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放學后,杜真正準備回醫(yī)院看看李皓醒了沒,謝天興忽然開著大奔停在了他的面前。
聽聞杜家把房子賣了,重回到東平縣住老家的事情,也就謝伯還把他當侄子了:“阿真,你要是沒處去的話,就先回伯伯家住上一陣吧。”
坐在大奔上,杜真想起了前世因為自己的錯誤,害得謝伯一家也葬送的凄慘結(jié)局。
重活一世,當年悔恨之事絕對不能再讓它們重演,這一世他定要謝伯一生順風順水,暮年能得到應(yīng)有的欣慰。
天水山莊。
在謝天興的帶領(lǐng)下,杜真走進了一幢別墅中。
謝伯的老婆陳海琴正坐在客廳里,聚精會神的看著電視劇,等片尾曲響起才回過頭來:“呦,杜真來了,等會吧,一會兒就有飯吃了。”
陳海琴一直看不起杜家,再聽聞杜家投資失敗,心中的輕蔑溢于言表,仿佛杜真不來她們家就要沒飯吃了。
杜真也記得他這個好陳姨,后來為了不讓晚秋和自己在一起,逼著晚秋嫁進了云家,導(dǎo)致后來晚秋一生凄慘。
所以他對陳姨沒什么好感,淡漠道:“好。”就坐一邊了。
還給我耍臉子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求你收留呢?陳姨一臉不屑地輕笑了一聲,扭身走出了客廳。
看到氣氛有點兒尷尬,謝伯支呼了一句“阿真,你先坐會兒。”就追了上去。
“你看你剛剛怎么說話的?”謝伯有點兒不滿。
“我怎么了?我還想問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陳姨背身坐在床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以前不說那是我看杜家還行,就現(xiàn)在杜家都這樣了,你還想撮合他們?
我告訴你,我不準!”
一會兒,陳姨不論如何都不愿等女兒回來,直接把杜真喊來吃飯:“杜真啊,阿姨給你在石南一中附近租了套房子,你還在上學,一會吃完飯就住那里吧。”
“雪琴,你說什么呢,哪有客人剛來,就要趕人走的。”謝伯那手肘懟了懟陳姨。
這時,別墅外忽然傳來一陣引擎的轟鳴聲。
片刻后,一道修長嬌俏的身影推門而入,聲音頗顯高冷:“我回來了。”
關(guān)門時她的如瀑長發(fā)隨風飄散,白皙的手輕輕一掠,便摘下了遮面黑超。
如冰魄般的瞳仁露出,應(yīng)和著美艷紅唇和白皙發(fā)冷的膚色,簡直是好萊塢暗黑電影的冷艷女主角。
謝晚秋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單論這一世,杜真還是第一次和她撞面。
想到了這個孤高冷傲的女孩,前世為自己流下的每一滴淚,杜真搖了搖頭。
這一世,只愿許她一世笑盈。
“你今天又躲哪去了?”陳姨一臉不滿。
他就是杜真?
謝晚秋冷眸凝視了杜真一眼,路人身高,路人相貌,看起來平淡無奇。
不過面容精神,一襲白衣服也很干凈整潔。
絲毫沒有她猜想中,家族落魄后那種萎靡不振的邋遢樣子。
強撐著裝出來的么,不過就算是裝,也很少有人能像杜真裝的這么體面。
有趣。謝晚秋如是想。
見謝晚秋一進餐廳就把目光矚目在杜真身上,陳姨面露不悅:“我問你呢,你今天又逃去哪了?我和人云木城都說好了,你就不想想你媽的面子?”
謝晚秋眉頭一蹙。
隨后高傲的斜靠在杜真手邊的長椅上,一只手點弄著扶手,瞄了杜真一眼:“我有男朋友了,為什么還要見他?”
“誰?”一般的小毛孩子,陳姨可相不中。
“他。”謝晚秋朝杜真努了努嘴,隨手夾了一塊醋魚。
被陳姨一筷子抵住了,冷色道:“小秋,你應(yīng)該知道云家家境優(yōu)越,而且在燕京也有人脈,云木城也是一表人才,也只有他才配得上你。
希望你不要因為跟媽置氣,斷送了你的前途?”
“門當戶對,我看媽是想把我賣到云家吧?”
“媽都是為了你好!”陳姨一摔碗筷。
母女倆經(jīng)常對峙,但從沒像今天這么冷過。
謝伯趕忙朝陳姨使了個眼色:“吃飯呢,都少說兩句,再說現(xiàn)在都什么社會了,兒女的事咱們別管太多。”
陳姨轉(zhuǎn)頭冷冷地看著謝伯:“那是,就你這樣的成天就知道兄弟兄弟,管過小秋嗎,我要是再不管管,到時候我看后悔的人是誰?”
“你個婦人家的懂個什么,杜大哥那是真的講義氣,不然會被那個白眼狼騙到?”謝伯也吃不下了,丟下碗筷就離開了餐廳,“還有你別忘了,當初我們謝家有難時,是誰幫的咱們!”
陳姨又看向了杜真:“杜真,你可得記住你父母的教訓,要學會自己努力,不要總想投機取巧,否則你們家一輩子就窩在那小縣城,再難東山再起了。”
杜真淡淡一笑:“陳姨教訓的是。”
陳姨走后,謝晚秋多看了杜真一眼,還挺不卑不亢的嘛,面上卻冷若冰山:
“你應(yīng)該知道我剛才只是拿你當擋箭牌。”
“我知道。”遲早會變成真的。
杜真一臉不卑不亢,如高山般沉著,說話也無比淡然、絕對冷靜。
這令謝晚秋覺得杜真和自己想象中的越發(fā)不同了。
仿佛那些能讓常人一蹶不振的事,根本無法對他造成絲毫的打擊?
而且對比著那些見到自己就圍上來獻殷勤的富二代們,突然出現(xiàn)了這么一個對自己愛答不理的杜真。
謝晚秋忽然特想把杜真留在自己身邊,然后征服他:
“很好,我很喜歡你的態(tài)度。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新?lián)跫屏耍院蟾一?,保你杜家也能慢慢東山再起。”
杜真暗嘆一聲,搖了搖頭,晚秋果然還是如前世那般冷傲襲人。
正尋思著,謝晚秋轉(zhuǎn)過身來,對著杜真歪著冷艷一笑,紅唇映在昏暗地燈光下越發(fā)魅惑:
“一會兒我有個狂歡派對,去幫我擋下那些纏著我的花花公子?”
她的話雖然是問句,卻不容置疑。
默認了杜真會同意,隨手掂了一瓶波爾多紅酒便回到了閨房中。
謝晚秋剛走,陳姨就又走進了餐廳。
眼里閃過幾分不屑,皮笑肉不笑道:“我是過來人,你什么伎倆我都看得明白,只要你答應(yīng)以后不纏著我們家晚秋,我保證你不會是個窮人。”
杜真冷然一笑。
他很自信,只要稍稍恢復(fù)些修為,這些常世財富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根本不值一提:
“陳姨多慮了,我杜家很快就會東山再起的。”
陳雪琴差點沒有笑出來,你杜真成績又差又沒人脈,憑什么敢這么說。
雖說年少總有輕狂時,但是當著長輩的面這等白日做夢、胡言亂語,實在讓人貽笑大方::“那你陳姨可等著那一天呢!”
陳姨話中的譏諷不言而喻,但杜真也是一笑置之,冷笑一聲起身離去。
他從不和井底之蛙多費口舌。
半小時后,謝晚秋把杜真拉上了一輛紅得像是火焰的法拉利458Italia,一路狂飆著來到了城南的伽藍酒吧。
直到現(xiàn)在,謝晚秋還當杜真是在硬撐面子,才裝的如此冷漠。
而且杜真越是反應(yīng)淡然,她就越堅定心中的想法,巴巴的說著,看起來稍顯親昵。
惹得站在酒吧門口的閨蜜梁洛奇一臉狐疑:“呦,我們秋女神竟然和一個男人走在一起,真是難得一見?”
“收的擋箭牌,超聽話。”謝晚秋低頭從墨鏡上面窺視著梁洛奇的表情。
梁洛奇不屑地瞧了杜真一眼:“可惜啊,你這擋箭牌一會兒可能就要變成破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