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罵著讓他滾,陳大海大笑一聲:“哈哈,這就對了嘛。”
可是我的心情一點也沒放松,有些心不在焉的。
放學(xué)后,劉徹然似乎有些心事,徑直回家了,我也跟陳大海道別后回家了。
走在黑漆漆的街道上,我反而是不那么害怕了。
以前的我下晚自習(xí)回家走夜路有時候還提心吊膽的,但是現(xiàn)在呢,我卻根本不怕。
我不由得苦笑,或許是王磊的事情吧,讓我的“免疫力”提高了。
我在心里告訴自己,不管事情究竟怎么樣,是不是王磊死后的魂魄回來了,我都不用害怕。
因為我相信,王磊是我兄弟,他不會害我,我也不會害他。
我松了口氣,回家吃飯,休息,一切如故。
第二天我來到學(xué)校,劉徹然急匆匆的跑來座位上,包里鼓鼓的。
我笑著說你帶什么好吃的啊,分一點給我唄。
劉徹然神情古怪,說道:“你看看這些。”
說完把書包打開一條縫隙,我看到了里面有些黃色的東西。
“什么?。?rdquo;我嘀咕著。
可是一看我就是愣住了,然后哭笑不得。
“徹然,有,這個必要嗎?”
劉徹然板著臉,佯怒道:“什么叫有必要嗎?非常有!必須有!”
她包里撞著許多紙錢,燒香,畫的古怪圖案的符紙,難怪裝的那么鼓。
我無奈的道:“你帶到學(xué)校來,也沒用啊,你想祭奠一下王胖子啊。”
“屁!”劉徹然目光一挑,嘴唇抿著,說實話,我看的有些癢癢的,這個妹子,越看越漂亮。
“我告訴你啊,我回去后跟我爺爺說這些怪事,他說我這個座位啊……”
劉徹然四處望了望,像是在提防著什么,這才小心翼翼湊上來的說:“有問題……”
見劉徹然神乎其神的,我背后有些涼意,說到不會真的是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吧。
劉徹然把書包放好,正襟危坐,拿出一張黃色的符貼在課桌下面,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
我哭笑不得,問到這個能管用?劉徹然大點其頭,說這是他爺爺給的,肯定管用。
見她如此執(zhí)著,我也就不再理會。
劉徹然還在嘀嘀咕咕的小聲說著什么。
“這位王磊同學(xué)啊,我跟你無冤無仇啊,就是碰巧坐上了你這個座位,你可千萬不要害我啊。”
“晚上給你燒點紙錢,我們也算是同學(xué)過了,隨便用,不夠了跟我身邊這位同學(xué)說一聲,我再給你燒。”
我聽了之后氣笑了,這叫什么事?
劉徹然目光瞪了過來,讓我不要打擾她安慰靈魂。
我連忙擺擺手,說好好好,不耽誤你老人家,你忙。
她再次瞪了我一眼,似乎對“老人家”這個稱呼十分不滿。
看見她嗔怒的樣子,我只覺得有些可愛。
陳大海跟我說的那些話我也聽了,當(dāng)下平靜了下來,順其自然,我自認(rèn)為王胖子是不會害我們的。
中午的時候,我吃完飯回來,走過教室辦公室的時候,忽然看到前面有兩個家長模樣的人。
走進一看有些奇怪,這不是王磊的父母嗎?
我趕緊上前去問好:“叔叔,阿姨。”
王磊爸爸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慌張,不過一閃而逝,他笑了笑說王磊在學(xué)校里還有點東西,過來拿。
我問道什么東西啊,當(dāng)時不是來拿了一次嘛。
王磊爸爸沒有說話,阿姨倒是接過話來說之前王磊上學(xué)不老實,沒收了好多東西,班主任打電話好多次讓我們拿回去,之前因為忙,現(xiàn)在空閑了來拿。
我點點頭,作為他的同桌,我自然知道王磊生前沒收的小說,專門看小說的學(xué)習(xí)機,MP4,還有幾大本厚厚的實體書,哦,對了,還有一個手機。
那會是在上數(shù)學(xué)課,老師講解試卷,王磊不想聽,拿出手機翻看著小說,看入迷了,沒發(fā)現(xiàn)老師已經(jīng)注意到他了。
怒氣沖沖的數(shù)學(xué)老師直接給沒收了,王磊也不在意,跟我笑著說家里還有一個呢。
我看著袋子里王磊的遺物,睹物思人,心里涌現(xiàn)出一絲難過。
叔叔阿姨也是如此,他們拍拍我的肩膀,說在學(xué)校里謝謝我照顧王磊了,有空去家里坐坐。
我差點哭了出來,哽咽著點點頭。
等叔叔阿姨走后,我抹了抹臉,平復(fù)一下心情。
這才注意到剛才的一番談話中,王磊爸爸的神色一直有些……怎么說呢?躲躲閃閃的?
還有很著急的樣子,恨不得馬上回去,以至于我跟阿姨說兩句話,王磊爸爸就在旁邊拉扯著,說什么早點回去,晚點不吉利什么的。
我當(dāng)時沒注意,現(xiàn)在冷靜下來回想著,有些疑惑。
望著叔叔阿姨回去的方向,呢喃著,發(fā)生什么事呢?
我搖搖頭,苦笑一聲,興許又是疑神疑鬼呢?
轉(zhuǎn)身我就往教室里走,可是剛走了兩步,腦海里仿佛有一塊大石頭狠狠的砸了下來!敲響我自己。
我猛然睜大眼睛,想起了什么!
那個袋子里的手機?。?/p>
手機???
用王胖子的名義跟我發(fā)消息的家伙,會不會用的就是那個手機?
或者說……就是王胖子用的那個早就被沒收的手機給我發(fā)的消息???
我沒有任何證據(jù)來佐證我的觀點,僅僅靠著一點直覺。
可是這一次,這直覺來的十分猛烈,我有強烈的預(yù)感,真的是王磊用這個手機跟我發(fā)的消息讓我去燒小說的結(jié)尾給他看。
我心里亂成一片,在座位上坐立不安。
我看看旁邊,劉徹然跟其他女生吃飯去了,陳大海這家伙打籃球去了,我也沒其他什么朋友,看著被布置的更加女性化的課桌,被試卷壓著的那個十字,露出了一角。
我呢喃著:“王胖子啊王胖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去世了然后魂魄不散?在你家里的小說是你拿過去的?那天晚上在操場,是你嗎?還有昨天晚自習(xí)的時候,你真的坐在這里嗎?”
自顧自的說,自然沒有人回答。
我起身打算去老師辦公室看看,畢竟王胖子的手機一直都是鎖在班主任的抽屜里。
我也不知道去看什么,我總覺得要是王胖子真的用那個手機給我發(fā)消息的話,那里一定會有什么。
我們班主任是個更年期的老女人,班上的同學(xué)都是這么叫她,平時基本上沒有給我們好臉色看,不是罵就是嫌棄。
跟我同姓的班主任叫張紅艷,很俗的名字,我站在門口,深呼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進來。”里面的聲音要死不活。
我輕輕推開門,張紅艷冷著一張臉問我干什么。
我早就想好了說辭,“張老師,那個,劉徹然剛來,各科準(zhǔn)備的作業(yè)本還沒發(fā)給她,她托我來問問。”
張紅艷不耐煩的揮揮手:“跟課代表說去,多大點事。”
我悻悻然的說已經(jīng)跟課代表說了,可是現(xiàn)在沒有多余的了。
張紅艷瞪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讓她明天自己去教務(wù)處拿,我趕緊點點頭,隨后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周圍,看看有什么異樣。
見我還沒走,張紅艷不耐煩的問我還有什么事。
我壯著膽子上前一步說:“張老師,劉徹然說她,她想換一下課桌椅。”
“換一下課桌?”張紅艷愣了愣,隨即冷笑,“怎么?嫌晦氣?”
我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回答。
“學(xué)校哪有多余的課桌椅給她?再說了,是好的為什么不用?”張紅艷鄙視的說,“讓她自己克服一下。”
我無奈的點點頭,剛準(zhǔn)備走的時候,張紅艷像是想起了什么,叫住了我。
“你來了剛好,”張紅艷十分嫌棄的拎著一個透明袋子,“這是王磊的東西,剛才他家里人來拿東西忘了這個,你拿著送過去。”
她一邊把袋子扔在我面子,一邊嘀咕著真是晦氣。
我在心里冷笑一聲,拿著袋子走出了辦公室。
里面裝的是一本武俠小說,我還記得是我陪胖子放學(xué)后在書店買的。
哎……
我嘆息一聲,下意識的翻開書頁,我隨手翻開其中一頁,只見上面赫然這著一句話:
“小白,周六晚上,去我家,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