dāng)沒看見,低頭擺弄著手中的圓珠筆。
老師也是各怕死的,只當(dāng)教室里什么都沒發(fā)生,對黃毛道,“你趕快上座位吧。”
黃毛從我身邊擦肩而過,我低聲道,“我如果是你,就躲在家里不出來。”
黃毛歪嘴一笑,對我伸了伸中指,沒有說話,我也禮貌的回了他一個中指。
下午放學(xué)的時候,我正準(zhǔn)備去天宮的,如今天宮的一切公用物品都歸我使用了,包括東仔那輛大紅色法拉利,路上看見寧木木一個人走著,看起來心事重重。
我還沒考過駕照,開車水平實在不敢恭維,一路跟烏龜爬似的,后面好幾輛車急得差點跟我干起來。
我這人有時候也賤,他們跟我急,我讓他們更急,干脆在寧木木身邊停下倆,搖下車窗,“木木。”
木木抬頭看我,眼睛里有復(fù)雜的神情,“天命!”又看了看我開的車,有點不太好意思。
我問她,“你干嘛呢,走這么慢。”
木木看起來心事重重,但仍然搖了搖頭,“沒什么。”
我道,“我送你回家吧。”
寧木木道,“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那么遠,走好半天呢,再說你走的這么慢。”
寧木木再次推遲,“我說了不用。”
但經(jīng)過我再三勸說,她還是上車來了,挺尷尬的在副駕駛坐著。
氣氛有點尷尬。
半天,我道,“伯母最近還好嗎?”
寧木木諷刺似的一笑,“你說我媽嗎?”
我道,“是啊。”
寧木木眼睛紅了一圈,道,“她好的很,她怎么能不好呢?”
我感覺不對勁,“怎么了?你和伯母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寧木木看向車窗外,窗外的風(fēng)景慢的跟蝸牛爬似的,背后喇叭響一片,我對著后邊車輛吼,“你們不會繞過去啊。”
背后車罵一句,“神經(jīng)病,不會開就別開。”然后扭著車屁股繞道而行。
寧木木笑道,“短短時間,你變化挺大的。”
我笑笑,“是啊,死過的人會突然有所改變的。”
寧木木大概是想起了我以前為她做的一切,心里頭一暖,忍不住掉下淚來,“謝謝你啊,天命。”
寧木木這次是真誠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對我道了聲感謝。
我道,“不用,都是我自愿的。”
寧木木道,“過去我總看不起你~~”
“我知道。”
“但是現(xiàn)在,我最佩服的人就是你,天命。”
看著寧木木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我的心突然特別心疼,但我必須清醒,她寧木木永遠也不會是我劉天命的。
我嗓子眼有點干,咳咳兩聲清了清嗓子,“你跟東仔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寧木木道,“他不會放過我的。”
“那你打算怎么辦?”
寧木木搖頭,“不打算怎么辦,反正我也要走了。”
我無比吃驚,“要走了?你要去哪兒?”
寧木木擦了擦不斷往外流的眼淚,“我爸死了,我媽說她一個人沒有能力繼續(xù)供養(yǎng)我,于是就把房子給賣了,打算去我外婆家的舊宅里生活。”
“你外婆家在哪里?”
寧木木道,“我外婆早就死了,就剩下一棟老房子,空了有三四年了,在海城郊區(qū)。”
“海城?聽說那里不錯,是個大地方。”
“但我們生活的地方是郊區(qū),是海城最糜爛落后的地方。”
“你愿意去那里嗎?”
寧木木一笑,“不愿意又有什么辦法呢,我媽已經(jīng)幫我申請退學(xué)了。”
我其實真的很想說我能夠幫助你嗎,但我明白寧木木有她自己的人生,過多的干涉總不太妥。
于是道,“如果需要什么幫助,可以打電話給我。”
寧木木點了點頭,“好!”
寧木木突然特別深情的抬頭看我,道,“天命,我可以對你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嗎?”
我毫不猶豫,“你說。”
寧木木道,“我想吻你。”
如果是過去,我肯定會傻不拉幾的心里樂開了花,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變了,并不覺得這是件什么值得慶幸的事情,甚至有點恥辱。
我道,“還是來個朋友的擁抱吧。”
寧木木哭得更厲害了,似乎有話又難以啟齒,最后還是沒有說出口,給了我一個深深的朋友式的擁抱后快速下了車,向路邊小巷子里逃去,瞬間消失在人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