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楚安安眼中閃現(xiàn)志在必得的殺意,可是笛音剛剛響起,就有一只手死死扣住了楚安安的笛子。
楚安安震怒側(cè)眸,楚丞相一臉后怕地握住竹笛朝歐陽朗賠笑道:“七皇子贖罪,安兒新學(xué)了曲子現(xiàn)在正在興頭上,難免想要擺弄一番,老臣會訓(xùn)斥她的!”
歐陽朗收回手饒有興趣地看著楚安安:“是嗎?本王以為她準(zhǔn)備招引那些胡蜂來對付本王,看來是本王多慮了!”
說著他又抖了抖被楚安安指甲劃過的袖子,笑得一臉和善:“還有這些藥粉應(yīng)該也是安妹妹跟本王開的玩笑吧?”
楚安安攥緊了竹笛,歐陽朗是有備而來,而且戒心很重,看來今天是殺不了他了。
“你今天來不是專程來和我表白的吧?七皇子,有事直說,有屁快放!”楚安安瞇著眼盯著歐陽朗。
“大膽!”歐陽朗的心腹怒聲呵斥,“我家王爺溫柔以待,你竟敢用如此惡劣的態(tài)度和我家王爺說話!楚丞相,這就是你們丞相府的家規(guī)嗎?”
楚安安無奈攤手:“這和家規(guī)有什么關(guān)系?難道你們七皇子從來不放屁嗎?”
“你說什么?”心腹憤恨地瞪著楚安安,恨不得將她瞪出個(gè)窟窿來。
楚安安懶懶的收起竹笛,拍著心腹的肩膀繼續(xù)道:“不懂啊,那我教教你啊!放屁是一門學(xué)問,里面的造詣是很講究的。你要是能放一個(gè)很響的屁呢就能一屁成名,你要是只放一個(gè)中等音量的屁呢,大家笑笑也就接受了,自然沒有響屁出彩。但你要是放一個(gè)輕柔而綿長的屁呢,那就糟了。要是這屁放著放著就沒聲了,那不得了,所有人都會對你敬而遠(yuǎn)之,因?yàn)檎l也沒辦法忍受那股臭味。”
話音未落,歐陽朗已經(jīng)完全呆住了,這哪還是他記憶里的楚安安啊,分明是個(gè)女流氓啊……
一旁的楚丞相幾乎是快瘋了,他看楚安安還要說話,連忙死死拽住她的胳膊,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你一個(gè)女人怎么能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簡直是不知所謂!還不快點(diǎn)下去斟茶向七皇子認(rèn)錯(cuò)!”
楚安安歪著腦袋不滿地說道:“我又沒說錯(cuò)什么,怎么,難道你也不放屁?”
“你給我閉嘴!”楚丞相的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歐陽朗極力忍著笑勸慰道:“無妨,安妹妹的性子變了不少,比以前活潑開朗,更討喜了!”
楚丞相尷尬地笑著迎合:“多謝王爺不怪罪小女,老臣一定會好好教導(dǎo)小女謹(jǐn)守禮儀規(guī)矩。”
歐陽朗擺了擺手道:“安妹妹這樣挺好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能夠遇上如此真性情的女子了,本王甚是欣賞安妹妹的個(gè)性。”
楚安安受不了歐陽朗和楚丞相假惺惺的模樣,開門見山地說道:“既然你這么欣賞我,那我們擇日成親吧!”
“放肆,你竟敢羞辱王爺!”心腹氣惱地朝楚安安使了個(gè)眼刀,要不是楚丞相在這里,他早就上去掐死楚安安了。
“放肆的是你吧?我和七皇子的婚約是皇上親自定下的,你說我羞辱七皇子,是不是在抱怨皇上對七皇子不公?”楚安安氣勢凌厲地上前一步和心腹對眼,“還是你覺得堂堂丞相千金配不上你家王爺?那誰配得上,你這個(gè)小仙童嗎?”
“你不要胡攪蠻纏,你自己做過什么出格的事你自己不知道嗎,還要我們來告訴你嗎?”心腹激動地大聲駁斥楚安安。
要不是礙于身份,他真想罵一句無恥。
楚安安當(dāng)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意思,她無所謂地拂了拂劉海道:“娶一送一,多劃算,你們可別占了便宜還想賣乖啊!”
“你這個(gè)女人,我……”
“退下!”歐陽朗神色陰郁地冷聲命令,心腹只能憋著氣站在了他身后。
楚丞相在官場打轉(zhuǎn)多年,他不用看臉色就知道歐陽朗動了大怒,他神情緊張地打圓場:“七皇子贖罪,安兒只是太仰慕王爺才會如此……”
這話一出,歐陽朗便想到以前的楚安安一向喜歡在自己身邊打轉(zhuǎn),陰郁的臉色緩和了不少:“安妹妹的心意本王明白,但是本王也不能做奪人妻子的事情。沈少俠年輕有為,北堂國太子地位尊貴,他二人都是安妹妹的好去處,安妹妹就隨著自己的心意選擇吧,不用顧忌本王!”
歐陽朗從懷里取出退婚書遞給了楚丞相:“本王和安妹妹從小一起長大,也算得上青梅竹馬,雖然心中難受,但也希望安妹妹過得開心愉悅。”
說著歐陽朗的臉上就浮現(xiàn)出一絲假到不能再假的憂傷,楚丞相雖然早就料到歐陽朗來者不善,可也沒料到歐陽朗真的敢拿出退婚書。
雖然楚安安婚前失節(jié),可楚安安到底是他丞相府的女兒。
當(dāng)初他是將楚安安從楚家除名,又由著二夫人將楚安安趕出府,可楚安安的身上到底留著他的血,在普通老百姓眼中楚安安依然代表了丞相府的臉面。
皇帝尚且忌憚他幾分,還沒下旨退婚,他歐陽朗一個(gè)小小的皇子就敢越過皇帝跑來退婚,這不是擺明了踩他面子嗎?
但楚丞相是個(gè)心思較多的人,他即使再不高興也不會當(dāng)面表現(xiàn)出來,他畢恭畢敬地行禮問道:“敢問王爺是下定決心這么做了嗎?”
被楚丞相這么一問,歐陽朗倒是有些愣神,一時(shí)間他竟然回答不出來。
本來他以為楚安安是丞相府的棄子,可今天看來楚丞相對楚安安還是有維護(hù)之意的,聯(lián)想到這兩年的刺殺失敗,歐陽朗更加猶豫。
他看著楚丞相,陽光下楚丞相就那么靜靜的,表面恭順地站著,可歐陽朗卻看不透他的心思。
這時(shí)楚安安拿過退婚書直截了當(dāng)?shù)厮毫耍?ldquo;我不答應(yīng)!”
看到楚安安急切的神情,歐陽朗心里很是開心,不管如何,他歐陽朗還是很有吸引力的,否則這個(gè)女人為什么這么多年了還忘不了他呢?
就在歐陽朗沾沾自喜的時(shí)候,楚安安打碎了他的自戀:“你要是退婚的話,等你翹辮子的時(shí)候,我不就不能繼承你的財(cái)產(chǎn),吃你的用你的嗎?”
“你說什么?”歐陽朗暴怒地抬手想要扇楚安安耳光,卻被楚丞相擋了下來。
“七皇子,這里是丞相府,安兒再無禮也是老臣的女兒,老臣會訓(xùn)斥她。至于退婚,皇上還未下旨,若是在這個(gè)時(shí)候退婚,恐怕皇上會治我們大不敬之罪。老臣為朝廷效勞多年,如今年歲已大,可還望七皇子手下留情,給老臣一家留一條活路!”
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楚丞相這番以退為進(jìn)的言辭逼得歐陽朗臉色鐵青,可他也不能說什么,因?yàn)樗呀?jīng)極為敏銳地悟出了楚丞相的怒火。
他只能壓下心中不滿,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丞相嚴(yán)重了,此事是本王思慮不周全,丞相別往心里去,咱們早晚會是一家人的!”
歐陽朗指的是楚心蓮,可楚安安偏偏喜歡湊上去氣他:“七皇子說的對,為了記住這一點(diǎn),我特意給我兒子取了個(gè)小名,叫小綠。對啦,就是綠油油的綠。我讀書少,識字不多,七皇子不會介意吧?”
“你!”歐陽朗氣得嘴唇發(fā)抖,牙齒打顫,要不是他還有一絲理智,他早就劈了楚安安。
楚丞相不緊不慢地又行了一禮:“七皇子贖罪,安兒這兩年遭遇了太多不好的事,如今性子變得乖戾無比,實(shí)在是太失儀了,老臣替她向七皇子賠禮道歉!”
這還是失儀嗎,這分明是在給他難堪!
歐陽朗氣得捏緊了拳頭,要不是父皇說過無論任何時(shí)候都不要和丞相府起正面沖突,他早就將這對混賬父女就地法辦了。
“安妹妹喜歡開玩笑,本王是知道的。”歐陽朗費(fèi)了好大的勁才平息了心中的怒火,他盯著楚安安道,“本王今日前來還有一事,父皇知道北堂國太子來了盛樂,已經(jīng)命人準(zhǔn)備好酒席迎接。安妹妹和北堂太子交好,又一身的本事,也一同來吧,咱們也好熱鬧熱鬧。”
楚安安意味深長地勾起了唇角:“好?。?rdquo;
歐陽朗的意思她很明白,他想讓自己在宴會上出洋相,讓眾人嘲笑她,好讓他出了今天這口惡氣,可惜他的如意算盤打錯(cuò)了。
兩人正各懷心思地對視著,楚明燁和沈亦宸一同落下地來。
楚明燁衣衫破碎,顯然是落敗了,不過他臉上卻沒有半分不高興。
他好久沒有這么痛快淋漓地比試一場了,今天真是舒坦極了!
“宴會怎么能少了我們呢?七皇子,我們也要去湊熱鬧!”楚明燁熱絡(luò)地貼著楚安安。
楚安安不喜歡別人離自己太近,她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開一段距離。
楚明燁卻像牛皮糖一樣再次黏了上來,楚安安蹙眉。
歐陽朗沒看到他們的小動作,他見到楚明燁心情好了不少:“明燁愿意來,本王自然歡迎,咱們晚上定要痛飲幾杯!”
楚明燁不在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楚丞相和歐陽朗又寒暄了一番后帶著他去見北堂洛,但被福長老客氣地打發(fā)了,歐陽朗便去了楚心蓮的院子。
等人走了,楚明燁才趴在楚安安的耳邊輕聲問道:“大姐,你是怎么讓那老狐貍幫你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