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
傷愈過后的瑞德子,瞪著雙眼,由于先前的奮戰(zhàn),眼中布滿了血絲。
瑞德子作色道:“你說是杜鵑偷襲你,這紅口白牙的,除非你能拿出證據(jù)來。”
對于瑞德子帶有情緒的駁斥,徐寧楓并不動氣,反而十分冷靜。
“我的那副面具,除了活人外,任何鬼怪都無法觸碰。”
瑞德子追問道:“單憑這點?你口中的面具究竟是什么來頭啊?”
“······”
瑞德子自知失言,窺探他人師門寶物本就是一大忌諱,歉然道:“對不住。”
“兇鬼面具,出自我燒紙門第三代術(shù)杰之手,據(jù)說是以傳說中的兇鬼為原型,耗時三年。”
一旁的魘蘿聽見徐寧楓的話,臉上流露出追憶往事的表情。
瑞德子詫異道:“居然是兇鬼!我聽我?guī)煾嫡f,兇鬼專以怨魂惡鬼為食,格外兇猛,再厲害的術(shù)法也無法傷它分毫。”
魘蘿眼睛一亮,嘴角上揚,笑得很是得意,仿佛瑞德子的話是在奉承她一般。
徐寧楓瞥了一眼魘蘿,接著道:“那位先祖正是利用這點,以兇鬼之赫赫威名,起到震懾群鬼的效果。”
“只有一個人知道我擁有鬼面,而能拿走鬼面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瑞德子聞言,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對了,你的相機也在那個女人手里。”
“······”
徐寧楓鄭重道:“希望你能夠明白,我之所以向你說這件事,絕不是為了搬弄是非。”
話已至此,徐寧楓便不再理會一臉苦笑的瑞德子,起身來到吳煞身旁,擔心道:“阿煞,你真的沒事吧?”
吳煞笑道:“放心吧,比起阿三那貨,我的傷不算什么,只不過·····”
“嗯?”
“寧楓,我說句心里話,這次真的不虛此行呀。”
吳煞仰起頭,看向霧蒙蒙的夜空,有些懊悔道:“只可惜沒能把這里的一切拍下來。”
徐寧楓定定的看著吳煞的側(cè)臉,心里很是困惑。
她實在想不通,明明只是個普通人,為什么要熱衷于這種隨時可能喪命的事情。
漸漸的,一股無名的怒火襲上徐寧楓的心頭。
隨即一拳打向吳煞的肩膀,這沒來由的一拳,把猝不及防的吳煞打了個趔趄。
吳煞既愕然又迷茫的看向徐寧楓,而徐寧楓并不打算解釋,冷著張臉,轉(zhuǎn)而看向老管家。
“請問,怎樣才能離開宅子。”
老管家起先保持沉默,但終究頂不住來自徐寧楓等人的目光,重重的嘆了口氣。
“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去,只有少爺才知道。”
不遠處的瑞德子喊道:“那就去找他?。?rdquo;
老管家輕輕的搖了搖頭,哀痛道:“少爺他······可能已經(jīng)遇害了。”
眾人大驚,老管家忽的看向吳煞,說道:“小伙子,你之前跟我說少爺使用邪術(shù)報復(fù)鄉(xiāng)民,是的,少爺確實那么做了,但你務(wù)必得相信我,少爺他絕對沒有對老弱婦孺下手!”
吳煞苦笑一聲,心里想著不管怎么樣,那家伙終究是用邪術(shù)害人。
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道:“那個,我記得在假山那會,你好像提到一個人,那人是誰???”
老管家咬牙切齒道:“那人名叫袁仝,是我家少爺?shù)膸熜?,?yīng)該也掌握某種邪門的術(shù)法。”
吳煞向徐寧楓問道:“寧楓,你聽說過這個人嘛?”
見徐寧楓搖了搖頭,吳煞轉(zhuǎn)而將詢問的目光投向瑞德子。
“你用不著看我,我也不知道。”
徐寧楓皺眉道:“老人家,不如你把你了解的事情從頭說一遍吧。”
老管家愣了愣,隨即清了清嗓子,說道:“咳咳,可能會有點長,不過既然你們感興趣,那我就試著簡短些吧。”
“就在民國那會,那時候的我正當壯年,怎奈家境貧寒,為了混口飯吃,只好在碼頭干些苦力活。”
“而我也是在那碰見老爺?shù)?,當時他替人強出頭,結(jié)果被那伙人摁在地上打,我呢就站旁邊圍觀,就著涼水啃饅頭,唉,真是一段崢嶸歲月啊。”
眾人聞言,皆無言以對。
吳煞哭笑不得道:“打住打??!我說大爺呀,咱能不能說近些日子發(fā)生的事情??!”
“噢?近些日子·····”
老管家說道:“嗯,大約就在十幾天前吧,有一輛奇怪的車子來到門前的空地,緊接著就有一大群鬼魂陸續(xù)下車,由于門前有兩只石獅子鎮(zhèn)守,它們根本不敢前進半步。”
“當少爺趕到門口時,那兩只石獅子的眼睛已經(jīng)被人挖了下來,就連影壁墻也被人砸爛了。”
老管家沉聲道:“少爺一見到來人,就不動聲色地叫我躲起來,然后就帶著他去了后院。”
“過了一會,袁仝行色匆匆的離開了,而少爺再也沒有露面。”
“打那時候起,那輛古怪的車子就隔三差五的送來一批又一批的鬼魂。起先嘛,還相安無事,可當胡二到來后,那些鬼魂就突然性情大變,然后······唉。”
話到最后,老管家發(fā)出一聲嘆息。
吳煞不解道:“那你怎么不去后院看看?”
老管家搖了搖頭,無奈道:“沒用的,因為后院被少爺布下了陣法,如果貿(mào)然踏入,后果難以想象。”
氣氛一時間陷入僵局,瑞德子撓著腦袋,困惑道:“占冥車,殺死自己的師弟······那個叫袁仝的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呀?”
“冥車,石家大宅,一批又一批的惡鬼,還有那個胡二······”
徐寧楓雙臂交叉,嘴里不停地念叨著,指頭輕輕敲打著手臂。
“小楓楓啊,你認識周念采那丫頭嘛?”
就在眾人沉思之際,魘蘿突然湊到徐寧楓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瑞德子和吳煞看不見魘蘿,只有徐寧楓和老管家知道她的存在,但后者并不敢看魘蘿一眼,盡可能的跟她保持距離。
徐寧楓面露疑惑,不明白對方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提起那人,但還是回道:“只是耳聞,但從未見過。”
“那你應(yīng)該知道她是你奶奶的金蘭之交吧,她的本領(lǐng),青蓮她不可能沒跟你說吧。”
徐寧楓起先仍有些茫然,當聽到魘蘿的最后一句話,有道靈光從腦中飛快閃過。
脫口而出道:“我知道了!”
一下子引起眾人的注意,徐寧楓連忙平復(fù)有些激動的心情,隨即向眾人說出自己的推論。
“袁仝之所以搶占冥車,一來是便于運送大量的鬼魂,二來也能避開某些人的耳目。”
瑞德子插口道:“他這么做,就不怕得罪地府?惹來無常索命,可不是鬧著玩的。”
徐寧楓回道:“只要控制了司機,地府就不會發(fā)現(xiàn)這一切。”
“······”
徐寧楓接著道:“然后就輪到石家大宅了,我不知道袁仝在后院做了什么,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的目的就是要把石家大宅收入囊中,作為器皿。”
二人一鬼齊聲道:“器皿?”
“是的,煉蠱用的器皿。”
徐寧楓嚴肅道:“胡二相當于蠱蟲,而那些惡鬼就是它的養(yǎng)料,之所以選中石家大宅作為器皿,就是因為這個地方足夠隱蔽。”
吳煞不解道:“這鬼魂也能拿來煉蠱嘛?”
瑞德子回道:“切,那些怨魂惡鬼若想變強,除了吸食人血,就得同類相殘,壯大自己,也就是所謂的弱肉強食,懂了吧。”
“······”
徐寧楓點了點頭,接著道:“如果我沒猜錯,在咱們之前,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人來過這里。”
說著,徐寧楓看向一旁的老管家,說道:“我說的對嘛?”
老管家點了點頭,應(yīng)道:“不錯,先前確實有三個人來過。”
“難道,那三個人都被吃掉了?!”
說完這句話,吳煞瞪大雙眼,有些難以置信。
“呃,那倒沒有,只是他們或多或少受到不輕的傷。”
老管家生怕引起恐慌似的,趕忙又道:“其中有一個人,身手了得,非常厲害,若不是到最后獨木難支,估計也不會受了重傷。”
吳煞說道:“你有試過跟那個人接觸嘛?”
老管家搖了搖頭,苦笑道:“那人周身有雷電護持,我又怎么敢靠近呀。”
聽見雷電護持,瑞德子的臉色變得有些耐人尋味。
瑞德子呢喃道:“如果是他的話,能活著出去,我倒是不意外······嗯?活著出去?”
“哎,老爺子,你知不知道那仨人是從哪個方向出去的?”
老管家思索片刻,指了個方向,那恰好就是后院的方向。
“······”
瑞德子皮笑肉不笑道:“老爺子,這個玩笑有點過了吧,你剛才不還說后院布有陣法,貿(mào)然進入,后果難以想象嘛!”
“哎,小伙子,我沒有開玩笑!當時那仨人為了躲避那幫惡鬼,慌不擇路的跑向后院,我剛想出聲叫住他們,結(jié)果一道白光亮起,然后就消失不見了!”
老管家又道:“我怕引起那群惡鬼的注意,就趕緊躲回假山堆,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瑞德子、吳煞和徐寧楓三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說道:“去后院!”
吳煞背起昏迷不醒的韋朔三,徐寧楓在旁照看,而瑞德子則仍趴在地上,來回尋摸,像是在找東西。
“大神,你這是在干嘛?”
“你瞎呀,當然是撿銅錢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