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見的不一定就是真,但若是你相信了,那我不會戳破讓你難堪。
這便是祁旸這些年來對卓玥的一種心里暗示。
炎炎烈日,日頭高懸在空中,祁旸從窗戶口向下看去,他的那些兄弟都在訓(xùn)練,都在執(zhí)勤站崗。
把抽屜一拉,從里面拿出了信箋紙,祁旸看著那信封和信箋紙,有史以來第一次拿著筆手都會顫抖。
他提筆在信箋紙上顫顫巍巍地寫下卓玥二字,仿佛周身的力道都被這倆字給抽走一樣。
再落筆,雖筆下生風(fēng)洋洋灑灑,但祁旸的腦子里回想著的卻是與卓玥相處的一幕一幕。
停筆,把信箋紙折好裝進信封里,祁旸按照一貫的慣例將這封信投進了綠色的郵筒里面。
信封投進去,祁旸也收回了目光,凝神站直朝那個郵筒敬了一個禮,這才戴上帽子走了出去。
沒有誰知道,這郵筒里面的信會什么時候發(fā)出去,但投了郵筒也就意味著下了決心……
祁旸徑直去了地下一樓,床上防彈衣,把該穿該戴的都給帶上,從一個架子上面把許久沒有打開過的盒子拿了下來。
盒子里面的‘伙伴’已經(jīng)有些日子沒有碰過了,祁旸拿起麻布輕輕地擦拭著它,而后將彈夾裝進去。
對著前面的瞄準比了比,陪伴他多年的‘伙伴’在他的食指間旋轉(zhuǎn)一圈而后別在身上。
祁旸穿戴整齊地從地下一樓走了上去,而后把副隊叫了過去,值班室里祁旸和副隊相對而視。
“祁哥,你決定了?”
副隊率先開口,看著祁旸問了這么一句。
祁旸上前拍了拍副隊的肩膀,眼神犀利而篤定,“大大小小的任務(wù)兄弟們都與共。鯊魚行動也是這幾年我們的一大心頭之患,接到上級命令,讓我們與西部前撒中隊配合,搗毀哈亞路一帶的軍火勢力。”
“前撒中隊,那個頭兒可是個人精。況且我們和西部前撒中隊這些年毫無交集,上級怎么會如此安排?”
祁旸捻眸眼神一凝,“哈亞路一帶……”
這個地方可謂是三無之地,更有甚者稱此處是地獄之都、罪惡之所。
在哈亞路一帶,凡是別處不可以的這里都可以,這里沒有法律,凡是都是武力解決,怎一個亂子了得。
但這只是大家了解的罷了,在卓玥和梁子秋離開之后的第二日,祁旸查到哈亞路一帶的軍火勢力頂頭勢力就和鯊魚有關(guān)。
關(guān)于鯊魚,這些年祁旸帶著315眾人和鯊魚的人展開了斗智斗勇,甚至是不大不小的戰(zhàn)斗數(shù)百次,雙方都沒有討到好處。
當然,以前也并沒有查到過哈亞路一帶和鯊魚有關(guān)系,而這一次這么輕易就查到。
這其中必有貓膩,祁旸心里隱約驚覺此事定是個套,目的很明確,為的就是把他引誘到哈亞路。
動曉這些,卻也絲毫沒有動搖祁旸要去的決心。
祁旸看著副隊,“此次行動,為絕密。除你之外,不可再有第二人知曉!”
副隊一愣,瞬間知道這是祁旸自己的決定,“祁哥,不可!”
祁旸筆直地站著,看著副隊,大呵一聲,“跨列!軍人的天職是什么!”
副隊當即照做,筆挺著身子雙手負后腳與肩寬。
“服從命令!”
祁旸大步向前而去,走到門邊伸手拉開了門,忽然想起什么,扭頭看了一眼副隊,“如果……郵筒里的信幫我給卓玥!”
副隊定定地站在原地,直到祁旸離開才反應(yīng)過來,等他追了出去就看見祁旸正在給眾人布置任務(wù),其中說了一句,一切指揮暫交副隊。
直升機的螺旋槳攪起的風(fēng)和聲音格外大聲,祁旸抬頭看了一眼在頭頂之上的直升機,直升機上已經(jīng)有軟梯放了下來,祁旸一個助跑而去,拽著軟梯穩(wěn)住身子一層階梯一層階梯地爬了上去。
下面的眾人看著遠去的直升機和祁旸,紛紛行了注目禮。
飛機上的祁旸坐好之后,看了眼一側(cè)坐著的男人,“你怎么來了?”
那人痞氣一笑,“怎么,不歡迎我來?那你上老子飛機作甚?滾下去!”
祁旸懶得理會他這一副痞子模樣,只是揉了揉太陽穴,“哈亞路一帶的軍火勢力,不簡單,你可別大意了!”
“你死乞白賴地要跟著一起干,能是簡單的貨色?老子倒是好奇,什么樣的貨色讓你一定要干!”
“好好說話你丫會死?”
祁旸被這個男人一口一個的老子弄得有點兒無語,伸手手拐拐在他的胸膛上,看著他吼了一句。
“你小子可真行,我可是聽說你把鯊魚的妻兒養(yǎng)著!”
祁旸一聽這個話茬子,直接閉上了雙眼。
他現(xiàn)在倒是有點兒煩這件事了,他又怎么會不知道卓玥誤會的點!
不過在那以前,他一直覺得他是要和卓玥離婚,讓她能安穩(wěn)地過活,能找個可以待她極好的男人。
所以,他絲毫不在意卓玥是否誤會喬語母子……
甚至當卓玥誤會的時候,他心里還有那么一點兒松了一口氣,就好像是她誤會了就好,她離她更遠了一些……
但,人就是這么矛盾的生物。
當卓玥真的誤會了,真的離他越來越遠了,祁旸卻忽然想要抓住她,告訴她:他的心里從始至終一直都是她,不曾變過!
“我靠,老子和你說正事兒,你搭都不搭理我!什么玩意兒!”
祁旸聽著項戚嘰里咕嚕地話,直接不想理。
閉上雙眼靠在座椅上養(yǎng)精蓄銳,忽然想起些什么,而后睜開眼睛看著項戚,“你的人都準備好了?”
祁旸想著自己得到的消息,捻眸看著項戚,“有件事必須告訴你,最新消息得知,哈亞路一帶的軍火勢力多半是鯊魚的人!”
祁旸說完這話,項戚直接笑出了聲,胳膊碰了一下祁旸,痞里痞氣地說,“怎么,養(yǎng)妻兒不夠,還想把他手底下的小弟也一并養(yǎng)了?”
“我說你小子還真是心善,聽沒聽過舍與農(nóng)戶的故事,你就不怕你倒是把人救了,在鯊魚眼里卻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更甚者直接說是你監(jiān)禁他的妻兒……”
祁旸嘆了一口氣,“你以為都是你項戚!”
“你項戚,可是圈里人人聞風(fēng)喪膽的人精兒,都說和你相交不掉塊肉也得刮層皮!”
項戚大白牙一咧,“要不是你和你卓妞救過老子,別說肉和皮,老子把你骨頭榨干都有的是。”
祁旸嘶了一聲,抬手就要抽他一巴掌,“卓妞是你叫的?”
項戚拍著祁旸的胸膛,“得得得,卓玥,小玥,月兒行……?。。?!你松手!”
祁旸扭著項戚的手直接一個反剪在身后,疼得項戚當即覺得額頭上出汗。
項戚立馬改口,“嫂子嫂子!”
祁旸這才松開了手,坐直身子偏頭看向了窗外,有些若有所思。
項戚看出了祁旸的情緒不佳,也沒有再打趣逗他,而是認真地看著祁旸,“解決哈亞路的事情,就和她好好解釋清楚吧!”
祁旸聽著項戚的話,忍不住長吁了一口氣,這件事又該從何解釋起?
知道這件事的人,也只有蘇衍和項戚。
在這之后,兩人誰都沒有再說過話,直到直升機到大目的地,降落。
下了直升機,項戚馬不停蹄地帶著祁旸去了前撒中隊。
前撒中隊的人整齊地跨列而站,一個個精神抖擻。
項戚走上前,朝大家介紹道,“315祁隊,此次任務(wù)祁隊將與我們共同進退!”
眾人異口同聲地喊了聲,“祁隊!”
祁旸點頭,然后說,“我同你們項隊商議決定,此次活動分小隊進行,便裝潛入!”
項戚和祁旸倆輪流和眾人說了不少,最后選定了十名精悍人員一起前去潛伏。
前撒中隊挑選出來的十人加上項戚和祁旸,一共十二人。
這十二人直接朝著哈亞路一帶而去,在哈亞路一帶,帶著武器什么的那是每個人必備的,大家對這些根本不覺得陌生。
但當眾人到了哈亞路中間的一個城鎮(zhèn)時,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好像有些不一樣。
首先這個地方和哈亞路其他的地方不是很相同,這里的人看起來頗為的安生,一切就像是和平之地該有的模樣一樣。
但是,這些和平模樣之下卻隱隱透著一股子不平靜。
是夜,祁旸和項戚在一輛車里面坐著。
夜色朦朧下,有個女人從車旁走了過去,也就走過去沒有五十米時,忽然從旁邊的小巷子里面跑出了兩個人,直接將那個女人打暈扛走。
傷人擄走這種事直接在祁旸眼前發(fā)生,祁旸打開車門直接走了下去,項戚從后面跟著追了上去。
倆人一前一后往前走,走了兩步祁旸耳朵一動,隨即扭頭看著項戚眨眼一下,隨即一個旋身閃躲,一個重物穩(wěn)穩(wěn)妥妥地砸在了剛才祁旸站定的位置。
大家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之際,已經(jīng)有槍聲響起,不消片刻,祁旸和項戚被人團團圍住。
祁旸和項戚背靠背而站,他們被人圍在了中間,絲毫跑不掉。
祁旸偏頭看著項戚,“這次,真是拉你墊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