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的年代,那是一個我們最熟悉的年代。
可是關(guān)于巫族,關(guān)于那位西方的冥帝,我們卻知之甚少。
因為那個時候我們最的大敵人是魔族,更何況那時候的雪十三還背負著給他族人復(fù)仇的計劃。
所以我們沒有太在意西方巫族以及那位其實早就聲名鵲起的冥帝。
現(xiàn)在想想,那時候的他們和妖族一樣,都在蟄伏,都在尋求最好的時機崛起。
而現(xiàn)在,他們終于來了,還帶來一個我們誰也沒想到的人,曾經(jīng)的仙門最強弟子,練武成狂的瘋子——龔偉。
我嘆息一聲,看著云落說道:“小媽,今夜我碰見龔偉了。”
云羅聽到這個名字,眼神一暗,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你說什么?龔偉?”
我知道她為何驚訝,這個仙門弟子曾經(jīng)和她是最大的對頭。記得那時候她剛追隨雪十三從蠻荒來到中原,在天門關(guān)與魔族對峙,龔偉奉命下山,在觀星樓遇見了他們,那時候仙門弟子依舊把妖族當做是邪魔外道,把降妖除魔隨時掛在嘴邊,所以兩人一見,自然就懟上了。
云羅那時候修為并不高明,還是一只三尾妖狐,不像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妖族之王??赡菚r候有雪十三在,他和龔偉在觀星樓那一站,可謂是驚天動地,要不是我和花二落及時趕到,兩人估計就要不死不休了。
那以后,云羅對于龔偉這個人一直沒有好感,直到我中了魔族曼陀羅花的劇毒,被我的叛徒師兄用顛倒五行迷陣困住,鎖在了黑虎潭底,龔偉不顧性命,只身前往相救,并與魔帝殊死一戰(zhàn)。
那一戰(zhàn),他的阿鼻道絕刀不敵魔帝撻拔赤也的神器天星墨斗,身受重傷,而我也因為他拖延時間被云羅他們救出,那時候開始,云羅對這個瘋子才慢慢變得不那么討厭。
再后來,我們與魔族大戰(zhàn),龔偉與我們并分幾路,可是魔族被封印之后,他就不知所蹤,我們本以為他可能在戰(zhàn)斗中犧牲甚至墜入輪回,可沒曾想,到了今夜,竟然又見到了他。
云羅深吸一口氣,似乎有些感慨唏噓,她頓了頓,說道:“他還好么?怎么沒和你們一起回來?”
我鼻子一酸,想起剛才發(fā)生的一幕幕,竟然有種莫名的難過,云羅看出我的變化,皺著眉頭問道:“莫非他知道我在這兒,所以不愿意來?”
“不是的小媽,龔偉他沒怎么變化,只是。。。。。。”
“只是什么?”云羅見我吞吞吐吐,聲音也隨即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我別過頭,將紅了的眼收拾好,回身說道:“他,不記得我們了。”
“不記得我們?”云羅吃驚的樣子與剛才我和花二落的表情一模一樣,我們都不愿意相信那個曾經(jīng)如此厲害的仙門弟子,那個狂刀漢子,竟然會失憶。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羅抓住我的手,迫切地問著。
我搖搖頭,說:“我和二爺也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我們敢斷定一點,那就是現(xiàn)在的龔偉,再為巫族冥帝賣命。”
“他投靠了巫族?”云羅楞了一下,又搖頭說道:“不可能,龔偉這個人心高氣傲,他本來就是仙門最杰出的弟子,抵御魔族的時候身先士卒,受九州萬民敬仰,他怎么會投靠巫族呢?”
云羅說的正是我不能理解的,我看著她,緩緩說道:“小媽,所以我和二爺懷疑當年一戰(zhàn)之后,龔偉失去了對我們的記憶,而正好被巫族的人發(fā)現(xiàn),憑借西方那位冥帝的手段,要讓龔偉聽命與他,手段定然不少。”
云羅握住拳頭,罵道:“狗日的巫族,竟然出陰招。”
我很少聽到她說粗口,這說明云羅已經(jīng)十分憤怒,我安慰她道:“你也別急,至少我們知道龔偉還活著,只要他還活著,我們就有機會喚醒他。”
沒有誰能明白我們這些經(jīng)歷千年的人心中對于感情的看重,那是一種超越生死輪回的情感,為了這些情感,我們很多時候?qū)幵覆灰悦瓦@身修為。
云羅點點頭,和我一起走進書店里,蕭子墨看見我進來,立馬跑過來,說道:“百里,你丫老實交代,什么時候和那個美女勾搭上的。要知道今早我和二爺追了一早上都沒有追到手呢。”
花二落也跟上來湊熱鬧:“就是啊百里,你不厚道,竟然背著我偷偷下手,我知道你小子色心不減當年,可你知會我一聲,我不跟你搶不就完了么。”
兩個人七嘴八舌,我被炒的頭都大了,還是云羅有神威,在旁邊咳嗽一聲,說道:“你們都閑的蛋疼是吧,要不要老娘給你們上上課?”
云羅一發(fā)話,蕭子墨和花二落立馬閉嘴,逃之夭夭,面對這個妖王,他們連個屁也不敢放。
我總算清凈下來,走到里屋看了一眼慕容速效,這小妮子受了驚嚇,已經(jīng)被照顧睡下了,我走出房間,來到云羅身邊,說道:“小媽,你說慕容小姐身上有你熟悉的味道,你再好好想想。”
云羅將書柜上的書慢慢整理好,一邊說道:“我也說不清道不明,不過這姑娘身上那種若有若無的味兒,我一定在哪里見過,不過我一時想不起,等我想到了再說吧。”
我點點頭,打算出門尋花二落喝一杯,這時候云羅叫住我,說道:“妖族來的那個小妖精,你見過了嗎?”
“你說的是雞毛?”
“那姑娘叫雞毛?”
云羅哈哈一笑,說道:“真是個有創(chuàng)意的名字。”
我也笑起來,說道:“這丫頭古靈精怪,與你當初不遑多讓,假以時日,必定是妖族棟梁。”
“她有我那么好?那我倒要好好的看看她,她人呢,不是讓你去安全照顧她嗎?”云羅漫不經(jīng)心的說到。
“逛街去了,這丫頭說南邊沒有這里繁華,好不容易來一趟,要去購物。”
云羅不置可否,也不再多言,我聳聳肩,出門尋找花二落和蕭子墨,然后約著一起去擼串喝酒。
就在白天我與慕容蘇曉吃飯的餐廳,雞毛坐在那里,面前的一大桌子菜肴已經(jīng)吃得七零八落,這丫頭拿著一根牙簽,翹著二郎腿,老神在在的剔牙,在她的腳下,還對著七八憑空的啤酒瓶子,這哪里是個姑娘,分明就是個飯桶。
墻上的時間已經(jīng)快要指向十二點,一般的餐廳已經(jīng)打烊了。
這時候經(jīng)理走過來,看著雞毛,笑道:“這位小姐,我們要關(guān)門了,麻煩你結(jié)一下帳。”
雞毛嗯了一聲,打算掏錢,可突然一愣,說道:“你剛才叫我什么?”
“小姐呀。”經(jīng)理說道。
“你再叫一遍?”雞毛慢慢站起來,氣氛有些微弱的變化。
經(jīng)理皺了皺眉頭,說道:“小姐,請你結(jié)賬。”
“我小姐你妹呀,姑奶奶長得像小姐嗎?你丫才叫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雞毛炸毛了。
在南方,小姐這個詞很敏感,雖然是尊稱,可現(xiàn)在的社會,越是這樣的詞匯,越被賦予了別的含義。
雞毛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何況她的名字里,本來就有個雞字。
經(jīng)理被她的言語嚇住了,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是好,就在這時候,從后處傳來一道聲音,只見一個握著盤子的年輕人跑出來,喝到:“老板,又有人吃霸王餐么?”
出來的少年正是白天我見過的南風,他還是那么認真的洗著盤子,聽到外面有動靜,就急忙跳了出來。
這是一個刷盤子的高手和妖族叫雞毛的女孩第一次相遇。
雞毛看著沖出來的少年,眉毛一挑,打出一個口哨,喲了一聲,說道:“這哪家的小哥,怎么半夜在這里刷盤子,跟姐走,姐帶你快活去。”
雞毛的語言滿是挑逗,南風楞了一下,看著老板,說道:“老板,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覺自己被調(diào)戲了?”
經(jīng)理無奈地看著他,說道:“這位小姐還沒買單。”
雞毛聽到經(jīng)理又提到小姐這個詞,順勢一拍桌子,那張餐桌哪里經(jīng)得起她的掌力,頓時四分五裂,上面的鍋碗瓢盆摔成了稀巴爛。
“叫你不要叫我小姐,我他媽的不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