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凡雖然不想走,但也知道阮夢凡說的不無道理,只得壓下心中的擔憂,任由阮夢凡拉著離開這里了。
這兩人,一個是阮東來的女兒,一個是在郝仁前世的時候為他傾盡了心扉。于情于理,郝仁都不想看到她們受到傷害,此刻見她們都走了,他才徹底放心。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王鴻輝,微微笑了笑,正準備施展化體術(shù)把人化得渣都不剩時,電話鈴恰巧響了。
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是唐老的貼身警衛(wèi)小海。
郝仁接通電話。
“郝先生您好,我是小海,您是不是在世紀皇庭???”
電話那頭,小海的聲音有點著急,答應(yīng)了今天給唐老治病的,這都超時兩個鐘了,咋還沒消息?他是軍人,時間觀念比較強,別說兩個小時,一分鐘都是大事。
“你跟蹤我?”郝仁聲音不由一冷。
“呃,不是不是,您誤會了。”小海忙解釋道:“您不是約好今天給老爺子治病嗎?我看約定時間都過去了還沒您的消息,擔心您是不是碰到什么麻煩,于是我開車找到春苑小區(qū),阮叔說您在世紀皇庭玩,所以我就找過來了。”
其實他只要一問,就知道郝仁在酒店哪個包間,但擔心打擾到郝仁,惹郝仁不高興,所以他才先打電話探探口風。
聽他這么一說,郝仁看了下時間,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凌晨兩點多鐘了,堂堂宇宙仙尊,竟然食言了?這事整的有點尷尬啊。
他摸摸鼻子道:“我在帝皇間,你過來吧。”
“好好,我就在樓下,我馬上上去。”
郝仁收起手機,單手摩挲著下巴,露出思索的神色。
王鴻輝見他打完電話,竟是叼了根煙點燃抽了起來,笑呵呵道:“怎么?打電話叫人呢?一個電話不夠吧,要不再多打幾個,把你能叫的人都叫來?”
“我朋友說要上來,人就在樓下了。”郝仁瞥了他一眼,決定先不殺他,試試唐老的能量和誠意。
“真有人要過來?”王鴻輝不由大笑一聲,笑得很得意,他點頭道:“好,我倒要看看,在廣陵誰敢插手這個事。”
美婦在剛才徐志軒等人走的時候,就領(lǐng)著那幾十個公關(guān)頭牌出去了。
這時大廳里只剩下王鴻輝、笑面佛、大熊,以及一眾打手,還有幾個和王鴻輝交好的富豪。
論靠山,笑面佛認為在廣陵就沒人能和王鴻輝比,他瞇著眼笑道:“呵呵,在廣陵市誰不知道您輝哥的能量通天,在得知您身份的情況下,還敢接這個茬,肯定是愣頭青了。”
“哼,就看看哪個不怕死的,敢出這個頭!”王鴻輝冷哼了一聲,語氣猖狂。
大熊敗了不算什么,他頂多為郝仁的身手感到吃驚,他能混到今天這個位置,靠的不是手下的幾百號打手,也不是大熊那個猛將,更不是笑面佛的智商,真正仰仗的,是他的后臺。
在當今社會,只要有關(guān)系有靠山,人手死光了可以重新招攬,不算什么。
大廳一時陷入沉寂。
氣氛沉悶至極,讓人感到壓抑。
郝仁坐在茶幾上,自然地剃著指甲。
沒兩分鐘,廳門外邊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一個身著寬松便裝的平頭青年,推門掃了大廳內(nèi)一眼,掃了眼重傷的大熊,又瞥見墻壁上的窟窿,眉頭微皺,他大步走向郝仁,神色緊張道:“郝先生,這人招惹您了?”他指了指坐在沙發(fā)上的王鴻輝。
“嗯,他剛才說要打死我。”郝仁輕笑了一聲。
平頭青年面色大變,厲聲喝道:“王鴻輝,連郝先生你都敢冒犯,誰給你的狗膽?!”
王鴻輝騰地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臉色急劇變化,這戲頭唱的不對啊,他滿頭大汗賠笑道:“海哥,您怎么來了?”
平頭青年正是唐老的貼身警衛(wèi)小海。
他聲音陰沉道:“我要不來,真不知道你叫這么多人對付唐老的朋友。”
唐老?這少年人是唐老的朋友?
王鴻輝的臉色一下就不好了,感覺肝很疼。
唐老現(xiàn)今八九十歲,又是從高位退休下來的,他的朋友應(yīng)當都是那些上了年紀的大人物,這樣一個衣著寒酸的十八九歲少年,怎么可能會是他的朋友?
旁邊的笑面佛也是感到不可思議,剛才還想著來人肯定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沒想竟然是老板的靠山?
小海轉(zhuǎn)過頭對郝仁恭聲道:“郝先生,王鴻輝冒犯了您,您看怎么處置他?”
他的態(tài)度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恭敬,并不是恭維,他受到部隊的熏陶多年,奉行武力至上。
郝仁打量著小海,剛才他上來就對王鴻輝一陣暴吼,表面看起是為自己出氣,實則未嘗不是在維護王鴻輝?
要他真想收拾王鴻輝,完全可以過后用點手段,把人給打下萬丈深淵,大吼大叫的就是為了給自己墊起臺階。
想到自己和唐老也算有緣,而小海這個人給他的印象也還不錯,也罷,就賣他個面子。
“算了吧。”郝仁淡淡出聲,說到底,王鴻輝也沒怎么得罪他,相反王鴻輝手底下的大半武力,都折損在他手上,而且這么多人重傷,也夠讓王鴻輝破筆大財。
小海暗松了口氣,他真怕郝仁不賣他面子,那他就難辦了。王鴻輝是在唐家人手下辦事的,也算半個自家人。
小海點點頭,轉(zhuǎn)而對王鴻輝冷聲道:“唐老派我來接郝先生,卻讓我見到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郝先生大人大量不和你計較,但你該怎么做,是不是還需要我提醒?”
目睹這一切,傻子都知道,小海說的無假,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子,真的和唐老關(guān)系匪淺,否則唐老也不會連他的貼身警衛(wèi)都給派出來,這同時也說明唐老是對這小子充滿了足夠的重視。
可這小子穿著普普通通,到底是什么來頭?要知道,唐家在廣陵乃至整個江東省,都是首屈一指的大門戶,而能讓唐老如此重視的人,又豈會是泛泛之輩?
想明白這些,王鴻輝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知不管對方什么來頭,就沖唐老這層關(guān)系,事情就已經(jīng)大條了,他忙彎下腰身,誠惶誠恐道:“郝先生,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不知道您是唐老的朋友,今天這事是我錯了。”
這滑稽的一幕,讓滿屋子的人目瞪口呆,頓覺荒唐至極。
此刻他們心中的想法,都跟剛才王鴻輝的所思所想差不多,都在考量這個年輕的小子是何來歷?竟能讓一市大佬這樣失態(tài)?
堂堂一市大佬,在廣陵市呼風喚雨的梟雄,竟然在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面前,低頭認錯?
呼風喚雨,何謂呼風喚雨?
通俗了說,就是黑白兩道一口吞,在這個城市只手遮天。即便是市長親至,在王鴻輝面前,也得放低三分姿態(tài)。
那么這個人讓王鴻輝如此懼怕的年輕人,來頭至少是市級以上,省里來的?還是部隊?
所有人陷入沉默,連王鴻輝都如此,何況他們?
郝仁看著王鴻輝惶恐的神色,和之前的猖狂形成強烈的反差,明白自己對唐老的地位有所低估了,在唐家莊園的時候,唐老說在這廣陵市他有幾分薄面,如此看來,純粹是過分謙虛之語啊。
“輝哥是吧,這事看在唐老的面子上,就這么算了。當然,你要想報復也是可以的,但必須直接沖我來,不可對那三個女孩子動手,你能做到嗎?”
郝仁的目光直直盯著王鴻輝,在他的火眼金睛下,王鴻輝的一切想法都無所遁形,如果被他發(fā)現(xiàn)王鴻輝有半點違心之語,那么就算不顧唐老和小海的顏面,他也會當場下殺手。
“不敢,不敢。”王鴻輝忙做表態(tài),連連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