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海汪家?
梁逸有些孤陋寡聞,沒有聽說過,卻露出一絲絲尷尬,心里也有些戚戚不安。
他的確不會治病,這一次似乎事關重大,這一次是去醫(yī)治什么大人物,一個不慎就會爆發(fā)出難以忘懷的大事一般。
“興海汪家,很出名嗎?”
梁逸忽然問,“不過治病這種東西,看緣分,我這個人對通常的醫(yī)術(shù)一竅不通,就只知道治疑難雜癥,不過我猜既然你們尋常杏林圣手都治不好的病,也可能是疑難雜癥。”
他想了想,還是打算先打下預防針,免得等下尷尬的氣氛中,下不來臺。
“靠,我早就說你是個江湖騙子,院長就是不信!”張銘嘴角狠狠一抽,扭頭瞪著梁逸,顯然氣瘋了。
“年輕人,開車別扭頭啊。”梁逸摸摸鼻子,感覺這張銘不僅僅傲慢,修身養(yǎng)性的功夫也一絲沒有。
“死于車禍,總好過毀了我們醫(yī)院的名聲!”
他一路開車向前行駛而去,最終只是冷冷的拋下一句話,“你好自為之,你找死也要拖我們下水。”
一副榮耀既是生命的吊樣。
梁逸摸了摸鼻子,心中吐槽,但是也懶得和這種“一言不合就冷哼”的人計較,一張古板的臉永遠擠不出笑容。
轟隆隆。
一路行駛,最終停在了一間青磚綠瓦的大院前,建筑帶著一絲絲滄桑,有古典的美感。
“下車!”張銘吐出兩個字。
“這是哪?”
梁逸跟著他走入院子里,很謙虛的問。
卻發(fā)現(xiàn)張銘陰沉著臉,一言不發(fā),一副準備受死的模樣,顯然是打算準備接受梁逸被拆穿的下場了。
這家伙真悲觀。
梁逸心中又是吐槽,之前還在醫(yī)院里對他一臉各種呵斥,還一臉傲慢的諷刺他,現(xiàn)在來到這里卻是一副死樣,非常的慫。
而所謂的興海汪家到底有多強,從這個家伙一副煞白死人臉的樣子,梁逸也隱隱猜得到一些。
而梁逸,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他這一世歸來的心態(tài),伴隨著那柄本命靈器的鑄就,漸漸輕松了很多,也是因為自己終于有了一些自保之力的緣故,算是心頭一塊大石落下。
“兩位,終于來了。”
大院門口,一名走出屋子中年人迎了上來。
“在下葉沉,閣下,就是李院長的高徒吧?”
他先是熱情的看了看張銘,扭頭,看向梁逸又閃過一絲驚異,“那么這位就是傳說中古老的中醫(yī)圣手神秘世家,年輕一代的傳人,梁先生吧,真是年輕有為,看樣子,才二十出頭吧?”
梁先生?
中醫(yī)圣手世家....
梁逸愕然,李院長這個老頭兒還真會給他包裝,還吹得這么響亮,簡直捧成了醫(yī)界大佬,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老實人了。
“正是在下!”
梁逸端莊施了一禮,很有古風,面目嚴肅起來,忽然輕輕一嘆。
“過獎,我們這一脈隱世百年,幾乎末微失傳,想不到還有人記得我們。實際上,赫赫有名的云海汪家,在下早聞名已久。”
草!
這個王八蛋!
張銘在旁邊看著梁逸一臉正經(jīng)的抱拳,胡說八道,忽然嘴角狠狠一抽。
忽然甩過頭去,沉默不語了,他性子耿直,如果是平常,早就站出來爆喝打假了,可他現(xiàn)在和這個家伙在一條船上,代表他們醫(yī)院的名聲,雖然心中暴怒,卻不敢拆穿。
梁逸懶得理他。
他從醫(yī)院就知道這個張銘太傲慢,做人不上道,不知道人情世故,連最為簡單的商業(yè)互吹都不懂。
“本人最為擅長治奇病,如果是尋常隨處可見的疾病,在下還不會醫(yī)治!希望那位病人的病,不要太常見!”
梁逸背負著雙手說著。
他一邊假裝很懂的樣子,又在打下預防針,免得等下穿幫下不來臺,跟著這名中年人走近大院內(nèi)。
院子內(nèi)非常寬廣。
既有格調(diào),熱烈的陽光下,甚至還能看到一些幾名年輕人正在庭院內(nèi)練武,揮灑著大量汗水。
這幾人都是明勁水平的武者,明勁和煉氣一般都是入門,這并不驚異。
只是不同的是他們不同那張銘和李院長,不是那修身養(yǎng)性的拳法,修的是殺伐的拳藝,呼喝中滿是殺氣。
“這洪拳,如何?”
那中年漢子葉沉看向梁逸,露出一絲絲得意,“我們汪家歷史悠久,是洪拳正宗傳人。”
“拳風兇悍,步伐有力,顯然是精髓傳承!”梁逸露出一絲凝重的說道,他當然不會說這是渣渣,只是凡人武技。
作為一名曾經(jīng)的仙尊,漫長的歲月早就讓他變成了老油條,從一名憨厚的老實人變成腹黑匪類,沒臉沒皮,隨口便吹了一波,大家都好。
“過獎過獎!”
那葉沉露出一絲隱晦的嘚瑟,對于梁逸的吹捧很是受用。
而那張銘跟著后面沒有說話,只是看向那幾人習武,露出一絲絲凝重,心中暗道,“好強的拳!不愧是悠久的將門世家,那位軍區(qū)大佬的后生,這個梁逸還算是有眼光。”
他看向梁逸,卻又閃過一絲不屑,“可是到底是江湖騙子,連汪家,和江北軍區(qū)的那位傳奇都不認識!”
“這個家伙,又一臉陰沉的瞪著我干嘛?”梁逸扭頭看去,發(fā)現(xiàn)我們的張大醫(yī)生眼光很是不善,不知道那里又得罪了他。
梁逸無語。
他懶得理睬,感覺這種人的心思最難揣摩。
“那么,我們走吧。”
又隨著葉沉正要往前走去,卻猛然身后傳來一聲驚呼,扭頭看去,發(fā)現(xiàn)一名有一名二十出頭的青年已經(jīng)暈倒在地,面色慘白起來。
“怎么回事?”那葉沉一喝。
“中暑了!”
幾個在旁邊練拳的年輕人摸了摸倒地那人的鼻息,焦急的說道。
“中暑?”
葉沉抬頭看了看熱辣的陽光,正是正午,可是終究閃過一絲尷尬,剛剛才吹完,現(xiàn)在卻.....
“中暑,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梁逸搖著頭。
武者一脈,分明勁、暗勁、化勁三大境界,所謂明勁,也無非是堪比跆拳道黑帶之流,沒有這么強橫。
而所謂的武者,本身也沒有武俠小說這般強橫。
“梁先生,您看這....”葉沉摸了摸汗水,求助的看著他。
“張醫(yī)生,就靠你了!”梁逸一臉認真的扭頭,“區(qū)區(qū)中暑,我還不屑于出手!”
你....麻痹!
張銘嘴角微微抽,瞪著梁逸。
這個家伙一臉悠然,什么不屑于出手?這卻分明就是不會治,果然是江湖騙子,可是現(xiàn)在卻是在同一條船上,還不得不配合。
“是的,我們的梁先生,就會看疑難雜癥。”
他陰陽怪氣的冷哼一聲。
卻也不再多言,猛然蹲下從衣袖里拿出一排包好的針灸,露出正色與嚴肅,抖手間提著細長的銀針,幾下變換,迅速在那青年身上扎下!
呲呲!
落針處如行云流水,讓人賞心悅目。
這番手法,讓那名帶路的葉沉一驚,駭然間,仿佛想到了什么,“竟然是失傳已久的華行九針,這??!”
華行九針,這是醫(yī)道中少有的傳承。
據(jù)說是華佗流傳下的針法,據(jù)說早已失傳,卻想不到眼前這位年輕的醫(yī)生,竟然會這種絕學,果然真人不露相。
嘿嘿!
聽著驚呼,張銘露出一絲隱晦的得意。
他才是正統(tǒng)的醫(yī)道世家傳人,他之所以傲慢,也是有資格傲慢。年紀輕輕一身醫(yī)術(shù),就已經(jīng)極為強悍,甚至如果不論實際經(jīng)驗,他的醫(yī)術(shù)已然不遜于隱居在第二人民醫(yī)院,赫赫有名的李老!
“啊!醒了,竟然醒了!”
“這簡直就是妙手回春啊,中暑暈厥,隨便下了幾針,竟然就醒了!”
旁邊無數(shù)習武的青年在驚呼,這不斷的贊嘆,讓張銘越發(fā)受用,甚至被夸得有些臉紅起來。
可是下一秒,一道聲音傳出,讓他險些吐出一口老血.....
“哈哈,想不到這位跟隨在梁先生身邊的小醫(yī)生,都有如此高深的造詣,隨從都擁有這等隱世醫(yī)道傳承,那梁先生豈不是......”
那葉沉目光狂熱,看向梁逸眼睛雪亮。
伴隨著這名葉沉的聲音傳出,周圍的幾名習武青年一呆,轉(zhuǎn)念興奮的看向梁逸。
“啊,原來這位厲害的小醫(yī)生,是這位梁先生的隨從??!”
“靠,怎么神!這小醫(yī)生看起來比這位梁先生還年紀大一些,卻想不到竟然是....徒弟?”
“嘿嘿,這你就不懂了吧,所謂不分年紀,達者為師!”
張銘聽著周圍的閑言碎語,忽然呆了呆,緊接著一股沖天的怒氣升騰。
你媽!
他面紅耳赤,看著眼前議論的眾人差點一口老血噴出,這群人瞎說什么,越傳越離譜,我怎么會是這個江湖騙子的徒弟?
“過獎。”
身邊,梁逸忽然一臉羞愧,連忙擺手,謙虛道:“我要澄清一下,這位張銘醫(yī)生不是我的徒弟,年紀輕輕一身醫(yī)術(shù)極強,但是比我,還差這么一些。”
你!
張銘抖著手,忽然又氣瘋了,看著梁逸幾乎憤怒得如同鍋爐,渾身冒煙,他第一次見到有人如此厚顏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