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怔了一下,指著陳二爺?shù)膲烆^說:“這里邊埋著死人呢。”
“死人?”陰十三皺了皺眉,擺擺手,“那就挖墳刨尸。”
嘶!當(dāng)時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古代四大缺德事,其中之一就是刨死人墳,再說了,我現(xiàn)在經(jīng)歷了的這一切,都是從陳二爺死后開始的。
要不是那天晚上趕回來給他奔喪,上香燒出個兩短一長,根本就不會有后邊這幾天我經(jīng)歷的那些事。
好不容易把陳二爺埋進(jìn)去,現(xiàn)在又讓我把他挖出來,這不是作死嗎?
可陰十三一句話就讓我徹底沒脾氣了,他說:“你要是想死,那就別挖。”
這話他之前在山路上的時候就跟開車的那個警察老王說過,當(dāng)時也是這口氣,現(xiàn)在又落到了我身上。
一想到剛才在村子里遭遇的一切,我心一橫,拼了,大不了真出啥變故,還有陰十三頂著呢。
下定決心后,我在附近找了根粗樹枝,先是對著陳二爺?shù)膲烆^拜了三拜,然后就開始刨墳,可剛刨了沒幾下,陰十三就罵道:“臭小子,刨快點(diǎn),還有九分鐘。”
我一聽他這話就急了,麻痹的,九分鐘刨個墳頭,當(dāng)老子是南翔畢業(yè)的呢?
我有些納悶,按陰十三的意思,估計是要趁著午夜十二點(diǎn)之前把墳刨開,可他讓我做的目的是什么?一到十二點(diǎn),又會出現(xiàn)什么變故?
陰十三見我發(fā)愣,張口罵道:“愣著搞毛啊?快挖。”
我回過神,見他雙手背在身后,一副打醬油的樣子,頓時就不爽了,說:“你和我一起挖啊,速度快點(diǎn)。”
可陰十三卻白了我一眼:“去你大爺?shù)?,這墳就你能挖,別人誰挖誰死。”說完,他轉(zhuǎn)身就對著那桿立在墳頭旁邊的量壽尺,一動不動了。
我皺眉看著陰十三,借著他手機(jī)的燈光隱約看到他眉頭緊皺著,一臉凝重,雙眼注視著量壽尺,怎么看怎么怪。
而那桿量壽尺依舊靜靜不動的立在墳頭旁邊,說不出的詭異,我看了一眼就感覺瘆得慌,也不敢再看,低頭繼續(xù)挖了起來。
所幸,陳二爺這墳頭剛壘不久,墳頭土還沒壓實,用粗樹枝刨起來也不算太費(fèi)力,一棍子下去能刨一大坨土。
僅僅三分鐘,墳頭土就被我刨了三分之一,累得我渾身大汗,我剛站著喘口氣呢,對著量壽尺的陰十三忽然回頭罵道:“還有六分鐘,你還有心思休息?”
我頓時不淡定了,張口正要說話呢,忽然一陣涼風(fēng)吹了過來,我渾身的汗毛子當(dāng)即立了起來,一陣惡寒,猛地一哆嗦。
幾乎同時,一股拖拽感出現(xiàn)在我的后背上。
我猛地反應(yīng)過來,是那個女鬼。
緊跟著,耳邊就響起了很久沒有出現(xiàn)的聲音了:“天靈,危險,危險……”
我當(dāng)時頭皮一陣發(fā)麻,麻痹的,之前我在村子里遇到那么多要命的事,這女鬼不出現(xiàn),怎么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
我“咕咚”吞了口口水,看向四周,除了陰十三站著的地方有一點(diǎn)光亮外,其他方向,全都是黑漆漆一片,一片死靜。
女鬼既然開口提醒我了,那肯定是真正有要命的事情,難不成,女鬼說的,就是陰十三說的要命事?
“愣著干嘛?還不快刨!”耳邊,陰十三怒喝聲響起。
我哆嗦了一下,看了一眼陰十三,他的神情變得緊張起來,甚至雙手都握緊成拳。
我也不敢多想,抓著粗樹枝又開始刨墳,墳頭土被我刨的亂飛,死亡的威脅讓我根本不敢停下,甚至速度還越來越快。
一旁的陰十三就跟個鬧鐘似的,隨著時間流逝,不斷的給我倒數(shù)時間。
“還有五分鐘。”
“還有四分鐘。”
他的聲音就好像是索命梵音一樣,不斷的在我耳邊響起,急得我咬緊了牙關(guān),麻痹的,平時也沒感覺時間過的這么快啊。
我累得渾身發(fā)酸,特別是雙手,一陣猛刨,雙手酸痛的跟墜了兩塊鐵一樣,說不出的難受。
僅僅幾分鐘,墳頭土就被我徹底刨平了,再往下挖,就是棺材了。
我實在累得夠嗆,剛想站直腰桿緩口氣,陰十三再次開口:“還有三分鐘。”
話音剛落,山林子里突然“呼呼”刮起了大風(fēng),靜立不動的那桿量壽尺頓時“嘩啦啦”抖動起來,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附近的山林子的樹木,更是被大風(fēng)刮得“簌簌”作響。
我被這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渾身一陣陣發(fā)麻,也不敢說休息的事了,咬著牙悶頭繼續(xù)刨土。
“還有兩分鐘。”
耳邊,再次響起陰十三的聲音。
轟,轟,轟……
附近的山林子里突然傳出一聲聲大響,那聲音很怪,我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東西發(fā)出的。
但是那聲音落在我耳朵里,就好像是炸雷一樣,聯(lián)想到陰十三和女鬼的話,我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來了!要命的事來了!
“天靈,危險,危險……”女鬼的聲音再次在我耳邊響起,甚至我能感覺到腰桿上出現(xiàn)了一股很重的拖拽感。
她是想讓我跑?
我當(dāng)時愣了一下,耳邊卻響起了陰十三的罵聲:“張?zhí)祆`,你特么倒是挖啊,快啊!”
我回過神,就看到陰十三滿頭大汗,甚至臉色都有些慘白起來,雙手緊握著拳頭一個勁的哆嗦。
來了!
真的來了!
我嚇得頭皮一陣陣發(fā)麻,急忙抓著粗樹枝繼續(xù)刨土。
泥土翻飛,突然,我手里的粗樹枝戳進(jìn)土里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我當(dāng)即一喜:“陰十三,挖到了。”
陰十三也同樣大喜,大笑著指著墳坑:“快,棺材刨出來。”
我也顧不得用樹枝了,直接跪在地上用手刨土。
四周的大風(fēng)越發(fā)的剛猛起來,像是野獸咆哮,附近的樹木更是劇烈搖晃起來,而山林子里的“轟轟”聲也越發(fā)的清晰震耳。
“天靈,危險,危險……”耳邊,女鬼的聲音越發(fā)的急促起來。
可我顧不得她的提醒,當(dāng)時那場面,拼的就是爭分奪秒,但凡分一點(diǎn)神都不行。
很快,裝著陳二爺?shù)暮谏撞木吐读顺鰜?,沒等我說話呢,陰十三直接大喊:“開棺。”
我當(dāng)時愣怔了一下,棺材被棺材釘釘死了,我什么工具都沒有,怎么開棺?
可緊跟著,我掃了一眼棺材,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借著光亮,我并沒有看到棺材釘,只是在棺材上看到了七個孔洞,那幾個位置,正好就是打棺材釘?shù)奈恢谩?/p>
我心里咯噔一下,陳二爺?shù)墓撞哪翘焱砩衔颐髅饔浀檬谴蛄斯撞尼數(shù)模趺礇]有了?
忽然,我想到一個可能,二爺?shù)墓撞?hellip;…被人開過!
“還有一分鐘,開??!”
耳邊,陰十三的怒吼聲響起。
四周的動靜更大了,狂風(fēng)呼嘯,那桿量壽尺更是劇烈搖晃起來,甚至像是要直接從土里撬出來似的。
我回過神,一咬牙,抓住棺材蓋,用力掀,可這棺材是實木打造,根本不是薄皮棺能比的,我剛才刨墳都快虛脫了,這一掀居然沒打開。
“太重了。”我大喊。
“廢物。”陰十三罵了一句,沖到我面前,我看到他一臉決然,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咬著牙,伸手和我一起抓住了棺蓋邊緣,隨之他一聲大喝“開棺”,我和他同時發(fā)力。
棺蓋“轟隆”被我倆掀到了一旁的土堆上,幾乎同時,陰十三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臉色一白,噗的吐出一大口鮮血。
他這反應(yīng)把我嚇了一跳,我急忙扶住他:“臥槽,你虛的這么厲害?”
“滾,老子說了,這棺材誰都不能開,只能你開。”陰十三狠狠地罵了我一句,然后低頭看了一眼手機(jī),五官都快扭曲起來了:“還有十秒鐘。”
我這才回過神,就感覺四周的大風(fēng)吹在身上,像是有人狠狠地推我,我渾身冰寒,半點(diǎn)暖意都沒有。
不遠(yuǎn)處“轟轟”聲越來越近,大樹搖晃,像是有什么很大型的東西快速靠近著。
啪嗒!
突然,一聲輕響。
我猛地一哆嗦,就看到立著的量壽尺被大風(fēng)吹得倒在了地上,上邊的紙筒被壓得變形扭曲起來,可給我的感覺,頭皮卻一下子麻了。
“天靈,危險,危險……”女鬼的聲音變得越發(fā)急促,完全是在大喊了。
我一下急了,問陰十三:“現(xiàn)在怎么做?”
“躺進(jìn)去。”陰十三急說。
“躺進(jìn)去?”我當(dāng)場就懵了,回頭看向棺材,可這一看,我腦子里轟隆一聲炸響,棺材里,是空的。
陳二爺去哪了?
我轉(zhuǎn)頭正要問陰十三呢,突然面前的陰十三神情猙獰起來,手里多出一把匕首奔著我心口就刺了過來。噗嗤一聲,匕首刺進(jìn)我心臟,鮮血噴濺到我的臉上,我整個人都懵了,面前的陰十三卻露出一絲冷笑,一把將我推進(jìn)了陳二爺?shù)目展撞模?ldquo;你已經(jīng)死了,當(dāng)然該躺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