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驚一乍的頓時就引起了三基友的注意,第一個湊過來的是周俊豪,他看著我寫的密密麻麻的答案,遲疑地問:“你該不會是胡亂涂寫的吧?”
我搖了搖頭,“我覺得我寫的答案應該是沒錯的,要不然……你幫我看看?”
周俊豪沖王英洲甩了甩頭,“財付通,你來幫他看看。”
“好咧!”王英洲說完,就往我跟前的沙發(fā)湊了湊,然后接過我做的數(shù)學題,拿筆和紙開始計算了起來。
等了好半天,王英洲才停了筆,然后上下左右仔細地打量我,我被他看得有有些發(fā)憷了就問,“咋了?全錯了?”
王英洲擺了擺手,擰著眉問,“大蓋倫,你之前不是說你學習成績年級里倒數(shù)幾個的嗎?”
我懵逼地點了點頭,“是這么回事兒。”
王英洲撇了撇嘴,一手伏在下巴處來回摩挲,一手拿著作業(yè)本子看,“你做的題,雖然不是全對,但你就答錯了4道題,正確率高達百分之80!我有點看不懂了,按照你那種考試成績來看的話,這些題你應該是不會做的呀,怎么……”
王英洲這話一出,不光是我吃驚了,就連冰冰和周俊豪也是一臉懵逼地瞪大了眼珠子。
周俊豪咧著嘴問,“財付通,你沒計算錯吧?要不你再算一遍?”
王英洲一聽就沒好氣地說,“不相信我的能力嗎?怎么說我都是超一流名牌大學的高材生,這些高中的題目我都不會做的話,那我簡直就是丟死人了好嘛!再退一步說,就算我計算錯了一道題,可難道還會全都計算錯嗎?”
冰冰遲疑地道:“那這也就是說……”
“小陽子不光把我們騙了,還騙了你的同班同學和老師,其實,你他媽的是個天才,但一直假裝自己是個笨蛋蠢材!”周俊豪看著我說。
我一聽就無語了,立馬就大聲地說:“我他媽大概腦子有病吧?特地去把自己搞成這樣一個人設?圖啥啊我?”
冰冰點了點頭,“也對哦~誰會吃飽了沒事兒干能把考試考好卻故意考差的?沒有理由呀!”
周俊豪一聽我和冰冰都這么說,就可勁兒的撓著頭皮,有些抓狂,“嗨呀臥槽!反正我是看不懂了!”
別說他有些抓狂了,就擱我也是完全不能理解眼下到底是個什么狀況了,我想,這要擱別的人知道這事兒,應該也和我一樣,頭皮發(fā)麻的不行吧?
而這時,在邊上沉默了一小會兒的王英洲卻忽然開口說:“我想我大概是知道怎么一回事兒了。”
我、周俊豪還有冰冰都是一愣,接著異口同聲地問,“到底怎么是怎么回事?”
“在確定是不是我心中所想的之前,我先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的回答我。”王英洲身子往前拱了拱,雙手交叉著,就這么目光炯炯地看著我。
我被他這個一反常態(tài)的深沉舉動給弄懵了,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好,你問吧。”
“你是不是經(jīng)常在上課的時候容易開小差胡思亂想,不能專注的聽老師上課,并且還容易犯困?”王英洲問。
我一愣,但連忙就點頭,“你說得沒錯,就是這樣的。”
接著王英洲笑了笑,又問,“你考試的時候,盡管考場很安靜的情況下,你卻會感到很不適,甚至頭皮發(fā)麻?”
“臥槽?你又猜對了!”我一臉驚訝地看著王英洲。
“在日常生活中,經(jīng)常會粗心大意,丟三落四,又或是在許多時候,許多場合下,別人的說話,你沒留心聽,經(jīng)常走神?”王英洲問。
此時我已經(jīng)驚訝說不出話來了,只是頻頻地點頭。
“這就難怪了。”王英洲忽然釋然地推了推金絲框眼鏡,接著扭身朝我書包里掏啊掏的,掏出一本語文課本,稍微翻看了一下,把頁數(shù)停留在一篇文言文上,然后遞到我的手上,說:“然后,你現(xiàn)在就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試著閱讀理解并給我們解釋一下這篇文言文的意思。”
我剛想說話,周俊豪卻先開口不解地問:“我說財付通,你這整得是哪出?”
王英洲笑了笑,“小豪少爺,不要著急,等會兒我就有結論了!所以現(xiàn)在,大蓋倫,你先來試試看翻譯這篇文言文再說。”
我也不知道王英洲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不過我還是照辦了,盡管,周圍燈紅酒綠的,映照在課本上的光線也是有些迷幻色彩,再加上周圍歡呼雀躍聲和嘈雜的重金屬音樂聲也是不絕于耳。
可奇怪的是,我竟然毫不費力氣的看清了所有上面的字兒,并且朗讀了出來,到最后,甚至把整篇文言文給翻譯給了三個小伙伴聽。
我不知道我翻譯的到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但翻譯完過后,我整個人都是蒙著的,就像活在夢里一樣的不真實。
而這時,王英洲神秘一笑,“果然是這樣!”
周俊豪聽我翻譯完了之后整個人也是陷入了呆滯狀態(tài),但聽到王英洲這么說,連忙就沖王英洲吼道;“你他媽的能不能別到關鍵的時候話就變少?趕緊的,給我們說一下小陽子這到底是咋回事兒?”
王英洲被周俊豪這么一喝,立馬渾身一顫,笑嘻嘻地連連稱是,頓時剛剛那種故作深沉的男神人設還沒維持多久呢就原形畢露了。
他說,“首先我先來解釋一下大蓋倫自身的原因吧,他其實是患上了一種病。”
“???嚴重不?會死不?”冰冰瞪大了明亮的眼睛。
“哎呀,別打斷我嘛。”王英洲頓了頓,然后清了清嗓子,又說,“這種病醫(yī)學名叫注意力缺失癥(ADD),俗稱的話,也就是我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兒童多動癥,基本上這種病癥會在七歲到十歲左右初發(fā),然后持續(xù)到成年,本來我也不能確定,不過剛問了大蓋倫幾個問題之后,我就百分之百的確信無疑了,他正是患上這種ADD!”
“原來我竟然他媽的得了小兒多動癥啊?怪不得了,上課我老實開小差,即使老師講課講得很細致,我都聽不進去了,可是……”我‘嘶’了一聲,瞇著眼睛又問,“可這跟我現(xiàn)在會解答題目有什么關聯(lián)嗎?”
“這其實沒有任何的關聯(lián)。”王英洲雙手指尖相抵,微微一笑,剛想繼續(xù)裝比,但似乎是看我、周俊豪和冰冰臉色瞬間又變得不好了,立馬就說,“雖然沒什么必然的聯(lián)系,但是,我卻發(fā)現(xiàn),你!林陽!是可以在吵雜的環(huán)境中,集中注意力的,并且思維和理解能力也和正常環(huán)境狀況下大不相同,提升了不少!”
“這按照你的意思是說……小陽子他在安靜的場合下是無法學習的,只有在類似于這種酒吧啊又或是人來車往的大馬路上才能學習學得進去?我是可以這樣理解不?”周俊豪頓了頓,然后費解地問,“可這樣可能么?這世界上會有這樣的奇葩人么?”
王英洲咧嘴笑著說,“當然有??!就是極少數(shù)個別人才會這樣,我之前打官司的一個金主就是這么一個多動癥患者,所以我還特地上網(wǎng)上查了有關他這種病因的根源,我跟你們說啊,這個金主可奇葩了,在我單獨的辦公室里,那安靜的氣氛下,他根本就坐不住,就跟個瘋子似的來回踱步,一旦給他放超有節(jié)奏感的音樂,他就……”
王英洲后面的話我已經(jīng)沒心思再聽了,而是雙眼緊盯著我手中捧著的語文課本,周圍即使再嘈雜,都已經(jīng)被我給屏蔽了。
說實話,眼下我的心情那叫一個激動??!
王英洲的這番話,讓我終于明白為什么無論是老師還是柳蘇,即使他們講解得再是條理清晰,我也聽不進去反而會犯困的原因了,原來他媽的是這么回事兒!
但本來我得知這么一個狀況,心中雖然釋然了不少,但怎么說都是個悲劇,可我現(xiàn)在知道了我不是不能集中注意力和專注力,這就簡直他媽的柳暗花明又一村??!
就這么一想,我頓時欣喜不已,連忙就從書包里取出了所有的課本,攤在酒桌上,然后沖這個三個懵逼的基友說,“今天晚上,勞資陪你們到凌晨兩點!哈哈哈哈……”
而這三個家伙‘吧噔吧噔’地眨了眨眼睛看著我數(shù)秒,接著就各自退到沙發(fā)的另一角。
“財付通,我不認識他,你認識他嗎?”周俊豪喝著酒,捂著臉頰。
“我記不得了,他誰?”
“咳咳……我就不打擾你們?nèi)煌玖耍銈兟婀?,老娘去撩下妹調(diào)整下破碎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