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千名不再沖任昊然咆哮,他緩和了一下暴怒的情緒,看著邱洋和厲瑤沉聲道:“厲董,還請告知,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厲瑤冷笑道:“怎么回事?你的寶貝兒子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既然他敢對我侄子下手,我這個做小姨的,自然要幫他討回公道!”
厲瑤的話,讓任千名臉色劇變,但他好歹也是一個家族的掌舵人,哪怕心里震驚厲瑤和邱洋的關(guān)系,此時也只能咬著牙盡可能的挽救道:“這件事是我任家管教不周,只是厲董,任家數(shù)代人的基業(yè)打拼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我任千名不求其他,只求厲董能放任家一條生路!”
生路,只要有一家公司保存下來,他就不怕以后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怕就怕這任家被徹底打壓,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
任千名已經(jīng)在心里把任昊然判了死刑,如果能用任昊然換回任家的生存,任千名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把任昊然交出去!
厲瑤面色不改,商場如戰(zhàn)場,從李和對她做的那些事就能看出來,有時候為了一份合約,為了一份無數(shù)人眼紅的利益,背地里的陰暗勾當還少了?
她沒有回答任千名,因為話語權(quán)不在她手上,而是在邱洋手里。
任千名何其老道,見厲瑤不說話,便把目光轉(zhuǎn)向邱洋,沉聲說道:“這位小兄弟,只要你肯高抬貴手給我任家一條生路,這個逆子,隨你處置!”
“千名!”任千名身旁的婦人臉色大變。
任家的人丁并不算興旺,任千名也只有任昊然這么一個兒子,如果把他交出去了,相當于自己絕后了,所以任昊然的母親才會嚇了一大跳,她怎么也沒想到,任千名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閉嘴!慈母多敗兒,他惹下這種禍端,跟你沒腦子的一味維護脫不了干系!”任千名大吼一聲,他心里就愿意了?即使任昊然再混蛋,那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可為了任家能夠有一絲生機延續(xù)下去,他別無選擇!
婦人渾身發(fā)抖,怨恨的瞪著任千名,然后跑到任昊然身前,把他護在身后沖任千名吼道:“任千名,你真不是個東西!昊然是你的親生兒子啊!你想交出他,我不答應(yīng)!”
邱洋冷眼看著這一幕,心里沒有半點憐憫,任昊然此時早已說不出話來,對自己這個一向畏懼的父親更是恨意滔天,但更多的還是對即將到來的后果而恐懼。
除了這一家人,任家其他人都沒有說話,但眼里的意思很明顯,都很支持任千名的決定,畢竟在場的人都要依靠任家過日子,沒有了錢,他們拿什么和以前一樣逍遙快活?
任千名臉色也冷了下來,他心里有些悲哀,自己這些年一直忙著怎么把任家的基業(yè)擴大,疏于經(jīng)營自己的家庭,眼下這一幕,未必跟他就沒有關(guān)系。
他像是突然老了很多歲一樣,不再是怒氣沖沖的表情,而是有些頹廢的看著邱洋無力道:“家門不幸,是我自己活該,你們看著處置吧。”
說完這句讓任家所有子弟臉色大變的話,任千名又對著在場的所有任家人說道:“我知道你們這些年都從公司里吞了不少錢進自己口袋,現(xiàn)在任家面臨著滅頂之災(zāi),以后你們就各自拿著自己的積蓄生活吧,任家,沒了。”
沒人知道任千名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氣說出這番話,他不顧眾人大駭?shù)谋砬?,拖著疲倦的殘軀轉(zhuǎn)身走了,朝大廳后面走了。
邱洋沒有攔著,他倒不是非要讓任家走上絕路,厲瑤在對任家打壓的時候,他都是不知道的,對此他沒有興趣,他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給那個被自己牽連死去的司機報仇。
沒了任千名,任家的人才終于慌了,任昊然頹廢的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邱洋抬腳朝任昊然走去,眼神淡漠,步伐沉重而堅定。
任昊然的母親一張臉變得蒼白起來,卻依舊咬著牙攔在任昊然身前,死死的盯著走過來的邱洋。
整個議會大廳,這一刻的空氣都變得壓抑起來,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力壓在心頭,堵在胸口,一個個連呼吸都不順暢,不斷有人滿頭大汗的汗珠滴落在地,卻詭異的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任昊然的反應(yīng)更嚴重,因為他是主要承受壓力的人,他眼神驚恐的看著邱洋一步一步走來,他很想張口大叫,想求饒,可卻怎么也開不了口,只能張著嘴巴,發(fā)不出哪怕一絲聲音。
要說心里最震撼的,就是站在邱洋身后的厲瑤了。
突然變得沉重的空氣讓她美眸里面閃過一道異彩,看著邱洋的背影,之前一直在心里的疑惑和猜測再無懷疑。
看來自己的推斷沒錯,上兩次自己遇險,救自己的人就是邱洋!
因為在西江市,知道她住在哪里的人一個巴掌數(shù)得過來,而這些人里面,這兩次她都只和邱洋接觸過,如果不是邱洋,那她真的想不到其他人了。
想到自己之前問邱洋時這小子居然還否認,厲瑤就有些生氣,難道自己這個小姨就這么不讓他信任嗎?
五步,三步,當邱洋走到離任昊然身前還有兩步距離時,表情驚恐的任昊然突然一臉痛苦的掙扎起來,但他的掙扎只持續(xù)了短短幾秒鐘,然后整個人猛然瞪大眼睛,瞳孔凸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邱洋的額頭也浮現(xiàn)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臉色有些蒼白,輕微晃動了一下,險些沒站穩(wěn)。
這時整個大廳的壓抑才轟然消失,所有人全都一臉驚懼的彎腰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喘息起來,每個人都被汗水濕透了衣服,一個個看向邱洋的眼神,像是在看著一個死神。
太可怕了!
“??!昊然!”
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響起,任昊然的母親一屁股坐在地上后,才發(fā)現(xiàn)被她護在身后的任昊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沒了呼吸。
任家的人也全都看了過去,頓時一個個只覺得一股冷氣從腳底直沖到天靈蓋,甚至很多年輕人嚇得渾身顫抖,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那幾個和任千名同輩的兄弟,也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著邱洋。
在他們心里,眼前這個面無表情的青年,已經(jīng)不能用可怕來形容了,簡直就是噩夢!
這是什么手段?
當著他們的面,僅僅只是走了幾步,一個大活人就這么死了!
這一刻他們才明白,任家招惹了一個怎樣的存在!
邱洋心里自嘲一笑,原本他有很多種方法可以殺掉任昊然為那個司機報仇,但他沒用,因為那樣造成的震撼不夠,所以他權(quán)衡之后選擇用這種辦法,盡管對自己的消耗很大,但給人的心靈沖擊卻是巨大的。
厲瑤上前伸手挽住邱洋的手臂,實際上是在扶著他,她的視線始終在邱洋身上,剛才邱洋搖晃了一下的樣子她看得清楚。
邱洋冷冷的掃了這些人一眼,而后跟厲瑤轉(zhuǎn)身離開。
凡是接觸到邱洋眼神的人,全都像是被惡魔盯上了一樣,一個個面無血色。
那個抱著任昊然尸體大哭的婦人,連攔都不敢攔。
離開了任家,厲瑤開著車往家里趕去,邱洋坐在副駕駛閉目恢復(fù),剛才對他的消耗太大了,天地律動是天帝決里面的神通,雖說沒有施展限制,但威力也是和自身修為成正比的,殺一個人幾乎耗費了邱洋體內(nèi)的所有靈氣。
等厲瑤開著車回到自己的住所,邱洋也勉強恢復(fù)了一絲靈氣,適時睜開眼睛。
“今晚就在小姨這里睡吧,你這一身傷勢也要處理一下。”厲瑤扶著邱洋往停車場的電梯走去,有些責(zé)怪的說道。
其實邱洋已經(jīng)不用扶著了,但厲瑤一番好心,他也不好拒絕。
厲瑤的住所并沒有很豪華,僅僅只是一個兩室一廳的普通居室而已,一間臥室一間書房,外加陽臺和廚房衛(wèi)生間。
讓邱洋尷尬的是,厲瑤直接扶著他進了衛(wèi)生間,還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吩咐道:“脫衣服吧,我去拿消毒水,先幫你把傷口和血跡清洗一下。”
不一會兒厲瑤就拿著消毒水和醫(yī)用棉簽進來了,見邱洋愣在原地,催促道:“快脫衣服??!怎么,還怕小姨吃了你?。?rdquo;
邱洋老臉一紅,見厲瑤一臉擔(dān)憂,遲疑了一下索性放開了,把上衣和褲子都脫了,只留一件三角褲。
讓邱洋羞憤欲死的是,厲瑤這時候有意無意的瞥了他下面一眼,嘀咕著:“小小年紀,本錢倒是不小。”
其實邱洋的傷口并沒有大礙,雙腿的骨傷早就被他用靈氣治療好了,只是皮外傷和一身血跡斑斑的樣子看著嚴重而已。
厲瑤小心翼翼的幫邱洋把傷口周圍擦洗干凈,又用毛巾沾著熱水擦拭著他身體其他地方,等全部清洗干凈之后,已經(jīng)過去了足足二十多分鐘。
這時候邱洋想到什么,眼神有些復(fù)雜的問道:“你真的是我小姨?”
厲瑤的動作一頓,她當然知道邱洋問的是什么,想了想她才說道:“在我告訴你之前,你先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前兩次到底是不是你救的我?還有,你現(xiàn)在的實力到什么程度了?赤級?還是橙級?”
她想起上次在邱洋面前說要以身相許的話,就忍不住一陣羞惱,太丟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