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北淡淡垂目:“什么都不用干,你們的修為,坐在我身邊,已經(jīng)是給我丟人了。”
此言一出,胖老頭老臉通紅,啞口無言。
本來就是,對方真氣一層,可方小北目前表現(xiàn)出來的也是真氣一層,在修為上,完全不輸對方的。此時此刻,輸?shù)氖顷囌?,人家身邊四個筑基高手護衛(wèi),再看自己這邊,胖瘦倆老頭全是真氣二層的修為,這種垃圾陣容,嚇唬一下弱者還行,可在人家看起來,就真的太沒身份了。
四個筑基護衛(wèi)和兩個真氣二層護法,相較之下高下立判,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也難怪人家會面露不屑,根本沒把自己當(dāng)回事。
說實話,還不如方小北孤身一人坐在這邊呢,最起碼還能保留點神秘感,帶著這倆老頭太丟人了!
胖老頭臉紅羞愧,但旁邊的痩老頭卻有點失神的一直望著對方的其中一個護衛(wèi),似乎根本沒聽到這邊的對話。
“陳老,琢磨什么呢?”方小北好奇的問了一嘴。
痩老頭這才回過神來一般,驚訝道:“我……我好像認出了一個人,不……不可能是他……我肯定是看錯了。”
方小北身子挪了挪,有點好奇,“認出了誰?說說看。”
痩老頭顫抖的指著少年其中一個護衛(wèi)道:“那邊的人,好像……好像是以前給我?guī)煾复蜻^雜的一個年輕人,當(dāng)年我剛真氣一層,他初開靈韻,成天師兄師兄的叫著,印象很深。”
“是他?”胖老頭一拍腦袋,“是那個叫王英州的小伙子嗎?我記得此人修行資質(zhì)太差,沒到兩年就被師父給攆走了啊,說起來,那年他也才像北少這般年紀,現(xiàn)在幾十年過去了,他也該差不多有三十五六歲了吧,可這人年紀對不上啊,看樣子至少五十了。”
痩老頭:“正是因為年紀差太多,我才不敢確認!可是,看樣貌,確實像是他啊,如果真是他,那就太可怕了,這才幾十年,竟然就筑基三層的修為了!老子辛苦一生可是才修煉到真氣二層啊。”
胖老頭若有所思:“我倒是聽人提起過他,說他不甘心,到終南山拜訪高人去了,之后再無音訊……莫非真被他給碰到了肯收留他的隱修家族?”
方小北:“若是這樣,我看也沒什么不可能。”
二老一愣,不解的看向他,小聲道:“可是年紀對不上啊。”
方小北:“我知道有些功法對陽壽消耗極大,能夠催人速老,如果真如你們所說,此人只怕是練了這種功法。”
“什么?還有這種功法?”二人大吃一驚,想繼續(xù)問,可方小北的話點到即止,已經(jīng)正襟危坐,不再開口了。
此時此刻,二人對方小北的好奇已經(jīng)到了極點,這小子不但修為高、修煉的功法邪門,知道的東西還多得很……尤其是這股老成持重的氣質(zhì),不像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年輕人能擁有的啊,怎么感覺比他倆還成熟呢。
二人心中打鼓,正琢磨著,后堂里忽然響起一聲清脆的鐘鳴,一個青袍中年人龍行虎步的從后堂的門里走了出來,在他身后,八名筑基高手默默跟隨,那人信步走上講經(jīng)臺,八人立即散開,穩(wěn)穩(wěn)的站在臺邊,默默掃視眾人,面無表情。
“來了!”瘦老頭輕聲介紹,“北少,這就是我提過的甄家長孫,甄無忌,今年剛四十歲,卻已經(jīng)是筑基六層的高手,在東海修行界頗有威望。甄家每十年舉辦一次拍賣會,這個規(guī)矩已經(jīng)延續(xù)了二百多年,最初由甄家老祖親手操辦,后來是甄無忌的爺爺和父親負責(zé),從上一屆開始,薪火傳承到了這位甄家少主的手上。”
方小北:“哦?這么說,上一屆拍賣會時,此人才剛剛?cè)畾q?那時他是什么修為?”
瘦老頭:“此子天賦了得,如果沒記錯的話,應(yīng)該是剛剛突破到筑基階段。”
方小北暗暗點頭,從筑基一層到六層,只用了十年,看來此人算是有些天賦,但終究還是太慢,原因只有兩個,要么就是功法不行,要么就是修煉資源不足。
想了想,資源不足的原因不成立,問題應(yīng)該還是出在功法上。
剛才通過兩個老頭的介紹,他已經(jīng)得知,整個東海市的所有供奉愿力都由甄家壟斷了,凝聚愿力的法器只有甄家才允許擁有,就安放在這寺廟的頂閣之中,每月都有各寺廟、道觀、祭壇等處專門的負責(zé)人將收取來的愿力注入法器,最后再制成所需的愿力水、愿力丹和愿力晶。
到現(xiàn)在為止,加上丑婦人和門口那四個把守,甄家已經(jīng)露面了十四個筑基高手,筑基以下的一個都沒有,可見每十年甄家拿出來拍賣的只是九牛一毛,所謂的“拍賣會”只是堵人嘴的小手段而已,大頭還是被甄家自我消化了,不然也培養(yǎng)不出這么多的高手來。
當(dāng)然了,所謂的“高手”是對普通修士而言,這些筑基修士,在方小北眼中根本不算什么,地球上的功法跟他的《天冥決》壓根就不在一條水平線上,就算沒有丹藥的幫助,最多三個月,他也可以輕易突破至筑基境界,有丹藥的話速度則更快,說出來能把這幫人都嚇個半死。
甄無忌顯得溫文爾雅,平淡如水的幾句話,對參會的三百來人表達了簡單的歡迎,便直入正題,掏出一只百寶囊,倒出瓶“愿力水”托在掌中,瓶塞輕輕拔開,香氣全屋彌漫。
“按照祖宗慣例,首先是一百瓶愿力水,第一輪十瓶起拍,起拍價一百萬一瓶。”
啥?方小北一驚,沒想東西是成組拍賣的,第一輪竟然要十瓶一起買下來,這十瓶,光起拍價就要一千萬!簡直是搶錢啊。
再看旁邊,兩個老頭都沒覺得有什么,表情鎮(zhèn)定的很,看來是早已經(jīng)習(xí)慣這邊的高價拍賣了。
“一千一百萬!”
“一千二百萬!”
“一千五百萬!”
……
報價的聲音此起彼伏,大家熱情高漲的很,顯然是都不覺得這個價格有多高。
“三千七百萬一次!”最后,首批十瓶的價格定在了三千七百萬上穩(wěn)住了,大多數(shù)修士們紛紛搖頭,不再繼續(xù)跟拍。
那出了如此高價的人站起身來,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一副東西已經(jīng)歸他的表情朝大家拱手。
“五千萬!”
一個年輕的聲音打破了寧靜,人們紛紛側(cè)目。
說話的人,正是那個和方小北年紀相仿的隱修少年,此時少年目不斜視,端著茶水慢慢品著,連頭都沒抬。
方小北不禁有些汗顏,來之前,孟凱告訴他卡里有三千萬,他還覺得很多了呢,沒想到根本不夠看啊,首輪成交價就已經(jīng)高得離譜,這后面得賣出什么天價啊。
五千萬的出價徹底打消了大家競拍的念頭,十瓶愿力水毫無懸念的落入少年之手。
接下來,第二組,仍然是十瓶愿力水。
而這次,還是一樣,被少年以五千萬拍下,眾人錯愕,無人能與之爭鋒。
可第三組和第四組的十瓶,少年仍然如法炮制,喊出了五千萬,這回下面的人都坐不住了,這小子什么意思,是想都包了嗎?
此時,臺上的甄無忌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冷冰冰的眼神不斷掃向那鎮(zhèn)定喝茶的少年。
畢竟,他甄家之所以搞這拍賣會,說到底還是為了哄東海市那些得不到修煉資源的小家族開心。為了穩(wěn)住自己家對東海市修煉資源的絕對控制權(quán),這點小資源是必須舍讓的,甄家雖然實力強悍,但架不住普通修士多啊,就好比蚍蜉撼樹,再深的根基,也不敢和大眾為敵。
可這小子,也太沒眼力價了吧,總共就一百瓶的藥水,上來就拍走了三十瓶,竟然還意猶未盡,是不是有點過分了?總得給別人點機會吧?雨露均沾懂不懂?真當(dāng)我甄家搞拍賣會是差這幾個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