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楚安安的聲音,楚律立馬開心地扭頭朝楚安安揮手:“娘親,這個好人叔叔好厲害,小綠想要讓他做爹爹!”
楚安安腳下一個趔趄,臭小子,大庭廣眾之下認(rèn)什么爹,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有多饑渴呢。
楚安安上前抱住楚律的小身子,在他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誰讓你亂認(rèn)爹的,萬一他是個女的怎么辦?”
楚明燁和沈亦宸齊齊抽了抽嘴角,黑衣人的身量如此偉岸,無論從哪種角度看都是個精壯的男人,楚安安竟然說人家是女的,這不找死嗎?
沈亦宸面如死灰地拍著自己的腦袋,原本他還寄希望于楚安安,這下好了,楚安安一句話直接將黑衣人得罪到底,現(xiàn)在真是徹底完蛋了!
楚律聽了楚安安的話不由好奇地伸著小腦袋想要鉆到黑衣人的面紗下看他的廬山真面目,卻發(fā)現(xiàn)黑衣人還戴著一個黑色的面具。
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朝著黑色的面具抓去,黑衣人瞇了瞇眼,下一刻就抬手想要抓住楚律的小胖手。
與此同時,楚安安也伸出了手,直覺告訴她眼前的黑衣人不簡單。
楚律雖然鬧騰,但他又萌又蠢又招人喜歡,眼前的黑衣人雖然冷酷又陰晴不定,但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流露出特別濃重的殺意。
可要是楚律拿下那人的面具,楚安安知道楚律將必死無疑。
出手只在一瞬間,楚安安成功地抓住了楚律的手,而黑衣人則陰差陽錯下抓住了楚安安的手腕。
四目相對,楚安安只覺得對方的眼神特別熟悉:“你是……”
黑衣人同樣緊緊盯著楚安安,但他并未回答楚安安的話,仿佛也在回憶著什么,場面一時間陷入了莫名的尷尬中。
楚律探著小腦袋一會兒看看楚安安,一會兒又看看黑衣人,最后露出了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好人叔叔,小綠說對了吧,你一定很喜歡我娘親!”
這話一出,黑衣人仿佛觸電般松開了楚安安的手腕,他踉蹌著往后退了一步,連帶著楚律也被他扯了一把。
楚安安連忙抱住兒子,她怒瞪了一眼黑衣人:“我都便宜你了,你還想怎么樣?”
黑衣人被這句話激怒,他突然掀開月光紗憤怒地一把掐住了楚安安的脖頸:“這話應(yīng)該本尊問你。”
黑衣人的力道非常大,楚安安只覺得再這么下去自己的脖子非斷不可,她痛苦地大力掰扯著黑衣人的手指,氣若懸絲地道:“你一個大男人能有什么過不去的坎,用得著趕盡殺絕嗎?”
黑衣人緊咬牙關(guān),細(xì)長的眸子噴出如火的惱意:“閉嘴!”
他又加大了力道,眼見著楚安安都快翻白眼了,楚律心急如焚,他撲上去抱住黑衣人的手臂就是一陣狂咬:“不許欺負(fù)我娘親!”
楚律咬得非常狠,只一口就將黑衣人的手咬出了血,鮮紅的血液順著楚律的小嘴往下滴,楚律嚇得呆在了原地。
黑衣人看到血不知為何身子搖晃了一下,他用力一甩袖子松開了楚安安。
楚安安如釋重負(fù)地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黑衣人怒瞪了她一眼再次飛快地消失了。
沈亦宸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離去的黑衣人,小綠都直接上嘴了,大哥竟然沒有將他們母子殺了,這里面一定有故事!
楚明燁關(guān)切地拍著楚安安的肩膀問道:“你沒事吧?”
楚安安咳了好半響總算是緩過勁來了,她沒好氣地道:“死不了!這人怎么總是這樣,莫名其妙又神神秘秘的。”
總是?
沈亦宸立馬嗅到了里頭的八卦味道,他睜著星星眼看著楚安安:“你和我大哥是不是認(rèn)識?而且在兩年前你們是不是……”
楚安安打斷他道:“他是你大哥?難怪這么奇怪,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啊。好了,我們要去參加宴會了,你們自便!”
說著楚安安就抱起楚律心虛地大步朝里走去,楚律還處在驚嚇中,他抱住楚安安的脖頸問道:“娘親,好人叔叔被小綠咬出了血,他會不會死???”
楚安安掏出錦帕替楚律擦去了嘴邊的血漬小聲道:“不會的,小綠不用擔(dān)心,他是大人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楚律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還是有些悶悶不樂:“娘親,好人叔叔剛剛救了小綠,還抓著娘親的手,他應(yīng)該是喜歡我們的,可是為什么他突然要?dú)⒛镉H啊?”
楚安安隨口說道:“他不是好人叔叔,他是個大壞蛋,你別記掛著他了。”
楚律眨巴了兩下眼睛轉(zhuǎn)頭朝黑衣人離開的方向看去,他真的是壞蛋嗎?可是為什么自己抓著好人叔叔的時候會有一種強(qiáng)烈的依賴感呢?
楚律本來想把這個感覺和楚安安分享的,可是見到楚安安臉色不善,他乖乖地閉上了嘴,安安靜靜地窩在楚安安的懷里。
酒樓經(jīng)過專人打點(diǎn)布置得非常精美,楚安安滿腹心思地隨意坐在了一個位置上,所有人都側(cè)目看著她們母子。
楚安安并不在意這些人的有色眼神,她心中有更加焦灼的事情,她煩躁地倒了杯酒正要喝,沈亦宸像只蒼蠅一般轉(zhuǎn)到了她跟前。
楚安安一腳踹向沈亦宸的膝蓋,沈亦宸靈敏地躲開了,他湊上前壓低聲音問道:“你和我大哥是不是……”
沈亦宸伸出兩個食指放在一起揉搓來揉搓去,然后曖昧地朝楚安安眨巴了兩下眼睛:“小綠是不是我大哥的……”
還不等沈亦宸說完,楚安安出手就是一拳,沈亦宸正說得起勁,完全沒料到楚安安會出招。
不過他的反應(yīng)極快,楚安安的拳頭擦著他的耳朵呼嘯而過,沈亦宸拍了拍胸口嗔怪道:“大嫂,都是一家人,你別這么兇嘛!”
“誰是你大嫂!”楚安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沈亦宸,我警告你,飯可以隨便吃,話不能隨便說,否則別怪我對你下毒!”
一想到楚安安的僵毒,沈亦宸后怕地吞了吞口水:“大嫂……”
接受到楚安安殺人的眼神,沈亦宸求饒般地嘿嘿笑了兩下,他小聲道:“你放心,本少俠不多嘴了,但本少俠還是好奇,小綠應(yīng)該是我大哥的孩子吧?”
楚安安勾了勾手指,沈亦宸連忙狗腿地把耳朵湊了過去,楚安安還沒開口,外面就傳來了歐陽朗的聲音:“父皇出發(fā)了沒?本王要楚安安那個賤人不得好死!”
歐陽朗重新?lián)Q了一套衣服,走起路來威風(fēng)颯颯,但因?yàn)樗麆倓偙怀舶泊蚵淞碎T牙,這會兒說話間口水噴得到處都是,眾人全都垂著頭想笑又不敢笑地朝他行禮。
歐陽朗的心腹被噴得滿臉都是口水,他不敢摸臉,只低聲道:“宮里傳來消息說皇上突然身體不適,不參加今日的宴會了,今日的宴會由太子全權(quán)負(fù)責(zé)。太子的馬車已經(jīng)從太子府出發(fā)了,大約兩炷香的時間就會到這里了。”
聽到這個消息,歐陽朗的臉色更加難看,他緊緊捏著拳頭,捏得關(guān)節(jié)“咯吱咯吱”地響,跟在旁邊的楚心蓮害怕地縮了縮脖子。
她抬眸悄悄地看了一眼歐陽朗,余光正好看到楚安安,她立即負(fù)在歐陽朗的耳旁道:“七皇子,這座位好像排錯了,有人坐錯了位置。”
歐陽朗的心情差到了極點(diǎn),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讓楚安安死,根本沒有心思去管誰沒按規(guī)矩落座,可楚心蓮卻老在他跟前轉(zhuǎn)悠,時不時說一些虛偽的話,讓他不慎厭煩。
他忍無可忍道:“大臣們都知禮數(shù),誰會……嗯?楚安安怎么坐在那兒!”
歐陽朗抬眸掃視的時候正好看到沈亦宸一臉憨笑地湊在楚安安跟前,兩人若無旁人地在咬耳朵。
歐陽朗的心火狂燒,他怒極反笑地道:“楚安安,兩罪并罰,本王看誰能救你!”
一旁的楚心蓮露出了一個陰狠的笑容,但很快她的臉上重新偽裝起了擔(dān)憂:“七皇子,您能不能看在蓮兒的面子上饒過丞相府?大姐縱然有千般不是也不該拖累我爹和我娘,若是七皇子還不解氣,蓮兒在這兒給您賠不是,希望您大人有大量饒過我爹娘吧!”
說著楚心蓮就要跪下去,歐陽朗適時地扶住了她,同時牽住她的手道:“蓮兒冰清玉潔又善良謙恭,本王怎么舍得讓你為這種賤人難過?你放心,此事不會禍及丞相府。”
“多謝王爺!”楚心蓮擦了擦眼角邊不存在的淚珠,順勢嬌羞地將手抽了出來。
她含情脈脈地看了一眼歐陽朗,然后朝著二夫人的方向走去,歐陽朗一直目送著她離開。
一旁的心腹小聲問道:“王爺,您真的要娶這樣的女人嗎?奴才看著這女人小心思很多,她娘也是個精打細(xì)算的主……”
歐陽朗冷哼一聲,此時楚心蓮正和二夫人說著什么,母女兩似乎聊得很高興,二夫人朝歐陽朗的方向看來。
歐陽朗的臉上浮現(xiàn)了準(zhǔn)女婿的笑容,嘴上卻道:“本王要的是楚丞相的勢力,就算楚心蓮是個麻婆本王照樣會將她娶進(jìn)門,至于正妃的位置,她不配!”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楚安安,楚安安朝他挑了挑眉,然后嘴角一勾,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蠢貨!”
楚安安刻意說得很慢,歐陽朗瞬間就看懂了她的唇語,他氣得臉都快歪了,他快步上前正要發(fā)作,外面?zhèn)鱽砹寺曇簦?ldquo;太子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