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己妹妹帶著哭腔的話后,他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來是自己父親早年得病時,欠了親戚十多萬塊錢,如今被那些親戚逼債了,那些親戚也知道方桐家里沒有什么錢,便提出來把房子抵押給他們,這件事情就算是了結(jié)了。
不過面對這樣的事情,陳慧芳怎么可能同意呢!畢竟這是他們的家?。‰m然說把房子抵押后,可以將所有的外債都償還,但是這樣一來,他們連家都沒有了,也失去了居住的地方。
“你讓媽先拖一拖,我馬上回來。”
方桐臉色陰沉的囑咐著自己妹妹,隨即就撥打出了李翔的手機。
“李哥,我家里出了點事情,我可不可以提前預(yù)支一下稿酬?”
“你稍等一下,我去問問何主編。”
李翔也聽出來了方桐很著急,立即跑去了何主編的辦公室。
一會兒后,何主編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方桐,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你需要多少錢?”
何主編十分關(guān)心的問道。
“家里欠了人一些錢,現(xiàn)在被逼上了門,何叔叔,你先給我預(yù)支十四萬吧!”
“方桐,你也知道,在青年日報我不過就是一個主編,根本就沒有資格預(yù)支稿酬這需要社長簽字同意,我看你也挺著急的,肯定是不能等了,這樣吧!我身上還有一些存款,你需要的錢,我馬上轉(zhuǎn)賬給你,你一會兒將銀行賬號給我發(fā)過來就行了。”
何主編沉思了一會兒,語氣轉(zhuǎn)折了一下,不過還是幫了方桐這個忙。
“多謝何叔叔了。”
方桐感激的說道。
這年頭,只有錢最難借了,他跟何主編只見過一面,他肯將錢借給自己,這對于他來說,已經(jīng)是最大的幫助了,這個人情,他默默地記在了心里。
“不用謝,舉手之勞而已,先不說了,我先下樓把錢打給你,恰好大廈下面就有一個銀行。”
何主編微笑著掛斷了電話。
他也感覺到了方桐的事情比較急,也不多說什么廢話,直接付諸于行動了。
掛掉電話后,方桐松了一口氣,隨即就將自己身上帶著的銀行卡號碼發(fā)到了何主編的手機上,這才騎車向著家里不遠處的銀行趕去。
此刻,他心里十分的氣憤。
當年他父母都健在的時候,那些親戚從那父母借錢開店,借錢做生意,他父母從來都沒有要過,寧可自己緊巴巴的過日子,也要幫那些親戚的忙,一直過了五六年,他們才還錢的,連利息都沒有。
要知道在那個時候,錢很值錢,社會發(fā)展速度很快,每過一年錢都在貶值。
可以說在他父母借給親戚錢的時候跟五六年后那些親戚還錢的時候,價值至少也差了有十多倍。
在那之后,他父親就得病了,不得已只能從那些親戚們借錢。
可是那些親戚們根本就不念舊情,最后還是母親陳慧芳苦苦哀求,以高亢的利息才借到了一筆錢,那利息比銀行的利息還要高得多,多年下來,那些錢連本帶利足足已經(jīng)有了十二三萬。
一想到那些親戚們見利忘義的丑惡嘴臉,方桐心里就來氣。
沒有多久后,何主編就把錢打了過來,他立即來到了銀行,將那些錢取了出來,幸虧今天銀行的負責人還在,要不然一下子取這么多的錢,光是那些銀行柜臺前的員工,根本就沒有那個權(quán)力。
他帶著錢,一路飛快騎行,向著家里趕去。
還沒有進入家門,他就聽到了一陣爭吵聲從家里傳了出來。
“弟妹,那些錢你都借了好多年了,你們家是什么情況,我們都知道,別說是過個一兩年,就算是過個十年,你們也未必能夠償還的起,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把房子給我們,你說欠的那些錢,一筆勾銷。”
就算是沒有進去,方桐從前身的記憶中也知道,這就是他那位眼中只有利益的大伯的聲音。
當初他這位大伯為了借錢,用哥哥的身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去借,如果方桐家里富裕那也就罷了,偏偏他們家的經(jīng)濟也不寬裕,最后還是東挪西湊的為他這位大伯弄到了一筆錢。
要不然,如今他哪會有今天,跟人合資開了一家房地產(chǎn)公司。
“就是,弟妹,你看方桐馬上就要上高中了,你們花錢的日子還在后面的,你們拿什么還錢??!”
……
那些親戚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完全就是逼迫著陳慧芳賣房。
“大哥、二哥、三哥——這房子不能給你們,這是方桐他爸給我們娘三人留下來的唯一的東西,把房子給了你們,我們就沒地方住了。”
陳慧芳乞求道。
“弟妹,那你欠我們的錢總得償還吧!”
轟——
就在這個時候,方桐猛然推開防盜門,提著書包走了進去,臉色十分不好看的環(huán)視了一下客廳內(nèi)那些人穿的人模狗樣,內(nèi)心惡毒無比的親戚們。
“哥……”
小丫頭見到方桐回來了,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撲進了方桐懷中,委屈的哭了起來。
方桐輕輕揉著小丫頭的小腦袋安慰著她,隨即看著那些親戚,目光冷冽的說道:“大伯、二伯、三伯,你們這是想要逼死我媽嗎?”
“方桐,你怎么說話的,真是越來越?jīng)]有教養(yǎng)了。”
聽到方桐的話后,那位身穿黑色短袖衫、西褲皮鞋,看上去有幾位威嚴的中年男子臉色一沉問道。
“對什么樣的人,就應(yīng)該說什么樣的話,這是我們老師教的,大伯,你有什么打算,難道我心里還不清楚嗎?你想要我們家房子,我可以做主給你,不過,除了償還你們?nèi)业膫鶆?wù)外,你們?nèi)疫€得我們家一百萬。”
方桐十分平靜的盯著這位中年男子說道。
一聽這話,客廳內(nèi)那些親戚的臉色都變了變,好一會兒后,那位中年男子盯著方桐問道:“你是不是聽說了什么?”
“大伯,別以為你是搞房地產(chǎn)的消息就最靈通了,現(xiàn)在很多人都知道我們這片地方要拆遷了,我們這一帶并不偏僻,而且市里也不斷的向這邊發(fā)展,按照政府拆遷補償?shù)臉藴?,不僅僅會給我們重新分配一套房子,還會給錢財上的補償,先不說會補償多少錢了,光是以這附近的房間看,至少我們就能夠得到五六十萬。”
“還真是親戚?。⊥耆灰?,你們竟然合起伙來坑起了自己人。”
方桐譏諷道。
這話一出,就算是陳慧芳臉色也難看了下來,看著那些親戚,目光中都有了仇恨之色。
“那個……那個我們也不太清楚,這次之所以著急著要錢,完全是生意上套住了一部分錢,所以……”
方桐將真相道明,他的那位大伯面色一陣尷尬。
“不管怎么說,你們家欠我們的錢總是要還的吧!”
在方桐大伯身旁,一位打扮的跟魔鬼一樣的中年婦女,聲音尖銳,也毫不客氣的看著方桐母女三人說道。
“確實是要還的,媽,你查一查賬,我們家各自欠他們多少錢。”
方桐語氣冷冰的說道,同時將自己的書包打開,露出了一沓一沓的人民幣出來。
“你一個學(xué)生從哪里來的錢?”
看到這么多錢后,那位濃妝艷抹的中年婦女吃驚的問道。
“大伯母,我似乎沒有必要為你解釋吧!就算是搶銀行來的錢,只要給你還了就行了。”
方桐淡淡的說了一句。
見到這么多錢,陳慧芳也沒有立即去問,她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現(xiàn)在變得十分沉穩(wěn),不會做出什么壞事的,而且一會兒再問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