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秦飛褲腿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那個保安經(jīng)理。
此刻,他蹲在地上,兩只手掛在秦飛的褲腿,但是他又不敢太用力,畢竟秦飛的褲子布料,看上去不太結(jié)實的樣子。
我的親爹,你既然那么壕,為什么要穿著這么廉價的衣服出來騙人,害人……
“這位先生,留步,留步。”他極其卑微地懇求道。
秦飛抬了抬眼角,道:“這是你今天第二次攔我了,你最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他心里其實已經(jīng)非常清楚保安經(jīng)理的目的,不就是怕因為得罪了他而丟了飯碗嗎?
但秦飛對這種勢利眼可沒有半點同情。
就在這時候,從后面急急跑進來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
售樓部里所有工作人員看到他進來,都停下手里的活,恭敬地喊了句“鐘副總”。
保安經(jīng)理看到副總進來,心里哭道,完了,這么快就傳到公司高層了,那我差點把黑卡客戶趕走的事情,他們肯定也知道了。
那個鐘副總徑直朝秦飛快步走來,遠遠地,就熱情地伸出了雙手。
“這位先生,歡迎歡迎啊,您的到來真是令我們樓盤蓬蓽生輝啊。我是我們公司的副總,名叫鐘志國。”
秦飛也淡淡地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然后,瞥了一眼掛在腿部地某一個掛件。
鐘志國馬上會意,開口說道:“徐杰,還不把你的手從尊貴的客人身上拿走?”
保安經(jīng)理徐杰喪著臉垂下雙手。
“快站起來吧,我們公司有你這種員工真是太不幸了。”
徐杰扶著麻木的雙腿站了起來,腰還沒直起來,趕緊又彎了下去,不停向秦飛鞠躬,口中一連串道著歉。
“這位先生,我錯了,我狗眼看人低。”
“這位先生,我該死,我有眼不識泰山。”
“求您大人大量,不要與我這樣的小人一般見識。”
鐘志國在一旁看著,也在密切關(guān)注著秦飛的反應(yīng),如果秦飛態(tài)度有所松動,他也就打算給徐杰一點機會,不會讓他卷鋪蓋走人。
這個徐杰是他一個很遠房的親戚,當(dāng)然,他不是很在意這點親戚關(guān)系,主要是公司要培養(yǎng)一個,像看門狗一樣的保安經(jīng)理,并不十分容易。徐杰除了今天犯了致命錯誤外,其他時候的表現(xiàn),都夠忠誠。
“求你再給我一次服務(wù)您的機會。”徐杰又說。
秦飛聽到這句話,冷冷一笑,“阿貓阿狗都來服務(wù)我,那我成什么了?”
淡淡的一句話說出來,徐杰聽在耳里,卻仿佛是當(dāng)頭涼水。
自己之前說秦飛是“閑雜人等”,現(xiàn)在他云淡風(fēng)輕地回了一句“阿貓阿狗”,有什么不妥?
此刻,徐杰恨不得狠狠甩自己幾個大耳光!
鐘志國見狀,也知道眼前的少年,不是幾句軟話可以糊弄的了,也就不再抱有什么幻想。
他揮揮手,對徐杰說道:“你,去財務(wù)部把這個月的工資結(jié)了,明天起不用再來上班了。”
徐杰一聽,冷汗涔涔而流,他再顧不得形象,普通一聲直接下跪了。
跪向秦飛!
“這位先生,我求求你!你大人大量,原諒我這一次!只要你金口一開,公司就不會開除我了。”
說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全售樓部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大家都在心中暗暗慶幸,剛才還好沒對秦飛說過任何一句不敬的話,否則,那個跪在地上的人肯定是自己了。
你以為開除就能把事了了?公司成立至今,這是頭一個黑卡客戶,就這么讓你給得罪了,試問,你以后還可能在這行混下去嗎?直接回家賣紅薯吧。
這邊徐杰還在求著,而秦飛向后撤了一步,他慢悠悠地整理了一下,被徐杰抓皺了的廉價的運動褲,這才開口說道——
“通常,面對勢利狗的時候,我總是很難控制自己的拳頭。”
“剛才,我有很多次想捏死你的沖動,但是我沒有。”
“你知道為什么你現(xiàn)在還能站在我面前說話嗎?”
“因為,我今天忽然覺得,能用錢說話的時候,我可以不用拳頭。”
說著,拍拍徐杰的頭,就像拍一只垂死的狗。
全場都被秦飛霸氣的言語震呆了!
能拿黑卡的人,氣場真的不一樣?。?/p>
而徐杰,在秦飛拍自己頭的瞬間,感覺到漫天的涼意,從天而降!
不止徐杰,靠著他們最近的鐘志國,此刻也明顯感覺到,一種說不出來的威壓,從秦飛的身上散發(fā)了出來,這種威壓,讓鐘志國覺得,自己想要開口說一句話都難。
他剛才心中還有所狐疑,這個少年到底什么人,他手上的黑卡到底哪里來的……但現(xiàn)在他一個問題都不敢問出來了。
就憑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這種不可名狀的氣場,全華夏也沒有幾個人了。
徐杰完全絕望了。
幾分鐘后。
秦飛三人被引進貴賓室,而徐杰抱著一個裝他雜物的紙皮箱,很快的,被掃地出門了。
郭愛珠在漂亮的售樓小姐的誠意推薦下,選中了一套高層的兩室一廳。付款方式是一次性,當(dāng)然,房價上面,鐘志國拍板,主動打了幾十萬的折扣。
秦飛用那張黑卡付了錢,在輸密碼的時候,腦海中浮現(xiàn)起青龍交給他這張黑卡時的情景。
當(dāng)時他剛剛搬入馨月樓,青龍就奉了葉嚴的命令,給他送來這張卡,密碼是寫在裝卡片的信封上,秦飛隨便瞥了一眼,就記下了那幾個數(shù)字。
他原先根本不知道這張卡是什么東西,以為就是一張普普通通的信用卡,秦飛想著,自己每個月五萬的工資,還不夠透支這張卡的嗎?也就接了過來。
沒想到,這張黑卡這么牛逼。
他剛才拿出黑卡的時候,也就是試探試探,因為當(dāng)時青龍看向黑卡的時候,眼神帶著點羨慕和不可思議,秦飛猜測,青龍四個并沒有這樣的黑卡。
葉氏集團擁有這種黑卡的,估計也就是葉嚴本人了。
他當(dāng)然看得出葉嚴是有多么迫切想拉攏自己,但他這么舍得下本錢,倒有些讓秦飛始料未及。
……
“東江外灘”售樓部,鐘志國一整天都是喜氣洋洋的。
剛才,在送秦飛出門的時候,他終于將自己燙金的名片,塞到了秦飛的口袋里。
這個黑卡客戶,現(xiàn)在至少對自己這個人有了一點印象了。
能擁有黑卡的人,肯定是在東江能翻云覆雨的人物,雖然今天僅僅只是幾百萬的買賣,但這背后的意義,可不是錢能夠衡量的。
這足夠讓鐘志國高興上幾個月的。
……
秦飛從售樓部出來,回了趟出租屋。
他昨天在網(wǎng)上買的煉丹輔料,今天就寄到了,雖然是同城交易,但這速度也是崗崗的。
包裹包裝得非常仔細,寄件人一欄,填的是陶然居。
秦飛查看了一下貨物,煉丹爐和金銀砂石都是貨真價實,獸骨也是真材實料,這令他頗為滿意。
他發(fā)現(xiàn)包裹里面,還夾著一張邀請函,手寫的字體娟秀飄逸,一看就是出自女性之手。
邀請函的內(nèi)容,大致是近期陶然居要舉辦一個丹藥愛好者的沙龍,邀請秦飛到會。
秦飛心道,花費了幾十萬,這些人就想著要讓他加入沙龍,這個陶然居還真會做生意。
如果有時間,他倒是不介意去看看。
下午,秦飛直接就去上學(xué)。
剛進教室,歐陽噸噸就撲了過來。
“哎呀,飛哥,你總算來了,可想死我了!”
秦飛好笑地抖了抖渾身的雞皮疙瘩,扔給他一個炸雞腿堡。
“怎么樣,我這兩天沒來,劉克云有說什么嗎?”
“我?guī)湍阏埐〖倭?,她還能說什么?我看她最好你總復(fù)習(xí)這幾天都不來上課,你不是跟劉禿頭打賭了嗎?我說飛哥,你到底行不行???不少兄弟可等著看劉禿頭直播吃翔呢!”歐陽噸噸期待地說。
“到公布成績那天,你記得不要吃東西,那畫面我怕你會忍不住。”秦飛邪邪笑道。
“哈哈哈!”
兩人正啃著雞腿,有個短發(fā)的高個子女孩走進教室。
“喂,你們幾個怎么回事,還逗留在班上?籃球比賽馬上要開始了,快去籃球場當(dāng)啦啦隊!”
說話的聲音兇巴巴的,眼睛還特意看了一下,正在大快朵頤的秦飛和歐陽噸噸。
原來,今天是校際籃球賽。
東江財經(jīng)學(xué)校是一所公辦中專,除了學(xué)校最重視的財經(jīng)類專業(yè)外,學(xué)校還有個重頭的專業(yè),體育專業(yè)。每一年新生入學(xué),體育特招生都會占很大的比例。像郭耀威,就是跆拳道的特招生。
雖然東江財經(jīng)學(xué)校只是一所中專,但這幾年增設(shè)了幾個五年制大專的專業(yè),還有幾個專升本的途徑,所以學(xué)校還是不愁生源的。
而每一個學(xué)期末,除了文化課的期末考試,還有體育部三年里畢業(yè)生的各類體育聯(lián)賽。這也算是這所學(xué)校的一個特色的傳統(tǒng)了。
下午就是籃球比賽。
剛才進來的那個兇巴巴的女生,就是三年級的薛晴。她是學(xué)校籃球部的部長,男生們背地里都叫她“男人婆”。
秦飛當(dāng)然不鳥她,依舊慢悠悠地咀嚼著雞腿。
“你們還不走?”
“不去!”秦飛吐出了一根骨頭,“呸”,直接吐到了薛晴腳下。
薛晴!秦飛當(dāng)然認識這個女人!她是楊欣的好友,而楊欣之所以會跟張強勾搭上,薛晴這個好閨蜜可沒少出力。
薛晴也認識秦飛,但幾天前楊欣被抓奸,張強被打的丑事,楊欣當(dāng)然不會告訴她了,所以,她還是用老眼光看待秦飛,以為秦飛還是那個軟弱可欺的老實人。
“我再問你們一句,到底去不去?”
秦飛這次連應(yīng)都不應(yīng)她,直接又吐出一根雞腿骨。
薛晴恨恨地瞪了一眼他們,也沒說什么,快步離開了。
過了一會,薛晴帶著一個人高馬大的男生,再次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