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看著他,說:“徐老師,你心里在盤算什么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么?你們當(dāng)老師的每季度都有評價,不光是你負(fù)責(zé)的班級整體學(xué)習(xí)成績,還有就是紀(jì)律問題,像我出了這種事兒,對你的獎金肯定有影響的吧?”
他一聽,立馬就惱羞成怒,“你、你你胡說什么!”
看著他這副模樣,我心中大致已經(jīng)了解個七七八八,接著我把我的態(tài)度重申了一遍,“賠禮道歉又或是寫保證書什么的,我都OK,這些沒問題!但是,要還想我解釋些什么,抱歉!我解釋不了,也沒那能耐解釋!還有事兒么?沒事兒我就先出去寫檢查了。”說完,我就自顧自的要離開辦公室。
“林陽,你老爸就是這么教你尊師重道的?你也太目中無人目無尊長了點吧你!”徐子謙一手指著我,臉上的表情難看得很。
被他這么一說,我才停下了腳步,扭過頭去看了他一眼,“是,做人是應(yīng)該尊師重道,但得看尊哪個師,重哪個道!像你這樣的老師,我也要供著你?還有,說歸說,別他媽的帶別人父母!”
我的聲音一下子就大了幾個分貝,這瞬間就吸引了辦公室里的其他老師和一些學(xué)生的注意,齊齊的把目光都投到我倆這邊來,可這就讓徐子謙面子上掛不住了。
接著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冷哼了兩聲,陰陽怪氣地說:“還說不得碰不得了?你爸的事情全校誰不知道?不過這也難怪,看你這樣子就知道你老爸是個什么樣的人了,怪不得會被抓進(jìn)去!”
本來我還沒什么,可這話異常的刺耳,讓我瞬間火藥被點燃了,然后轉(zhuǎn)過身去,立馬就沖向了他,直接雙手把他從坐位上給提了起來,吼道:“你再說一遍???”
本來我還以為這衣冠禽獸會表現(xiàn)出恐懼之類的情緒來,但卻看到他頭一撇,伸手推了推金絲框眼鏡,竟然很‘勇敢’地說:“怎么?還想動手打老師?林陽,你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像你這樣的學(xué)生,就是一顆老鼠屎!看來柳蘇她爸說你說得確實沒錯!你日后肯定就是一個社會的毒瘤!”
他不斷的在觸動我神經(jīng),這讓我根本無法忍受,我的拳頭下意識就攥緊了幾分,然后就要朝這張長得還算不錯的臉上揍去,可就在揮拳那一瞬間,我的手腕卻被人死死的抓住,不能動彈分毫。
我扭頭一看,媽的!是訓(xùn)導(dǎo)主任!
“怎么?還要動手打老師?學(xué)生不像個學(xué)生的樣子,要造反么!”牛主任瞪著我,語氣既威嚴(yán)又嚴(yán)厲。
我想使勁把手撤回來,可沒曾想,牛主任的力氣竟然比我還大,抓著我手腕的手就像把老虎鉗子似的鉗住一點兒都不帶晃動的。
而這時,我才用眼神余光撇看見了徐子謙臉上那一晃而過的奸計得逞模樣。
好家伙!原來,徐子謙是看到訓(xùn)導(dǎo)主任進(jìn)來了才忽然變得很理直氣壯氣勢洶洶的,目的就是要激怒我并讓我抬手揍老師的這一幕讓牛主任看到!
“看什么看?都干好自己的活!”牛主任瞪了邊上圍觀的同學(xué)和老師一眼后,便連拖帶拽地把我?guī)ё?,并說,“跟我去趟教導(dǎo)處。”
徐子謙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對牛主任說,“這個壞學(xué)生不光是要動手打老師,他昨天還教唆哄騙人女同學(xué)去酒吧喝酒,人家老爸都找到學(xué)校來了,我說了他他就擺出這副德行來!牛主任,我是沒辦法教這樣的學(xué)生,麻煩您了。”
牛主任點了點頭,“這個無法無天的小子交我來處理就行了,你好好準(zhǔn)備一下夏日校慶的有關(guān)事宜。”
說完,我就被他拖拽著上了走廊,過道上的男女同學(xué)一看到牛主任冷著一張臉,再看到我,各自紛紛小心地退到了兩邊,然后帶著看笑話的意思看著我。
緊接著我跟著牛主任進(jìn)了訓(xùn)導(dǎo)處,他把門一關(guān)了之后,就自顧自地坐到了他的椅上,然后就讓我站到他的書桌面前,看著我,冷峻地說:“打老師、未成年飲酒、還教唆女同學(xué),這些事情是不是你干的?說!”
我沒說話,只是咬著牙關(guān)‘咯吱咯吱’的響,但我這絕對不是因為害怕面前這個一向以嚴(yán)厲冷面著稱的牛主任,而是心中氣憤得不行。
瑪?shù)?!就差一點我就能揍到徐子謙了,就差一點兒!
“怎么?到我這兒來還要耍橫?打算什么也不說?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叫林陽,你爸林學(xué)森之前給學(xué)校圖書館的擴充,贊助過不少錢的是吧?”牛主任瞇著眼睛打量著我。
大概是看我死活不開口,牛主任忽然換了個話題,問:“其他事情我不問你,我就問你為什么要打徐老師?”
“因為他侮辱我老爸,所以他欠揍!”我生氣地脫口回答。
“那他剛說你做錯的那些事情,你認(rèn)不認(rèn)?”牛主任問。
我倔強地把頭撇到一邊,咧著嘴,說:“認(rèn)!但是,他侮辱了我老爸,我就要揍他,怎么了!”
聽到我回答過了好一會兒,牛主任才嘆了一口氣,微微地?fù)u了搖頭,看著我,語氣也稍稍緩和了一些,說:“他說話言語上可能有失偏頗,但不管你有何種理由,打人是不對的,更別說打老師了,你說是么?”
我激動地說,“道理我都明白,可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氣!難道在我聽到他這么肆無忌憚的羞辱我爸,我還要忍氣吞聲嗎?難道,作為教育家,他這樣的說話方式和態(tài)度就是可以被原諒、被允許的嗎?”
我這話一出,牛主任一愣,接著過了兩秒鐘后,竟然笑出了聲來,這把我搞得那叫一個一臉懵逼。
半晌后,他才止住笑,說:“你的名字也算是在高一年級里比較有名氣的了,當(dāng)然,是不好的名氣,所以平時我對待你這類型的學(xué)生也會多關(guān)注一些。可讓我沒想到的是,你學(xué)習(xí)成績并不好,但卻挺能侃的,而且還竟說一些大道理,這些都是你爸教的嗎?”
我點了點頭,沒說話。
確實,我老爸雖然生活上對我關(guān)心的并不多,但是總會給我講一些大道理,有錯誤的,也有正確的,所以從小耳濡目染的我,也就記下了許許多多這些個有用沒有的話。
而此時牛主任卻和我往常所看到的那種板著臉的狀態(tài)截然不同,他笑看著我,說:“你剛也承認(rèn)了你昨天哄騙教唆女生夜不歸宿這個事實,可這就讓我有些納悶兒了,因為你剛扯得那些話,不管是有用的還是沒用的,但至少我能感覺到你這孩子本質(zhì)其實并不壞,可這就和你昨天干的那些事兒有些違和和沖突了,但具體的情況我又不清楚,所以,你能給我說說么?”
我一臉茫然地看著牛主任,有些搞不懂他到底是什么鬼了,他難道不是來給我開違紀(jì)單或是更嚴(yán)重的處分單的嗎?怎么和我嘮起嗑來了?
“怎么,還是不愿說么?你要還不愿意說,那這張全校通告的處分,你是肯定逃不掉的。”牛主任往靠背椅子上一靠,饒有興致地看著我。
瑪?shù)拢{我?
不過我看著他的樣子,也不像是想要威脅我的意思。
說還是不說,這是個問題!
但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牛主任忽然就開口說,“按照我現(xiàn)在所了解的訊息,再根據(jù)你剛剛那些言語,綜合一下,我推測真實的情況很有可能是這樣的,你,林陽,是在包庇著某個人,所以一個人硬把昨天的事情扛下來的。別用這種驚訝的眼神看我,在沒當(dāng)老師以前,我可是干刑偵的,你想要騙我,還嫩了一些!”
我去!難怪學(xué)校里稍稍有些個風(fēng)吹草動的,這牛埂子就跟狗鼻子似的都能聞出味兒來,敢情他曾經(jīng)干過警察??!
“你不說話,那就表示是默認(rèn)了。”牛主任雙手相抵,深邃地眼睛瞇看著我。
我這才尷尬地說,“確實,你猜測的可能性是正確的,但具體是誰,你就算打死我,我都不會告訴你的,至于處分的話,你也請隨便!”
“唔……你這小家伙,眼神挺不錯的,說話也夠嗆人,很有我年輕時候的模樣,不錯不錯。”牛主任一邊面帶微笑地打量我,一邊繼續(xù)說,“這樣吧,全校通告的處分單我就不開了,畢竟開滿兩張?zhí)幏謫文憔鸵粚W(xué)校開除了,可你昨天的事確實做得不對,而且今天又沖撞老師,嗯……就開一張違紀(jì)單吧!不過你也別太得意,別以為違紀(jì)單就沒事兒,累積滿了三張會自動換成處分單的,這個你知道的吧?”
我一聽就有些納悶兒,難不成這素有冷血鐵面著稱的牛主任轉(zhuǎn)性了不成?不過我還是點頭說,“我知道。”
“然后寫兩份檢查吧,一份寫給班主任道歉的,并在班級里念出來,一份把昨天的事情交代并承認(rèn)錯誤,清楚了沒?”牛主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