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帆和小錢走出了豪爵KTV,坐上了那輛賓利。
賓利開動著,仿佛海底無聲游動的大魚。
燈火闌珊,夜色仿佛浮光。
小錢一邊開著車,一邊借助著后視鏡偷偷注意著后排的林帆。
只見林帆眼睛微微閉著,呼吸若有若無,神色端穆,給人一種凌塵的錯覺。
“小錢,你有事?”林帆忽然開口說道。
小錢驚了一下,頓時有些發(fā)慌,等到心中稍微靜了下來之后,他才清了清嗓子,說道:“林先生,這次的事情,很抱歉。”
林帆坐在后排的座位上,一動不動,不說話。
小錢想了想,繼續(xù)說道:“沈茂芳他們冒犯了您,這次是他們有眼不識泰山,請您千萬見諒啊。”
林帆一下子睜開眼睛。
仿佛在一瞬間,車?yán)镉忻髁恋墓忾W過。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小錢,讓小錢一陣不自在。
“不錯,有心了。”林帆微微點頭。
小錢心里松了一口氣,雖然在KTV里面,林帆并沒有出手,也好像是原諒的樣子,但是小錢也擔(dān)心林帆心靈里有芥蒂,所以,才在這里再次向林帆道歉,現(xiàn)在他才敢真正放松下來。
所做的一切,不為其他,只為林帆玄境巔峰,宗師臨門!
“其實林先生應(yīng)該猜到了吧,畢竟,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警衛(wèi),但是沈茂芳身為江州大佬,卻對我如此恭敬,這肯定是不同尋常的。”小錢朝著林帆笑了笑,笑容中有著絲絲的驕傲,道:“因為,我是老爺子的警衛(wèi),而老爺子,則是李家的泰山!”
林帆微微點頭,一副不出意料的樣子。
淮東李家,威震整個淮東,甚至是在整個江南省都是有著巨大影響力的強大家族,勢力很大,別人一聽到這個家族的名頭,心里就敬畏異常。
這既有著李家人多年來不懈發(fā)展的原因,但是從根子上來說,還是因為李家的老爺子是整個江南省的一把手,實打?qū)嵉臅洠欠旁诠糯?,那就是坐?zhèn)一方的封疆大吏,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一方諸侯了。
“只是,李家怎么會和沈茂芳這樣的人攪在一起?不覺得有失了身份嗎?”林帆微微皺眉。
“林先生,您是不知道,雖然李家在整個淮東都尊貴無比,但是有些事情總是不能親自來做的,需要一些人來暗中幫忙做事,畢竟,老爺子所處的位置高了,一切自然就不一樣,這也是很無奈的事情。”小錢微微的笑了起來,隨即就嘆了一口氣,道:“不過啊,那些人啊,有了一點兒東西后,就開始膨脹迷失了,哎。”
小錢的話仿佛意有所指的樣子。
林帆笑了笑,不說話。
這時,小錢的電話突然響起。
他拿起電話接通聽著,沒過多久,忽然發(fā)出了一聲大叫。
“什么,不,這,這……”
吱呀!
小錢神色激動,手用力一晃,差點兒把整個賓利撞在旁邊的護欄上。
林帆身體一動,一股勁力從身體里傳了下去,讓整個車立刻穩(wěn)穩(wěn)的停住了。
“怎么回事?”林帆問道。
“林先生,林先生……老爺子他……他突然病重……已經(jīng)人事不省了。”小錢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整個人精神都恍惚了起來。
要知道,李老爺子可是整個李家的支柱和泰山啊,要是他出現(xiàn)了一點兒意外……
小錢簡直不敢想象這會對李家造成什么樣的后果。
“不要擔(dān)心,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快點兒回去。”林帆的眉頭微微皺起,隨即松開。
“好……好好。”
小錢應(yīng)該有些心神失守了,他手忙腳亂的點火,然后瞬間開車沖了出去。
沒過多久,小錢就和林帆到了李家。
李家大宅是一個布置的很富麗堂皇別墅,不過林帆根本沒有注意這個區(qū)區(qū)的別墅,小錢也沒有心思給林帆介紹了,剛一到李家,小錢就帶著林帆朝著里面走去。
“怎么樣,老爺子的病情怎么樣了?”小錢忽然看到了附近的李康,眼前一亮,連忙問道。
李康有些感傷,搖了搖頭,道:“不好說,但是不樂觀。”
小錢怔住了。
“林先生。”李康對著林帆微微躬身,道:“多謝林先生能夠前來,只是我們李家目前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
“別說了,走吧,我們進去看看李老爺子吧。”林帆淡淡的說道。
病床擺在大廳里,應(yīng)該是為了方便待會兒的治療,此時,仆人們輕手輕腳的,很小心,盡量不發(fā)出聲音,在病床前,有著眾多的李家人在遠處,病床前,有人在忙碌,應(yīng)該是醫(yī)生。
“爸。”李康走到一個身材筆挺的中年男子身前,輕聲說道。
這個中年男子是李忠書老爺子的長子,李敬,現(xiàn)在在濱州市當(dāng)市委書記,算是李家二代中的支柱和掌門人物了。
李敬朝著李康點了點頭,然后他看向小錢,道:“小錢回來了。”
“這位是?”李敬看著小錢旁邊的林帆,微微皺眉。
“他是老爺子請來的客人。”
小錢在一旁解釋著說道,說的有些含糊,畢竟林帆這個玄境巔峰的武道高手背景,不好直說的,要武道中人知道了,估計會敬佩,但是其他人知道了,一定會覺得是騙子了。
“什么客人,估計是騙子吧,平時哄哄爸開心就算了,如今爸都這樣了,還來啊。”一個打扮的很妖冶的中年女人看著林帆,冷哼了一聲。
“三妹。”李敬轉(zhuǎn)頭看著旁邊的李敏一眼。
李敏反而來勁了,道:“大哥,我說說怎么了,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還有人來我們李家騙吃騙喝還騙錢,當(dāng)我們李家是傻子啊。”
“你看看他,啊,才多大的年紀(jì)啊,就能夠和爸成為朋友?爸是什么身份,他憑什么?還不是靠騙?”李敏喋喋不休的說著,道:“你在看看他的那個樣子,有一點兒高學(xué)歷高知識的樣子嗎??。?rdquo;
“三妹,夠了!”李敬的眼睛變的嚴(yán)厲了起來。
他雖然對林帆同樣很疑惑,但是,也不會直接這樣說出來,畢竟養(yǎng)心靜氣,而且事情要分場合啊。
只是,同樣的,李敬心里對林帆也是非常懷疑的。
“你叫林帆是吧?我們現(xiàn)在不是很方便招待你,請你離開,改日再來吧。”
李敬對著林帆不咸不淡的說道。
“林先生,抱歉……真是抱歉啊。”李康和小錢看著林帆,尷尬萬分,同時也誠惶誠恐。
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不僅李敏當(dāng)面譏嘲林帆,就連李家的二代當(dāng)家人李敬,也表現(xiàn)出對林帆濃濃的不信任。
這讓他們心里十分忐忑,很害怕是否會觸怒林帆。
“沒事。”林帆搖了搖頭。
還沒到他憤怒出手的地步,畢竟,他是堂堂的仙尊,多少還是有些氣量。
這時,前方的忽然傳來了一陣響動聲,正在治療的醫(yī)生走了出來。
“李大師,楊教授,爸的情況怎么樣了?”
“爸應(yīng)該沒事的,對吧?”
“李大師!”
“楊教授你說話??!”
眾多李家的人連忙圍了過來,滿是熱切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要知道,這兩個人不簡單,李大師是中醫(yī)世家傳人,醫(yī)術(shù)高絕,而楊教授則是西醫(yī)代表,曾經(jīng)留學(xué)英美,是一代權(quán)威,有他們在的話,老爺子一定有救的吧。
李大師和楊教授對視了眼后,終于還是楊教授開口說了起來,道:“雖然你們按照我們的說法,讓突然發(fā)病,身體情況非常差的老爺子在別墅里就近搶救,但是情況還是很嚴(yán)重的……”
眾多李家人在一旁聽著,而林帆則是走到病床前,看著病床上昏睡過去的李忠書,皺了皺眉。
心中念頭一動,林帆立刻把真氣注入雙眼之中,注視著李老爺子。
立刻,林帆就看到了李老爺子身體里浮現(xiàn)出了一股股不同顏色的氣,有的黑色,有的灰色,有的白色,有的則是綠色。
“是這樣啊。”林帆輕聲自語著。
上一世,他身為仙尊的時候,曾經(jīng)修習(xí)丹道,隨手兼修過一點兒醫(yī)道的東西,雖然對身為仙尊的他而言只是一點兒,但是對普通人來說,已經(jīng)是需要幾輩子努力鉆研才能夠有的醫(yī)術(shù)了。
只是一眼,林帆就看出來了,李老爺子是什么情況,他百分之百可以治好李老爺子。
“小錢你過來。”林帆心里有了注意,招呼著小遷過來,道:“我知道怎么救治李老爺子了,你去拿一些銀針過來給我,我要對李老爺進行金針刺穴,巨闕,涌泉,樞關(guān)……”
林帆緩緩的說道。
“荒唐!”
這時,忽然一聲大喝響起。
只見李大師橫眉豎目,正狠狠的盯著林帆,道:“我聽說你有辦法可以救治李老爺子,就想來聽一下,哪兒知道,你竟然在胡說八道!”
四周頓時一靜。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被吸引了過來。
“你什么意思?”林帆抬起眼睛,淡淡的問道。
“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的方法是錯的,如果按照你的方法來治療李老爺子,那么,李家老爺子不僅被救醒,反而會死的啊!”李大師上前一步,義正言辭的說道:“你知不知道李老爺子現(xiàn)在的情況????”
“你知不知道金針刺穴對此時李老爺子的身體意味著什么?巨闕穴能隨便刺嗎?刺樞關(guān)穴難道不應(yīng)該注意一下……”李大師不停的說著,把林帆想要的那些藥物說的一無是處。
“李哥,發(fā)生了什么事?”楊教授走了過來,問道。
“老楊,我給你說吧,情況是這樣的。”
李大師林帆剛才的話復(fù)述了出來。
楊教授聽了,不由的皺起了眉,他看著林帆,道:“你錯了,你確實是錯了,這個時候怎么能夠用金針刺穴呢,而且你要刺的這些穴位,不僅不能夠就老爺子,反而會要了老爺子的命啊!”
他雖然是西醫(yī)的教授,但是醫(yī)學(xué)到了他的層次,自然也會兼顧學(xué)習(xí)中醫(yī),所以,自然而然的,楊教授對中醫(yī)也是很了解的。
林帆輕輕的笑了起來,錯了?怎么可能啊?他的見識還在,怎么可能會錯啊。
“不,我并沒有錯。”林帆的聲音很溫和,但是卻很篤定,道:“是你們錯了!”
“我們錯了?”
楊教授和李大師愣住了,道:“你說我們錯了?”
“沒錯,你們確實錯了。”
林帆微微點頭。
“有人說我們錯了,哈哈,老楊,居然有人說我們錯了?”李大師神色激動,哈哈大笑著。
楊教授沒有說話,只是胸口不停的起伏著,他看著林帆,臉色異常難看。
等到他們稍微冷靜之后,立刻,憤怒就像火山一樣從他們胸口噴發(fā)了。
他們看著林帆,大聲咆哮了起來。
“荒唐!”
“簡直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