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錯了?
我想不明白,這時候怕都怕的要死,也沒心思去多想。
嘩啦啦……
一陣響動,是我手里的量壽尺。
我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力量在晃動著量壽尺,像是要搶我的量壽尺似的。
當(dāng)時我都快嚇尿了,強咬著牙,用力的抓住量壽尺的桿子和那股力量抗衡著。
那力量很大,搖晃得量壽尺的紙筒“嘩嘩”作響。
持續(xù)了幾秒鐘,我突然感覺量壽尺上一松,那股力量,突然消失了。
到底是誰?
誰在說話?
誰在靠近我?
我腦子里冒出了無數(shù)個問號,恐懼像是野草一樣瘋狂的蔓延全身。
難道我今晚真的要死了?
我忍不住顫抖起來,突然,旁邊陳二爺?shù)墓撞?ldquo;咚”的一聲悶響,像是被人拍了一掌似的。
我眼角余光瞥過去,卻什么都看不清楚。
當(dāng)時我心里急得就跟幾萬只螞蟻在爬一樣,恐懼瘋狂攀升。
也就在我收回目光的時候,我再次瞥見,腳下的石灰上,又多了一個淺淺的腳印。
那腳印和之前的兩個腳印串聯(lián)在一起,石灰層總共只有一米寬,這一下空出來的地方也就半米寬了。
要是再讓這腳印走下去,那不就是到我面前了?
想到這,當(dāng)時我渾身一震。
麻蛋,不能讓這腳印走過來,不然一定會出什么事。
我急得要死,可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一個殘酷的事實。
我特么壓根不知道怎么解決這腳印,爺爺除了讓我不要動不要說話外,根本就沒交代過別的什么。
現(xiàn)在這情況早就超出了我的認(rèn)知,我難不成還能靠著九年義務(wù)教育和高中大學(xué)所學(xué)的知識解決?
呼……
正著急呢,一陣涼風(fēng)在我耳邊吹起。
這風(fēng)涼的厲害,我后脖子上起了一層厚厚的雞皮疙瘩,像是有人故意在耳邊吹氣似的。
“完犢子了,真的被發(fā)現(xiàn)了!”我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錯了,錯了……”耳邊,再次響起那道女孩的聲音,幽怨凄厲,而且清晰,就在我耳邊。
要遭!
我腦子里瞬間閃過一個念頭。
咚!
就在這時,一旁陳二爺?shù)墓撞耐蝗灰宦晲烅懀撞纳w猛地往上跳起來半掌高。
我猛地一哆嗦,雙膝一軟就要朝地上癱下去,突然,堂屋外邊“噗”的亮起一團(tuán)火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明亮。
“啊!”
幾乎同時,我耳邊響起一聲凄厲的吼叫,刺的我耳膜子疼,一股強勁的風(fēng)憑空在我身旁卷起,揚起滿地石灰,視線都變得模糊。
隱約我看到一團(tuán)火光平地飛起,快速地飛出了陳二爺家的院子。
可我仔細(xì)一看,那火光,是之前爺爺裁剪的紙人。
這一幕發(fā)生的太快,隨著燃燒著的紙人飛出院子,整個院子里都陷入了死寂。
我心跳嘭嘭跳動著,暗自松了一口氣,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應(yīng)該是沒事了。
咚!
可剛一坐下,陳二爺?shù)墓撞睦锿蝗挥质且宦晲烅?,棺材蓋再次跳起了半掌高。
我渾身一震,瞪著陳二爺?shù)墓撞摹?/p>
噗,噗,噗……
我手里的蠟燭綠色火焰這時突然扭曲了起來,像是長蛇一樣,蜿蜒著再次往上躥。
這一竄,足足躥了半米高,將整個堂屋都照的綠幽幽的。
我嚇得大叫一聲,手里的蠟燭掉在地上,我清晰地看到,陳二爺?shù)墓撞纳w,露出了一個角,一只森白干枯的手,緩緩地從棺材里伸了出來。
隨之,蠟燭熄滅,堂屋里一片漆黑。
跑!
當(dāng)時我滿腦子都是那只森比干枯的手,陳二爺一定是詐尸了,聯(lián)系到之前我燒出兩短一長的清香看,這尼瑪是沖著我來的啊!
嘎吱……嘎吱……
一陣陣刺耳的聲音在我耳邊回蕩,我撒丫子就朝堂屋外跑。
剛到門口,迎面就撞到了一個人,把我撞得一個趔趄,一屁股摔在地上。
“爺爺!”我看清門口那人,頓時大喜。
爺爺左手拎著手電筒,右手舉著一桿新扎好的量壽尺,滿臉怒意地瞪著我:“龜兒子,叫你不要動不要說話,你偏不聽。”
我也來不及多說,不敢回頭看,反手指著身后:“二爺,二爺詐尸了。”
“為什么會這樣?”爺爺臉色大變,一把把我從地上拽了起來,然后一腳踹在我屁股上。我踉蹌著跑出了堂屋,剛一回身,堂屋門“砰”的就關(guān)了起來。
透過門縫,隱約看到,屋子里除了我爺爺,還站著一個人……
那個人除了二爺,還能是誰?
一下子我好像被掏空了身體似的,踉蹌著往后退了兩步,癱在了地上。
“怎么會這樣?”這時,緊閉的堂屋里傳出爺爺?shù)呐嚷暋?/p>
我皺眉看著緊閉的堂屋,隱約能看到里邊燈光晃動。
下一秒,一陣砰砰打斗聲音在堂屋里響了起來,同時還有一陣陣恍如野獸低吼的聲音。
我不敢靠近去看,里邊的場面我光用腦子都能想象出來。
一時間我腦殼像是要爆炸了一樣,一個個疑惑席卷而來,交織在一起,宛如爛棉絮,扯不清楚。
今晚的一切,徹底的顛覆了我以往的認(rèn)知。
那個女孩聲音是誰?二爺又為什么這樣?
兩短一長的短命香為什么是我燒出來的?
我特么什么都沒做啊。
堂屋里的打斗持續(xù)了十幾分鐘,戛然而止。
我回過神,抬眼看向堂屋,堂屋門“嘎吱”一聲打開了,爺爺舉著手電筒滿臉疲憊的走了出來,他的左膀子上還有兩道血口子,鮮血咕咕流出,走路都有些搖晃。
“爺爺。”我急忙起身扶住爺爺。
“靈娃子,沒事。”爺爺擺擺手,指了指堂屋里邊:“去,抱著量壽尺,睡在二爺?shù)墓撞纳w上。”
我當(dāng)時汗毛子就炸了,瞪圓了眼睛盯著爺爺,這是我親爺爺不?
怎么讓我干的每件事,都有一股濃濃的作死味道?
剛才讓我站在棺材旁邊,現(xiàn)在直接讓我躺棺材上了。
爺爺?shù)闪宋乙谎?,說不想死就聽他的。
我慫啊,經(jīng)歷了剛才那情況,我是真心怕死。
我感覺雙腿像是灌了鉛似的,重的要死,費了好大一番勁才爬上二爺?shù)墓撞纳w,躺在上邊抱住了量壽尺。
量壽尺上還有一股子墨味兒,我借著爺爺手里的手電光打量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這是新扎的量壽尺,應(yīng)該是剛才爺爺帶進(jìn)來的那桿“量壽尺”。
我當(dāng)時就納悶了,爺爺明明已經(jīng)扎了一桿量壽尺了,干嘛還要扎一桿?
沒等我細(xì)想,爺爺就找到了我之前丟掉的蠟燭,他把蠟燭再次點燃,這一次火焰卻是正常的了。
爺爺把蠟燭用一個陶碗裝著,放在了二爺?shù)墓撞南逻叀?/p>
我看著一陣蒙圈,問爺爺需不需要我做什么。
爺爺抬眼看了我一眼,說:“什么都不用做,睡覺就是了,等下不管聽到什么動靜,都別回應(yīng)。”
又是這句話。
我差點忍不住哭了,就剛才的經(jīng)驗看,估計我睡著了以后,指定又有啥邪門的事發(fā)生。
爺爺根本不理會我,拿著手電筒晃晃悠悠地在堂屋里轉(zhuǎn)了一圈,皺眉問我:“靈娃子,之前那桿量壽尺呢?”
我怔了一下,一看棺材旁邊的石灰圈就愣住了。
剛才我急得分明是把量壽尺扔那了,怎么不見了?
爺爺見我發(fā)蒙,嘆了一口氣,神情凝重地說讓我別管了睡吧,然后轉(zhuǎn)身就走出了堂屋。
屋子里,一片漆黑,靜悄悄的。
唯獨棺材下邊的那根蠟燭亮著微弱的火光。
我腦子里亂的厲害,像是突然被一張厚實的大網(wǎng)籠罩住,困在里邊,出不來了。
折騰到現(xiàn)在,我困的厲害,即便知道可能會出現(xiàn)什么事情,但倆眼皮像是墜了兩塊鐵似的,不由自主地閉了起來。
這一夜,我睡得很不踏實,總感覺身上涼嗖嗖的,陣陣涼風(fēng)刮在身上。
時不時地還有一陣陣異響,像是女孩哭泣聲,又像是什么東西敲砸著棺材。
就這樣過了一夜,睜眼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
我起身伸了個懶腰,二爺棺材下邊的蠟燭已經(jīng)燒干凈了,纏在蠟燭上邊的紅帶子也只剩下一點未然的片角。
昨晚太黑了我也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借著光亮,我才看清,二爺?shù)墓撞囊呀?jīng)被釘死了,用一根根紅色的方頭釘釘死的,總共七根,在我們這,這叫“棺材釘”。
一般都是在出殯那天才會將棺材釘死,應(yīng)該是爺爺昨晚釘?shù)?,怪不得昨晚二爺?shù)墓撞睦餂]啥動靜了呢,棺材都釘死了,他就算再想蹦跶,也蹦跶不起來了。
我又在堂屋里轉(zhuǎn)了一圈,確實沒找到之前那桿量壽尺,昨晚那情況,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不見了的。
這時,爺爺急匆匆地走了進(jìn)來。
我看著他,如果不是他左膀子上纏著紗布,我還真以為昨晚的事都是一場夢。
爺爺?shù)哪樕行┌?,很虛弱的樣子,進(jìn)門對我說:“老孟死了,剛才道場隊伍里一個幫手過來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