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杜真冰冷無情的話語,眾人皆感到一股子寒意從腳底板直升到眉心,身子猛然一哆嗦。
還在夜宴大師中層飲酒作樂的客人們,也都微微一愣:“這明明快夏天了,我為什么會覺得冷?”
那邊楊承允也轉(zhuǎn)過頭來。
這站在另一座高樓邊沿,負(fù)手而立的少年,令他感到一陣心驚膽顫。
甚至比圣德太子還有令他感到威壓:一定是錯覺。
他心里這樣想著,身體卻很誠實(shí),他有點(diǎn)怕了,準(zhǔn)備滅殺馮鵬天一行人的手里鏢,已對準(zhǔn)了杜真:“你是誰?想活命的話,趕緊滾!”
杜真不屑道:“我是殺你的人,也許以后還會殺了那什么圣德太子。”
楊承允聞言狂笑起來,又打量了一眼杜真,他這種凡塵渣子根本看不出杜真的修為。
便猜測杜真是仰仗什么熱武器,但他根本不怕,自信以他的速度,沒有什么人能瞄準(zhǔn)道他。
遙遙指著杜真狂妄道:“你小子太狂啊!圣德太子殿下,其實(shí)你這種螻蟻之輩可以出言污蔑的!”
隨即往手里鏢中灌輸了一股暗勁,‘嘭’的一聲閃爍在空中,拿袖子甩出一陣風(fēng)。
剛要趁著風(fēng)力飛躍到另一座雙子塔見,虐醒不知天高地厚的杜真,忽然感到一種刺骨的寒意。
整個人都像是被凍住了一般,他驚慌的抬起頭,徹底愣在原地,心里久久不能平靜。
樓頂天臺上的眾人,也順著這股近乎實(shí)化的寒意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
只見杜真一聲輕笑,隨即輕輕抬腳,一步跨出。
踩在了百米高空之上,卻悠然自得,一步兩步,如履平地,身后途經(jīng)之路,綻裂起點(diǎn)點(diǎn)波瀾。
“莫說圣德太子了,就算是裕仁天皇,在我眼里也不過是一只爬蟲而已。”
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全場鴉雀無聲。
就連大廈中喧鬧的聲音,似乎都為這一刻而靜默了幾分。
要說之前是因?yàn)楦道蠣斪?,馮鵬天現(xiàn)在是打心眼里徹底被震懾住了。
這種極其詭異的空中漫步,令他都快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先前囂張無比、瞧不起杜真的梁正師,此刻雙眼失神,眼角不停的顫抖著。
這...這算哪出???
自己先前還用那星點(diǎn)能用暗勁賦予掌中,在石板上摁出掌印來跟他裝威風(fēng),耀武揚(yáng)威。
人家都能用暗勁墊腳,悠哉悠哉的空中漫步了!
他一臉苦澀,現(xiàn)在想想自己當(dāng)時真是可笑:不是他太狂,是自己太膚淺太驕狂,太不知人外有人啊。
若說最震驚的,當(dāng)屬東瀛叛徒楊承允。
其他人頂多覺得杜真厲害,但是已經(jīng)學(xué)會類似御風(fēng)而行的他,卻懂得其中的恐怖之處!
飛天遁地自古以來就是人類的向往,但就算是上師,也根本不可能真正做到。
只能踩著墊腳奮力沖出,再借著風(fēng)力,延長些沖擊距離,佯裝飛天而已。
但杜真只是平淡無奇的,如同常人走路一般一步踏出,此刻的風(fēng)向也已經(jīng)被他擾亂成逆風(fēng)。
單單是這兩點(diǎn),就足以襯托出杜真踏出的這平淡一步下,蘊(yùn)藏著的無上威能。
何況他只是個少年?
簡直恐怖如斯!
眾人就這么驚詫的,看著杜真在百米高空中,踩著道道氣勁波瀾,從對面淡然走來。
若無其事的坐在紫藤庭里,倒了一杯酒。
那邊楊承允也回過神來,杜真這一場空中漫步雖然看起來極其震懾,但是看起來也很平淡,似乎并沒有太多技巧。
他自持從瀛國學(xué)來的術(shù)法花式更多,心里又有了些底氣:“你別太得意,我的修為雖然還不如你,但是我從瀛國學(xué)來的術(shù)法,卻比你的高深百倍不止?單靠蠻力,你橫豎還是一死!”
一語話罷,楊承允便又隨著‘嘭’的一聲,消失的無影無蹤。
眾人心里一驚,這瀛國術(shù)法確實(shí)邪乎,怕是單靠蠻力,真的不是對手。
梁正師也急忙為自己開脫:“我本來力量也是壓制他的,就是輸在了他這邪乎的術(shù)法上。”
杜真冷然一笑:“你那也叫力量?真是可笑至極。”
他連頭都沒有回,隨手向右邊揮舞了一拳,靠邪術(shù)隱遁身形的楊承允就被一拳轟出。
這一掌看似隨意,實(shí)則蘊(yùn)含著兇猛的力量,打得那楊承允節(jié)節(jié)敗退,在堅(jiān)硬的樓板上劃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痕。
隨即一口熱血噴出,踉蹌倒地。
全場鴉雀無聲。
先前把梁正師虐的這么慘的楊承允,就這么被杜真輕描淡寫的一拳,給打成了殘廢?
有人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這其貌不揚(yáng)的少年,也太恐怖了吧!
馮鵬天一行人這才醒悟過來,先前他們還覺得是杜真太狂,冷落了他,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趕忙附庸過去,躲在了杜真的身后。
“杜大師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那個梁正師自持輩分高,還以為自己多厲害,跟杜大師比起來,也不過如此嘛。”
梁正師此時臉色被氣得鐵青,看著杜真視自己如無物的樣子,也只能有氣往肚里咽:“謝杜兄弟救命之恩。”
杜真冷哼一聲:“我何時說過要救你了?老馮請我來是給了錢的,多少來著?”
馮鵬天趕忙攀附在杜真身邊,恭敬一拜,內(nèi)心激動無比,心想今天活下來了,哪怕花天價也得把杜真給恭維好嘍,否則什么時候被殺了都沒人知道。
此刻敬畏的看著杜真,一再更改著自己的話頭:“五百..一千..呃..三千萬!”
三千萬在這一年足矣在燕京買上一大塊商業(yè)地皮,馮鵬天可謂是下了血本。
杜真微微點(diǎn)頭,沒有阻止在那邊狂吃噬心丹的楊承允,淡淡道:“你之前的所作所為令我很不高興,你出兩倍的價錢,我才愿救你。”
梁正師有點(diǎn)遲疑,但看到楊承允又在狂吃噬心丹,害怕一會他臨死反撲,拉自己當(dāng)陪葬品,一咬牙道:“好,那就六千萬!”
他的心在滴血,今天真不該蹚這趟渾水,自己辛辛苦苦攢了大半輩子,也才攢了六千萬,突然就成了別人的嫁衣。
他看著頭頂越發(fā)晦暗、烏云密布的天空,頓時覺得人生也因?yàn)槎耪娴某霈F(xiàn),變得灰暗了。
在心里越發(fā)記恨杜真,發(fā)誓有朝一日超過了杜真,一定要親手宰了他。
杜真這才站起身,幽幽的向正在狂吃噬心丹的楊承允走去,臉上掛著一絲邪魅的微笑:“行了,你也別吃那東西了,吃再多也沒有用。說吧,你想怎么死?”
氣得那邊的楊承允,直接掏出了一袋子噬心丹,一股腦的全部吞下:“杜真,你太狂,你太狂啊!”
詫?吃下了所有噬心丹的楊承允,氣勢又一次陡然提升,已經(jīng)達(dá)到了連梁正師都不知道的境界。
杜真淡然一笑,似乎還行,但噬心丹的副作用他也了然于胸:“如果沒猜錯的話,這種噬心丹是以壽命為代價的邪物吧,所以你才會蒼老的這么快?可憐你還以為給了你噬心丹的圣德太子多器重你,他只不過當(dāng)你是一個為他賣命的棋子而已。”
“哼,你到現(xiàn)在還在那囂張,你可知以我現(xiàn)在的實(shí)力,已經(jīng)能施展十重影分身之術(shù),炎黃國根本沒有術(shù)法能與之對抗!就算是會死,能除掉一個炎黃國的少年天才,我也不虛此行!”
楊承允又是一通爆氣,颯颯威風(fēng)似乎震得整棟大廈都晃了晃,與此同時,他的身形也分化成十個。
呈扇形陣勢站在杜真身前,每個影分身手中,都握著數(shù)十個手里鏢,上面沾滿了劇毒,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
看到這一幕,眾人心中剛?cè)计鸬南M?,又開始熄滅了。
但杜真仍然坦然自若,一動不動的站著:“看來你還挺明白的,不過有一點(diǎn)你怎么就是學(xué)不會呢?”
右腳倒撤一步,整個身子向后微微傾斜著,右拳舉在肩頭。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虛妄徒勞!”
楊承允忽然感受到一股壓力,頓然出手:“去死吧!”
這一剎,萬千手里鏢猶如銀色的暴雨梨花一般,傾瀉向杜真的胸口。
眾人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杜真輕蔑一笑:“螻蟻不如!”一拳打出,猶如一道平地驚雷閃般發(fā)出一陣轟響。
攢在右拳上的氣勁,以扇形為基準(zhǔn)驟然噴發(fā),將所有十道影分身包裹其內(nèi),半個呼吸間就轟成了粉末。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但這扇形余波并未消失。
這是杜真認(rèn)真的一拳,打碎瀛國卑劣邪術(shù)的一拳,那氣波波瀾四起,猛地推向遠(yuǎn)處、推向一片灰暗的天穹。
所有被這扇形氣波掠過的高樓大廈、車輛人群,都晃了一晃,人群還以為地震了,驚慌逃向空曠的大街上、廣場上。
驚愕的看著原本一片晦暗、覆滿烏云的夜空。
嘩啦一下,被杜真一拳轟出的氣勁,撕裂開一道巨型的扇形裂口,掩藏在其后的星月光華,剎然灑下。
而被沖開的烏云邊緣,也因那濃濃匯聚的水蒸氣,下起了一陣淹沒了半層樓高的連夜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