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想活下去,就必須找到曉雯。
可曉雯的模樣一直在變化,我擔(dān)心過了一段時間之后,她就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我就算跟她擦肩而過都有可能不認識她,就像我現(xiàn)在看她以前的照片完全不認識她一樣,我們該怎么找到她?
我把我的擔(dān)憂跟二血大師說了,問他從紅衣女人身上摸到了什么東西,那東西是不是真的能幫助我找到曉雯?
二血大師倒也爽快,立刻從身上掏出一樣?xùn)|西讓我看,說那東西就是從紅衣女人身上找到的,是一種家養(yǎng)的小鬼。
我看了看二血大師手里那種家養(yǎng)小鬼,立刻就瞪大了雙眼——那小鬼大概有十來公分,五官四肢俱全,全身呈現(xiàn)青灰色,皺巴巴的,看著讓人覺得頭皮發(fā)麻,全身起雞皮疙瘩。
我問二血大師這小鬼怎么找曉雯。
他沒有解釋,只是讓我去把曉雯平時用的梳子拿過來,扯下梳子上纏繞的一縷頭發(fā),用符紙點燃直到變成灰燼,然后和了朱砂,點在了那小鬼的額頭正中央。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在二血大師將曉雯的頭發(fā)伙同朱砂點在那小鬼額頭上的時候,它黑漆漆的眼珠子似乎轉(zhuǎn)了轉(zhuǎn)。
做完這一切之后,二血大師才解釋道:“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這小鬼最有靈性,饗了曉雯的氣味,不管她變成什么模樣,小鬼都會認出來她的。你到時候?qū)⑺鼛г谏砩希灰X得身子微微發(fā)麻,那就是它在給你警示,表明曉雯就在附近。”
這小鬼看著都夠讓人膽戰(zhàn)心驚了,他居然讓我?guī)г谏砩希?/p>
可為了找到曉雯,我只能照辦。
膽戰(zhàn)心驚接過那小鬼,我好奇問二血大師,這小鬼既然是家養(yǎng)的,它怎么肯聽我的話?
二血大師先是嘿嘿笑了笑,接著二話不說,直接拽過我的手,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摸出一把匕首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割破了我的手指,照著那小鬼身上滴去。
他的速度太快,我根本來不及反抗,已經(jīng)有幾滴血滴在了那小鬼身上,我心說這二血大師真他么狠,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割我的手……
讓我驚奇的是,我的幾滴血滴在那小鬼身上之后,那小鬼本來黑漆漆的眼珠子,忽然變成了赤紅色,然后滴溜溜轉(zhuǎn)動了幾下,最后定格在了我身上,像是在辨認我一樣。
我驚了驚,條件反射要松開的時候,二血大師呵斥了一聲,“別動,它在認主!”
被他這么一喝,我的身子猛然僵住,動也不敢再動,只能強忍著緊張繼續(xù)握住那小鬼。
片刻之后,那小鬼赤紅的眼睛漸漸又恢復(fù)成了黑漆漆的顏色,跟我剛開始看到它一樣。
二血大師眼里閃過一抹驚奇,喃喃說了一句,“果然……”
果然什么,他沒有接著說。
我問他可以把那小鬼放下了嗎,二血大師點點頭,說可以放下了,這小鬼喝了我的血,已經(jīng)認主了。
我有些意外,心說這小鬼既然是家養(yǎng)的,那它的主人應(yīng)該一直用血喂養(yǎng)它才對,它怎么這么容易就認了我當(dāng)主人,就隨口問了二血大師一句,二血大師神秘兮兮回了我一句:你的血不一樣。
人跟人的血不都該一樣嗎,我的有什么不一樣的?
可二血大師卻岔開了話題,說既然這小鬼已經(jīng)認了主,我們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要找到曉雯,先保住我的命再說。
他說“我們”的當(dāng)務(wù)之急,意思就是他要跟我一起?
我有些忐忑,第一次我不過是問了他幾個問題,他就要了我五千,現(xiàn)在他要是幫我找到曉雯,是不是該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了?
想到這里,我小心翼翼問二血大師,他要多少報酬。
二血大師愣了愣,忽然意味深長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你放心,我這次幫你要的報酬,絕對不多,你絕對付得起。”
至于要什么報酬,他卻不肯告訴我。
我總覺得這二血大師幫我肯定別有圖謀,但我現(xiàn)在身處險境,根本沒人可以依靠,只能靠他。再者說,反正我人都快死了,他又能圖我什么,干脆豁出去試試算了!
這么一想,我反倒安心了不少。
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接近凌晨了,就算要找曉雯,也得先過了今晚再說。
臨睡之前,我好奇問了二血大師一個問題,那紅衣女人看著挺牛逼的,她怎么會聽曉雯的指揮來殺我?
二血大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在沙發(fā)上躺下,這才回答了我,“你說錯了,那紅衣女人不受曉雯支配,她只是來拿回曉雯抵償給她的東西,也就是你的命而已……”
但紅衣女人的身份是什么,二血大師卻沒告訴我。
到現(xiàn)在為止,我算是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給整理清楚了:曉雯為了變美,把我的命抵償給了那紅衣女人,之后紅衣女人就來朝我索命,不料想我誤打誤撞找到了二血大師,逼的她們找了急,紅衣女人提前來要我的命了。
我覺得二血大師還有很多事情沒告訴我,比如中年人和紅衣女人的身份還有他自己的身份,但他不說,我也不好張嘴問,只能去睡覺。
因為有二血大師在,我心里沒前幾天的膽戰(zhàn)心驚,躺到床上之后,幾乎是腦袋沾著枕頭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忽然覺得身下癢癢的,像是有什么東西爬到了床上一樣。
剛開始我沒怎么在意,但后來我全身都開始癢了,我覺得不對勁,就起身打開燈朝床上看去,打算檢查床上到底有什么東西,為什么會那么癢。
沒想到,開了燈之后,我徹底被我床上的情景給震驚了:我床上不知道什么時候爬滿了黑色的、繡花針一樣粗細的蟲子,密密麻麻爬了一床,乍一眼看去我看的都覺得頭發(fā)蹭一下豎起來了。
臥槽!這特么是什么東西!
正要出聲叫二血大師,我就感覺腿上癢癢的,低頭一看,居然有幾條黑色的蟲子正賣力往我腿上的肉里鉆,有幾條已經(jīng)鉆進去一半的身子了,留下另外一半在外面扭動!
我驚呼一聲,第一反應(yīng)就是去揪鉆進肉里的蟲子!
可就在我伸手的一剎那,一個聲音冷冷響起,“別動!”
我伸出去的手猛然僵住,扭頭看向沖進臥室的二血大師,冷汗涔涔向他求助,“大師,你快想辦法啊,這玩意兒要鉆進我肉里了!”
不等我說完,二血大師立刻轉(zhuǎn)身奔了出去,等他再奔回屋子里時,他手里居然拿著一袋鹽,二話不說就往我腿上撒鹽。那蟲子本來已經(jīng)鉆了一半了,鹽撒在傷口上,疼的鉆心!
但神奇的是,等鹽灑在我傷口上之后,本來鉆在肉里的蟲子,先是劇烈扭動身子,緊接著竟然一點一點開始融化,最后竟然消失不見了!
我愣了片刻,也沖進廚房拿了一包鹽,發(fā)瘋一樣將一包鹽全部灑在了床上!
直到那滿床的黑色蟲子都消失之后,我才跌坐在沙發(fā)上,驚疑不定問二血大師,“剛才的蟲子是,是什么東西?”
二血大師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低頭看了看床底下,這才站起身對我說,“看來,事情比我預(yù)想的還要嚴重。”
聽他這么一說,我的心猛然一緊,緊張看著他,問他怎么嚴重了。
二血大師指了指床上那黑色蟲子留下的痕跡,聲音異常凝重,“這蟲子叫蝕骨蟲,只有四大門才有……要是我猜的不錯的話,曉雯傍上四大門的大腿了,后臺很硬。”
我不知道四大門是什么,但我明白二血大師話里的含義:曉雯本來就想要我的命,若是她后臺強硬的話,那她要我的命就會更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