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瑄,大小姐怎么樣了?”若瑄探頭探腦的回來了,凌墨鳶忍住笑意問若瑄。
若瑄笑嘻嘻的答道:“奴婢悄悄兒的在大小姐院門前聽了聽,大小姐呼天搶地的,直說要照鏡子,夫人偏是不給她,兩人正鬧著呢!”
凌墨鳶眼珠子一轉,道:“快,若瑄,帶上食盒,我們瞧瞧大小姐去。”
“哎!”若瑄利落的端起食盒,朗聲應下。
二人走至凌詩函處,只聽得里頭果然還在哭嚎。
凌墨鳶大步走進去,向著云心怡行了個禮后瞧了一眼凌詩函。
凌詩函驚叫一聲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臉,凌墨鳶卻隱約看到她的臉上已經被蟄的沒有一塊好肉了。
凌墨鳶極力忍住笑意,作驚訝狀道:“大姐,你的臉怎么......”說罷,她忽的捂住了自己的嘴,驚懼的看向云心怡。
凌詩函聞言,猛地捂住了胸口,她顯然又被刺激到了,眼下已經有點喘不上氣了,
“娘,給我鏡子!”凌詩函滿臉是淚,沖著云心怡怒道。
凌墨鳶朝四周一看,目光定格在那丫鬟端上來給凌詩函洗臉的盆上,無辜道:“大姐要鏡子做什么?那盆中有水,不是也可以嗎?”
云心怡怒視凌墨鳶,她已經命人拿走了房中所有的鏡子,卻沒有想到這一點,還被凌墨鳶給指了出來!
凌詩函自床上一躍而起,疾步將連湊近盆前一看——
“啊!”水中倒映出的女子面上慘不忍睹,哪里還有半點江國候府大小姐模樣?
饒是凌詩函城府再深,此刻面對自己的臉,她也是失了理智。
凌詩函顫抖著手指著凌墨鳶,怒道:“是你......是你!”
凌墨鳶只當沒看到,示意若瑄將食盒遞上來:“這是大姐今日為我做的小食,妹妹又帶來了,給大姐補補身子。”
小食做的極為精致,一旁的小丫鬟七香眼睛直直盯著咽了咽口水。
凌墨鳶拿起一塊遞與七香,道:“這是你家小姐做的,你嘗嘗。”
七香慌忙跪倒在地不敢接,凌墨鳶眼睛一瞪:“我的話你也不聽了嗎!”
七香求助的看了一眼凌詩函,發(fā)現(xiàn)凌詩函根本顧不上她,只得接過了糕點嘗了一口。
凌詩函分明看到了凌墨鳶眼中的嘲諷,這是她親手做的糕點,凌墨鳶卻當著她的面給丫鬟吃!
凌詩函沖上前去就要去掐凌墨鳶的脖子,她恨!
云心怡并不阻止凌詩函,只是用眼神示意周圍的丫鬟,丫鬟們一擁而上,作拉回凌詩函狀,手卻是不住的往凌墨鳶身上招呼。
凌墨鳶吃痛,她“啊呀”一聲,腳下故意一個踉蹌,壓著凌詩函就摔倒了地上。
凌詩函被壓住喘不上起來,手腳不住的掙扎,凌墨鳶作勢要起身,卻“撲通”一下又狠狠地砸在了凌詩函的身上:“大姐,大姐你沒事吧,你的臉可不能再受碰撞了啊!”
混亂中凌墨鳶瞧見琴芷朝她投來一個眼神,她余光瞥見門口似有幾個身影匆匆而來,凌墨鳶手上的勁一松。
凌詩函抓住機會就坐起身來,一把就將凌墨鳶壓在身下,掄起巴掌就往凌墨鳶的臉上重重甩去。
可真疼......凌墨鳶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凌詩函和凌如沁下手是真的狠啊.....
她忍住疼痛不還手,只聽得一手怒喝:“你在干什么!”
凌老夫人拄著拐杖走上前來,她原本是和江國候一道來探望受傷的凌詩函,卻不想遇上了這樣的場景!
凌如沁的事情她已經聽說了,現(xiàn)在親眼看到凌詩函打凌墨鳶,她怒極:“墨鳶是明軒王未來的王妃,你們這都是反了天了不成!都是存心和明軒王府作對,想置侯府與不義之地嗎!”
凌老夫人并不在意凌墨鳶被打,只是她深知清妃已經動怒,若是這種事情再傳到清妃的耳朵里,怕是會連累到江國候府。
她看也不看臉腫脹不堪的凌詩函,又指著云心怡怒道:“你是侯府的當家夫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管教女兒的!”
云心怡被訓斥,面上已是不好看。多年來她雖然和凌老夫人不甚親近,卻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竟然被這么斥責了一番,還是當著所有丫鬟的面。
云心怡面上掛不住,開口就要為自己辯解,江國候看著亂成一團的屋子心下煩躁:“好了好了,都不要再多說了!詩函,你怎么能打妹妹!”
可憐凌詩函滿臉傷痕,方才還受盡凌墨鳶的欺凌,居然還被江國候斥責了!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江國候,張張嘴巴終究什么話都沒說出來。
“七香,七香你怎么了!”
突然,七香邊上的小丫鬟驚呼出聲。
凌墨鳶在心底冷笑一聲,看向七香。
七香口中流出鮮血,正捂著肚子緩緩往地上倒下去,她目光落在桌上的食盒上,顫聲道:“這......這糕點......”
凌詩函目瞪口呆的看著倒下的七香,怎么回事!她分明只是在里頭下了一些慢性毒藥,長期服用才會致死,七香怎么會中了這么重的毒!
凌墨鳶滿意的瞧著凌詩函的表情,她不過是方才回房往里頭加了些東西而已,凌詩函想要害她這個剛得了醫(yī)學界大獎的醫(yī)學鬼才,可真是選錯方法了!
這七香以前經常跟隨凌詩函暗地里欺負原主,現(xiàn)在給她點苦頭吃吃也好!
凌墨鳶“撲通”一聲跪倒在凌老夫人面前,慌張道:“祖母!這......這糕點是大姐給我做的,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凌詩函怒道:“這分明就是你下的毒想害我!”
江國候也對著凌墨鳶怒斥道:“你怎么無故冤枉你大姐?我看是你想害她!”
江國候根本不打算聽凌墨鳶的解釋,招招手將想叫人來將凌墨鳶拖下去懲罰。
凌墨鳶嗤笑一聲,同是親生骨肉,江國候卻對她這般無情無義,原主該是有多傷心!
凌墨鳶朝著琴芷使了個眼色,琴芷疾步走到七香的面前,一面拿起那塊糕點,一面道:“這糕點是奴婢親手端過來的,小姐怎么會下毒?老爺您不要冤枉小姐?。?rdquo;
她正說著,細細的在糕點上瞧著,突然驚呼出聲:“老爺!老夫人!這糕點里頭......包著什么東西?”
凌詩函一怔,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
琴芷將糕點呈于凌老夫人面前,那塊被掰開的糕點里頭,赫然是一枚小巧精致的白玉耳墜。
云心怡見狀大驚失色的朝著凌詩函的耳朵看去,果然,凌詩函右耳的耳墜不見了!
凌老夫人和江國候也已經注意到了這點,凌老夫人瞪大了眼睛:“這......這是怎么回事!”
“想來是大姐在做糕點的時候不注意將耳墜掉進去了吧......”凌墨鳶垂眸開口,語氣中有幾分凄慘,“這糕點我從未動過,我若是動過,早就應該發(fā)現(xiàn)這耳墜子,將她還與大姐了啊。我只是不知道大姐為什么要這么做......”
江國候沉著臉看向云心怡,云心怡強作鎮(zhèn)定的看向凌老夫人,面上有些掩飾不住的緊張。
凌詩函已經徹底蒙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耳墜什么時候沒了的。
凌墨鳶見幾人皆是不開口,就知道這些人已經在想著怎么包庇凌詩函了。
她眼珠子一轉,扯出帕子捂住臉就哭訴道:“娘啊,您死得早啊,我今日差點被毒死,怕是差點就要違了您的意,沒命嫁入明軒王府了呀!”
凌老夫人原本在猶豫,一聽到明軒王府,忽的就清醒了三分。
清妃這般疼愛凌墨鳶,若是今日不能善了,凌墨鳶去向清妃告狀......
江國候最近本來在朝堂上就不如意,若是清妃再在皇帝面前吹幾句耳邊風,江國候府的處境可就不太好了。
凌老夫人瞧了凌詩函一眼,嘆口氣道:“墨鳶畢竟是你的六妹,你怎么會想害她?”
此言一出,便是坐實了凌詩函陷害凌墨鳶的罪名了。
凌詩函倉惶失措,再也不復往日溫柔嫻靜的大小姐模樣:“祖母,我沒有!”
“若瑄,你快去找個大夫,七香怕是不行了。”凌墨鳶哀戚開口,“祖母,我沒事的,您不要懲罰大姐,我只是不知道大姐為什么要這么做......”
說罷,她面上又滾落下幾滴淚珠。
圍觀的丫鬟婆子們竟是也有些動容,六小姐可是差點就沒命了,卻還在為大小姐說話。
凌老夫人只道:“詩函,你從今日起就呆在房中安心養(yǎng)傷吧,傷好之前,你就別出去了。過幾日丞相家大小姐的生辰你也別去了!”
凌老夫人這就是變相的禁了凌詩函的足了。
凌詩函怔怔的看著凌老夫人:“祖母,我可以戴著面紗去啊......丞相小姐這生辰邀了城中所有小姐,我若是不去,她們以后怎么看我......”
凌老夫人一聲怒斥:“臉都已經這樣了戴什么面紗!你還想出去丟人現(xiàn)眼不成!”
她以往對凌詩函是較為疼愛的,但這也正是建立在凌詩函大方懂事的基礎上。眼下凌詩函和凌如沁頻頻出問題,凌老夫人已經怒意滔天了。
她窮盡一生,不過是想穩(wěn)固好江國候府的地位,如今卻是差點被凌如沁和凌詩函者兩個沒腦子的壞了事,凌老夫人心中的怒火正愁無處發(fā)泄,說出來的話便也有些難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