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二十分鐘的時間,二嬸打著哈欠進了店里,一遍走,還一邊嘟囔不輕:“我說燕子,這么早你給我打電話叫我過來干什么?有事,能有啥事?”
我看了一眼還有些癔癥的二嬸,又偷偷的瞧了一眼那個少婦,忙小跑過去,湊在二嬸耳邊,指著那少婦低聲道:“不是我叫你過來,是她有事找你來著。”
二嬸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去,見到了那個少婦,頓時精神上來了,很顯然,二嬸也認出來少婦。
少婦離開沙發(fā),來到二嬸旁邊,二話不說,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哎哎,大妹子,你這是干什么?快起來,快起來。”
二嬸咋咋呼呼叫道。
少婦跪著搖頭,哭著也不說話。
二嬸給我一個眼色,叫上我把少婦扶起來后,說道:“大妹子,有話好好說,別哭別哭。”
少婦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泣著,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只讓人心傷。
“大大姐,求你救救我女兒吧。”
少婦話落下,二嬸登時瞪圓了眼睛。
“難道上一次你女兒沒好?”
少婦搖頭:“好,好了。”
二嬸皺眉:“好了怎么還會有事?難道你沒有聽我的,燒了那個梳妝臺?”
少婦一愣,哭聲停住,隨后目光躲閃不敢直面二嬸。
看少婦這個模樣,八成就是二嬸說的那樣了。
“說說吧,怎么回事。”二嬸嘆了口氣,向后就要坐下。
我忙用手拍了拍沙發(fā),二嬸回頭給了我一個算你小子有眼色的表情。
“那個,那個···”
見少婦一副不肯說真話的模樣,二嬸直接不耐煩了,一揮手,有些沒耐心道:“別這個那個的,快點說說咋回事。”
少婦這才點頭,提了一口氣,說道:“大姐,是這樣的,我那天帶著女兒回家,這不是閨女沒事了么,也就心疼錢,沒有去燒那個梳妝臺···”
二嬸聽了嘖一聲,罵了聲糊涂。
“可是昨天晚上,我女兒好好的又犯病了,而且犯了病之后就昏迷了,到現(xiàn)在都還沒醒。”少婦神情凄慘道。
二嬸聽了之后沉吟了一聲,問少婦說道:“你們?nèi)メt(yī)院看了沒有?”
少婦搖頭:“沒,我先生說事有些斜,就沒讓去。”
二嬸點頭:“虧是沒去,不然這么折騰下去,你孩子還能要?”
少婦一聽二嬸的話,直接慌了,忙問二嬸怎么辦。
二嬸想了想,讓我去前臺把柜子里的背包拿出來,然后沖少婦道:“我去你家看看。”
少婦聽了滿臉欣喜,站起來忙不迭道:“這樣最好,這樣最好。”
目送著二嬸與少婦出了店門,還沒等我轉身,二嬸卻回過頭,看著我,一臉愕然問道:“燕子,你還不過來?”
我指著自己鼻子:“我也去?”
二嬸點頭,同時招手道:“快過來,這幾天又沒什么生意,你呆著干什么。”
我聽了,只好鎖上了店門,小跑著跟了上去。
少婦發(fā)動了奔馳車,我和二嬸坐在車后座上,由少婦拉著,向她家里而去。
路上,二嬸問了好些關于少婦回家這幾天的事情。
事關自己女兒安危,少婦也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將所有事情都說了一遍。
我在一旁清楚的看到,二嬸聽了少婦的話之后,臉上神情越發(fā)的凝重起來。
大概有半個小時的路程過后,少婦驅(qū)車進入了路邊一個小區(qū)。
將車停在了小區(qū)里的停車位上,少婦領著我們兩個下了車。
走進她家所在的樓層,上了電梯,一路上了八層。
出電梯后,少婦打開了自己家的門,將二嬸和我迎了進去。
剛進少婦家里,就能聞到又一陣嗆鼻的煙味沖過來。
客廳的沙發(fā)上,坐著一個滿臉邋遢的男人,此時正不斷的抽著煙。
少婦忙走過去,從男人手中搶過煙按滅,拉著男人站起來,沖我們介紹道:“這是我老公。”
說著,又跟她老公介紹我們兩個:“這是王塵大師的夫人和侄子。”
她老公忙沖二嬸點頭,說大姐這一路辛苦了。
二嬸也微微頷首,雙手疊在身前,抬頭看了一陣后,問道:“你們買回來的那個梳妝臺在哪?”
少婦忙道:“在臥室,我現(xiàn)在就領著姐去看看。”
二嬸嗯了一聲,叫上我,跟著少婦他們夫婦兩個,走入了臥室。
當走入臥室之后,我忍不住叫道:“怎么這么黑?”
二嬸白了我一眼。
少婦解釋道:“從昨天晚上開始,我女兒就不讓開燈,也不讓拉窗簾。”
二嬸沒有說話,而是徑直走向了梳妝臺。
我在一旁看著,梳妝臺造型不錯,是完全仿民國時期模樣,整體上,充滿了古樸的味道。
就我這么一個門外漢看了,都能感覺到這個梳妝臺造價不菲。
只不過,這么一個充滿了古樸味道的梳妝臺放在完全沒有一點光亮的房間里面,還真有些讓人看了不舒服的感覺。
他老公在一旁道:“我也就是前一段時間在古玩市場看到了這個梳妝臺,覺得價格不錯,就買下來了。”
二嬸手在梳妝臺上摸了一陣,然后打了打手上灰塵,問:“只是不錯?”
少婦老公一臉訕訕。
二嬸又問道:“我看這個梳妝臺好長時間沒用了。”
少婦點頭,一臉戚戚然:“從買回來開始,就用了一次,之后我女兒說什么也不讓用了,我一用,她就哭鬧。”
二嬸嗯了一聲,抬起頭問道:“你女兒呢?”
少婦正要回答,旁邊的次臥里卻傳來一陣女子尖銳的哭喊聲。
那聲音聽了,讓人忍不住驚起一層雞皮疙瘩。
就仿佛,就仿佛是女子被人強迫時那種無力的哭喊。
少婦夫妻兩個一聽到這個聲音,慌張的跑出臥室。
趁著這點空檔,二嬸從背包里拿出來了一個木釘子放在梳妝臺的鏡子后面,然后叫上我,跟著去了旁邊次臥。
進去之后,這里和臥室一樣,都緊緊的拉著窗簾,不透過一點光亮進來,以至于,整個房間都充滿了壓抑的味道。
床上,少婦女兒光著身子,稚嫩的嗓子發(fā)出成人一般的哭喊聲,喊聲中,透露著絕望。
少婦想要過去給自己女兒裹上衣服,卻被她女兒拼了命的撕扯掉。
二嬸瞪了我一眼:“你一個男人,看人家小女孩身子,也不覺得害臊,還不轉過頭去。”
我心道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怕什么。
二嬸卻不容我多說,直接將我和少婦的老公趕出了房間。
我們兩個才一出門,臥室里,少婦女兒的哭喊聲就弱了許多,又過了一陣后,哭喊聲漸漸的停了下來。
少婦老公一臉欣喜,轉身就進了房間,哪知道,他剛進去,房間里面又傳來哭喊聲。
再一次被趕出來之后,哭聲也就消失了。
如此兩三次,嚇得少婦老公離臥室遠遠的。
我和他呆在客廳,一直等了有將近一個小時,二嬸和少婦才走出來。
二嬸出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質(zhì)問少婦夫妻兩個還有什么瞞著她的。
聽二嬸這么問,夫妻兩個對視了一眼,同時低下了頭。
見這副模樣,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不對勁了。
我站起來,來到了二嬸身后站定。
“行,你們不說也行,反正是你們的閨女,治不好跟我也沒多大關系。”
見兩人不說話,二嬸索性坐下,抱著膀子,翹著二郎腿,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聽二嬸這么說,兩人方才慌了,少婦連忙道:“說,我說。”
二嬸嘖了一下,示意少婦可以說了。
少婦忸怩了半響,然后道:“大姐,這事說出來,你可別笑話我們啊。”
二嬸愕然:“我為什么笑話你們?”
少婦一臉的為難:“這事,這事說出來,也沒人相信啊。”
說著,少婦開始訴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