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肩膀上的傷,明顯就不是無意切上去的,看著那傷口的樣子,許是從上方刺下去……
在廚房也只有他一個人,也只有他自己會戳自己!
可問題是,他平白無故地戳自己作甚?
卓玥收回看過去的視線,在床邊坐了下來,身子一倒直接躺在床榻上看著天花板也不去管祁旸肩膀上的傷。
他既然不像說,要瞞著,那她配合就好。
祁旸打開醫(yī)用藥箱給自己簡單地包扎了一下,心懷忐忑地走了出來,來到床邊看著平躺著的卓玥,舔了舔嘴唇說,“你……”
該怎么開口問?
一時間難住了祁旸,卓玥移眸看向祁旸,朝他伸了伸手。
握住祁旸的手借力坐起身,將祁旸往床邊一拉,祁旸坐了下來后卓玥目光這才落在他的肩胛上,“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刨根問底。你不想說的,我絕不多問。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不是嗎!”
“玥兒……”
祁旸呢喃著,卻沒有說出該說的話。
屋子里面一時間安靜了下來,過了好會兒,祁旸下定決心說,“我要做個任務(wù),最多三個月的時間我就回來!”
因為卓玥太過敏銳,祁旸生怕卓玥知道他染上了……
再者是卓玥現(xiàn)在骨折了,他在她的身邊可以說是一個完全的隱患。
故而,祁旸想到的方式就是回到顧承昱為他準(zhǔn)備的那個小黑屋里面去戒毒,當(dāng)毒癮完全戒了之后才回來。
祁旸說完這話之后,卓玥并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看著祁旸,“這三年,你將喬語母子保護得滴水不漏,將我排斥得在天之一角。”
“在你心里,我除了是你父親心懷對不起的戰(zhàn)友之女外,你可有半點將我當(dāng)過女人?”
“祁旸,我努力地說服自己,也告訴自己你不會是一個不負責(zé)任的人。盡管在我身上你不需要負責(zé)什么,但是我希望你可以記得當(dāng)初說要娶我的人是誰,又是誰在娶了我之后新婚之夜當(dāng)場翻臉不認(rèn)人。這三年我所承受的你不會明白。”
卓玥越說越發(fā)陷入了回憶,嘴角掛著冷冷的笑,“也無怪有人說我只配當(dāng)一個見不得光的隱昏妻子,終歸上不了臺面!”
“祁旸,這些年,你對我太過殘忍。我之所以守著這紙婚約,為的也不過是兒時那個在我父母雙亡時將我擁入懷中給我溫暖的祁旸。”
鼻腔里打著哭腔,卓玥往床邊挪了挪身子不想和祁旸靠太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你不主動說娶我,我也斷不會嫁給你!兒時你不曾給過溫暖,這三年我也決計不會不計較你的冷落和忽略。”
一連串的回憶隨著卓玥的話襲來,祁旸腦海里面閃過一幕一幕的畫面,抬起的手慢慢地垂了下來,手耷拉在床墊之上。
他第一次像個男人一樣把她擁入懷中時,他還年幼。
那時的他雖小卻見不得那個明明很悲傷卻強忍著眼淚硬是不然眼淚掉下來的女孩,直接上前想也沒想就雙手抱住了她……
直到那后來他才知道這個女孩是父親的戰(zhàn)友的女兒,以后會和他有這么深的淵源。
祁旸那耷拉在床榻之上的手慢慢地移動著朝著卓玥的手挪去,在快要摸上的那一瞬,卓玥快速抽回了手,伸手拍著自己的臉頰,打著哈哈,“都說生病的人喜歡呻吟,看來是真的!”
卓玥沒有錯過祁旸伸過去的那只手,只是這個時候她不想再來一次了。
她已經(jīng)試著去給他解釋給他機會了,但是這個男人似乎并不知道這些年他對她造成的傷害有多大!
哪怕卓玥收回了手,祁旸還是握住了,握著卓玥的手認(rèn)真地說,“我不離開,只是怕傷了你。”
卓玥面上毫無波瀾,但是心里卻咯噔一下,何為怕傷了她?
卓玥并沒有細問,而祁旸見卓玥這個樣子,心里有些慌亂,當(dāng)即比了個發(fā)誓的手勢,“我祁旸要是離開了,被亂……”
“好了,你去把浴室那些帶了血的衣服洗洗或者打包扔了,血腥味兒太重!”
卓玥倒在床榻上,反手裹被子蓋住自己。
祁旸起身,給卓玥掖好被角,低聲說,“謝謝你相信我!”
卓玥其實何嘗不想說他幾句,但是想著一點兒都不對勁兒,還不如就這樣吧!
小夫妻倆就這樣相處了一個月,這一個月都過的挺好的。
除卻時不時的祁旸會偶爾自殘,然后滿頭大汗地去浴室洗澡之外,其他都很正常。
每次看見祁旸那副模樣,卓玥心里都有些不對勁兒,膽敢也懷疑過些別的理由,可是都沒有什么理由能說服卓玥。
而這段時間祁旸也在漸漸接受祁老爺子的公司業(yè)務(wù),這個轉(zhuǎn)變更是讓卓玥不明白。
雖然一直都知道祁家的家業(yè)以后多半也是祁旸去繼承,畢竟祁旸的父親對商業(yè)上的事情絲毫不敢興趣,一年大多數(shù)的時間都是在部隊,除了那休假的時間之外幾乎都見不到人。
而祁旸倒是繼承了他父親的這種軍人情結(jié),同時也繼承了他爺爺?shù)纳虡I(yè)頭腦。
當(dāng)卓玥看著祁旸在處理公司業(yè)務(wù)的時候,除了驚訝,當(dāng)然還有不解。
祁旸將平板一關(guān),伸手捏了捏太陽穴,伸手端起白水喝了一口,發(fā)現(xiàn)卓玥正在看他。
祁旸挪了一步到卓玥身側(cè),伸手搭在卓玥的肩膀上,湊近一些道,“怎么這么看著我?”
“要是爺爺知道你這么認(rèn)真的處理公司事務(wù),會很高興!”
祁旸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氣,然后擁住了卓玥,“那,你高興嗎?”
卓玥拍了拍祁旸的肩膀,“別鬧!今天要去醫(yī)院拍片看看骨頭長好了沒有!這石膏打了一個多月,我感覺自己廢了好久!”
“明日我邀醫(yī)生來家里。今天在家陪陪我,好嗎?”
祁旸伸手?jǐn)堉揩h的肩,相反的是他的腦袋在卓玥的耳邊蹭了蹭,“好不好嘛?”
對于祁旸突然的撒嬌,卓玥表示驚詫,也表示有些無語。
伸手捋了捋他的頭發(fā),“好!”
他有些反常,從剛剛看電腦的時候就很反感!
卓玥窩在祁旸的懷里,“我餓了,想吃東西了!”
祁旸起身直接將卓玥抱了起來,抱回臥房放在床上,“先躺會兒,我稍后就來!”
祁旸反手關(guān)上門這才走了出去,出去的祁旸拿著手機直接給顧承昱發(fā)了個短信。
收到短信的顧承昱這個時候也是一臉的急色,想也沒想直接回撥了電話,電話被祁旸一接通就是顧承昱急切的話語,“該怎么下手!這一次明顯是有人拿捏了你的痛楚,有相片有證據(jù)板上釘釘?shù)氖?,要想翻盤不容易!”
祁旸拿著手機看了一眼臥房那邊的,然后走進廚房將房門關(guān)上之后對顧承昱說,“這件事是針對性十分明顯。替我組織一場記者招待會,我要出席!”
顧承昱那邊聽祁旸這么說,當(dāng)即驚呼,“記者招待會?你要做什么!”
這口氣憋了太久,祁旸想想也是時候該反擊了。
既然他們利用輿論來造勢,那他也不能一直當(dāng)受氣包不是?
趁著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上還沒爆出是他染上毒癮之事,這個時機剛剛好!
祁旸再沒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之后,給卓玥住了個瘦肉粥,一邊煮一邊在思考這件事該如何進行!
煮好粥,祁旸盛了兩碗粥,這才回到臥室將卓玥抱了出來,一邊吃粥,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先聊著。
卓玥把碗里的粥吃完后,看了一眼祁旸,“你不餓?”
祁旸放下手中的勺子,抿了抿唇定睛看著卓玥,“玥兒,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
卓玥也沒有搶話,而是靜靜地等祁旸開口。
“對不起,染上毒癮是一個軍人的恥辱,被迫染上毒癮更是恥辱。對不起我瞞了你這么久!”
“戒了多少?”
卓玥沒有驚訝,也沒有驚呼,更沒有用異樣的眼神看祁旸,而是看著他問了這么一句。
隨后伸手在祁旸的身上曾自殘過的地方,“偶爾見血自殘,就是因為抵不住那股勁兒,所以用另一種痛來喚醒自己,是這樣嗎?”
卓玥的手在祁旸的身上慢慢地滑過,每一處都是她看著的傷口,卻又不明白為何會這樣出現(xiàn)的傷口。
原來,原來他的苦衷竟然是這樣。
卓玥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東西讓祁旸自殘,現(xiàn)在知道是這個原因,心里面的心疼蔓延得不是一點半點!
“已有有心人放了消息,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上一片烏煙瘴氣。若我不出去說明……”
“說我可以,但是不能說軍人!”
祁旸搖了搖唇內(nèi),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卓玥,“明日我會召開記者招待會,可能會有些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明日我會請醫(yī)生來家里給你檢查,你就好好呆在家里等我。”
卓玥反握住祁旸的手,“我要和你一起出席記者招待會。祁旸,不要拒絕我。這是我第一次和你共同面對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