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昨夜小電影的影響,柳牧今天感覺腦洞渾沉沉的,有些心浮氣躁。
本想找安雅兒出去約個會什么的,但是卻被告訴她和紅姐一起出去辦事了,看這樣子紅姐是有意栽培安雅兒。
柳牧坐在別墅的院子里,無聊的翻著手機(jī),忽然一條網(wǎng)頁信息吸引到了他。
今日9點,漢和市東順文化宮將要舉辦一場書法交流會,各界藝術(shù)家將齊聚一堂。
柳牧瞬間來了興趣,他對畫的研究不多,只能算是入門,但是他在寫字方面的造詣,卻是有著不小的成就。
早年間跟隨煙居道人習(xí)武的時候,煙居道人要求他每天練武前先要寫上一篇《蘭亭集序》。
練武最忌心浮氣躁,很容易走火入魔,而寫字能讓人平心靜氣。
周而復(fù)始,十幾年過去后,柳牧的寫字功底,已經(jīng)是得心應(yīng)手,揮灑自如。
煙居道人還評價他是全能奇才,已臻化境。
柳牧昨晚被蘇筱竹發(fā)現(xiàn)看小電影,在她心中柳牧就是個猥瑣的大變態(tài),見了他就是一頓臭罵,這家里估計不能待了。
“今天就去逛逛書法大會,說不定還能結(jié)識一兩個書法好友。”
柳牧心中一定,一個翻身就從高高院墻翻了出去。
……
漢和市文化宮坐落于漢和市浣花文化風(fēng)景區(qū),這里風(fēng)景宜人,周圍綠化率達(dá)70%,被稱為全國為數(shù)不多的“園林式”文化宮。
今日文化宮的大門已經(jīng)全部敞開,門外花團(tuán)錦簇,“漢和市第十一屆書法交流大會”的巨大橫幅,迎風(fēng)招展。
柳牧跟著眾人慢慢進(jìn)入大廳。
文化宮大廳分三樓,第一樓大多是青少年的書法作品,這些都是年輕孩子們的優(yōu)秀獲獎作品展覽。
第二樓則是名家作品展覽,每一副作品前面都站著一兩個保安,可見價值不菲。
而第三樓,則是提供給廣大藝術(shù)家現(xiàn)場揮毫潑墨的場所。
這次大會還有一個重量級的活動,就是三樓現(xiàn)場創(chuàng)作的作品將會拿來公開評選,由權(quán)威的藝術(shù)家進(jìn)行媒體直播點評,同時廣大市民也可以參與網(wǎng)上投票,最終評選出十幅優(yōu)秀作品。
排名前三的三幅作品還會送往全國書法大會進(jìn)行展覽。
而想要把自己的作品送往全國書法大會,門檻相當(dāng)之高,若沒有名家推薦,普通藝術(shù)家恐怕一輩子都別想進(jìn)入那個地方。
但是一旦能進(jìn)入,無疑能帶給作者巨大的名氣和財富。
所以此次活動,也吸引了無數(shù)的老少藝術(shù)家,甚至還有不少的人,是從外地特意趕過來了,只為爭這三個位置。
柳牧在一樓閑庭踱步,主要看著一樓這些青年人寫的毛筆字作品,大多數(shù)作品都已經(jīng)初露筆鋒,已經(jīng)算是書法入門了。
不遠(yuǎn)處一群人圍著一副作品,議論紛紛,好不熱鬧,瞬間就成了這里關(guān)注的焦點。
柳牧也湊熱鬧跟了過去。
只見這里展覽著一幅《釵頭鳳·紅酥手》的詩詞毛筆字作品。
“紅酥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墻柳……”
這首詞是南宋詩人陸游寫給原配夫人唐婉的,寫的是與夫人多年分別,情緒難舍的離愁之情,也被后人稱為千古絕唱。
一個看上去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帶著一副黑框眼睛,不停的盯著這副作品,面露欣喜的神情。
“好好好,真是一副上等的佳作啊,筆鋒張揚,干練大氣,這是哪位小友書寫的?”
“我也覺得這字寫的真好,聽說寫這副字的是一個女子,還在念大學(xué)呢。”
“是嗎,那可真是神童啊,小小年紀(jì)就有如此造詣,將來那還能得了。”
……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不停的吹捧者。
不遠(yuǎn)處一個高挑少女,穿著粉藍(lán)色裙子,微帶著小麥色的皮膚,烏黑的頭發(fā)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
李詩韻聽見這些評語,臉上露出驕傲的神色。
“詩韻,你的字寫得真好,你知道嗎,那個夸贊你的中年人,是咱們漢和市書法協(xié)會的趙德趙老師。”
她旁邊的一位男子,衣著光鮮,頭發(fā)錚亮,手里帶著一塊百達(dá)翡麗私人定制手表,紳士般的夸贊著。
“真的嗎?”李詩韻聽見那個中年人是趙德,臉上又驚喜了幾分,不過瞬間又低頭道:“我的字還差的遠(yuǎn),我爺爺說我的字只有形沒有神,而且不懂得意境書寫,火候還欠缺太多。”
“你爺爺幾十年的寫字功底,放眼漢和市又有誰能和他一比高下,你也別想太多,你的字在我心中永遠(yuǎn)第一。”
李詩韻眼中閃過一絲溫柔,淡淡說道:“謝謝你,孫海!”
孫海擺了擺手,“詩韻你和我說謝謝干嘛,咱們父輩都是一個院子里面出來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李詩韻聽見“一家人”時,心里頓了一下,頭微微轉(zhuǎn)了過去,“我們先過去給趙先生打聲招呼吧。”
“好!”孫海心里嘆了一口氣,他從李詩韻的眼中,看出她對自己還沒有男女之情。
孫海心里暗道:“我不會放棄的,只要能和你走在一起,就意味著能得到你爺爺?shù)闹С?,到時候在漢和市那怕整個洛北省都沒人敢與他孫家作對。”
“趙老師。”李詩韻輕輕的喊了一聲。
趙德挺了挺眼鏡框,尋音看去,頓時眼睛一亮。
紅嫩的嘴唇,晶瑩的雙眼,玲瓏小巧的嘴,好一個如詩如畫的曼妙少女。
“你是?”趙德問道。
“我是這幅作品的作者,我叫李詩韻,見過趙先生。”
“哦~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趙德哈哈的笑著,“李小姐,從你這副字來看,你的寫字功底至少是在十年以上,而且筆鋒之間,恣意灑脫,不顯一絲拖泥帶水,就連我都有些自嘆不如啊。”
“是啊,這幅字張揚的個性,讓我仿佛看到了一個馳騁疆場的青年將軍,有一種踏馬凱旋歸來、飛揚激昂的熱血之情啊。”
“這副字英氣勃發(fā),我看和這位美女姑娘旁邊的俊男有相得益彰之意,你倆應(yīng)該是情侶吧,字如其人,真是太般配啊。”
……
孫海滿意的笑了笑,也不枉他花高價錢請這些人幫他烘托二人的情侶關(guān)系。
他深知多少情侶都是被人說著說著就走到一起了。
這會兒的李詩韻,已經(jīng)被他們夸得云里霧里,哪里還計較這些人說他倆是情侶關(guān)系。
“有這么好嗎,也就一般般啊,妹子你別被他們騙了,你的字還需要好好錘煉啊。”
忽然在眾星捧月的時候,一句不和諧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
柳牧摸著下巴,憋著嘴,輕輕搖著頭說著,只覺得這姑娘太單純了,什么話都信。
孫海立刻看去,這家伙哪兒來的,這不存心和他做對嗎?
趙德歪著頭,緊緊的盯著柳牧,“小兄弟,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聽你的口氣你很懂書法了?”
柳牧施施然的笑道,“一般般吧,我只是實在看不下去你們這般夸贊,傷仲永的故事都知道吧,妹子你若是聽他們的,永遠(yuǎn)都進(jìn)步不了。”
孫海怒指著柳牧,“臭小子,你有什么資格說她進(jìn)步不了,趙德先生是漢和市書法協(xié)會成員,二十年的寫字功底,難道他還會說錯嗎?你懂書法嗎,你懂藝術(shù)嗎?”
“你這么牛氣,你本事你就寫一個給我們看看。”
“我估計他連怎么拿毛筆都不懂。”
……
一群人開始不停的數(shù)落柳牧。
“寫字不是為了攀比,只是為了陶冶情操、興趣,為了所謂的功利而去寫字,你的字永遠(yuǎn)上不得臺面。”
柳牧淡淡說著,又對著李詩韻,指著這副《釵頭鳳》說道:
“先不論字寫的好不好,我就先說一下這首詞,這首詞是凄美哀傷之情,但是你用張狂豪氣的草書來書寫,這不是顯得很矛盾嗎?”
“其次,你的字里行間始終有一種刻意的模仿痕跡,每一個字都顯得很拘束啊,草書講究的是一瀉千里的灑脫情懷,你的字沒有這種感覺。”
“最后,你的筆鋒之間透著女子的秀氣,其實你更適合練習(xí)古樸端莊特點的隸書。”
李詩韻認(rèn)真的聽完柳牧的點評,臉上羞愧萬分,抓著自己的作品,如同做賊一般落荒而逃。
“詩韻!”孫海喊了一聲,趕緊追來上去。
跑出兩步,又回頭狠瞪著柳牧,威脅般說道:“臭小子這事兒沒完,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