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子墨一邊嘀咕,一邊挽起袖子,他的手指蒼白而好看,像是女子的手。
可就在他手臂和手掌只見三存的地方,一道瑰麗的紋身妖艷的綻放,那是一頭奇異的獸類紋身,像獵豹,卻又長了一雙翅膀。
他揮舞手臂,口中喃喃自語道:“我的小寶貝兒呀,咱兩是一對兒呀。”
他話語剛說完,手臂上猛然本發(fā)出陣陣精光,那道紋身竟然活了過來,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猶如天邊一朵流云般砸了下來。
那是一頭巨大的花豹,與平凡的豹子不同,他的身軀兩側(cè),長著一雙斑斕的翅膀,他低頭看著瀟子墨,鼻息之間仿佛是在詢問。
瀟子墨看著他,嘿嘿笑道:“小賤,來的正好,給我修理那朵丑不拉幾的玩意兒。”
花豹看著他,對于小賤這個稱呼倒是不感冒,不過他看了一眼那朵血蓮,竟然張口說話道:“瀟子墨你個小王八蛋,雖然你是我的獸主,但你好歹也尊重一下我,再怎么說我也是洪荒神獸,讓我對付一朵小蓮花,傳出去我在妖獸界還怎么混?”
瀟子墨臉色一囧,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小賤同志,別小看任何一個對手,太多的故事告訴我們,輕敵是要付出代價滴,你麻溜的解決了它,我?guī)闳游飯@找母豹子去。”
叫小賤的神獸花豹一聽有母豹子可以找,當(dāng)下就來了精神,只見他向前踏出一步,張口呼嘯,只憑一聲喊,便將那朵雪蓮的煞氣淹沒了不少。
瀟子墨對小賤的表現(xiàn)似乎很滿意,從口袋里拿出一盒七塊錢一包的香煙,悠然的點上,指手畫腳的說到:“小賤,給我狠狠蹂躪丫的,不用給我面子。”
很難想象如他一般瀟灑的擺渡人,抽的煙竟然只是七塊一包的藍(lán)狼,遠(yuǎn)處觀戰(zhàn)的三個女鬼看著被他召喚出來的神獸,不知不覺間嚇得懾懾發(fā)抖。
血蓮自然感受到了神獸的力量,之前已經(jīng)被蕭子墨圍攻得精疲力盡,現(xiàn)在面對神獸降臨,他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對壘的力量,想走,卻又有心無力。
眼看血蓮就要被完全碾壓,瀟子墨心情大好,可就在這時,神獸小賤竟然撤了回來,一把護住瀟子墨,沉聲道:“快退。”
瀟子墨手里的煙還未抽完,零星的火星被小賤的力量瞬間熄滅,等他回過神,已經(jīng)退出戰(zhàn)圈三百米外。
就在他剛退去不久,深邃的夜空驟然亮起,一只巨大的光掌不知從何處而來,就那么輕飄飄的下落而來。
瀟子墨的蓮花紛紛散落,那枚鈴鐺也被震飛回來,要不是有神獸小賤護著,這一刻他恐怕已經(jīng)重傷。
那只神秘的手掌,仿佛從天外而來,巨大的輪廓影子遮天蔽日,瀟子墨整個眼神里,就只剩那只手。
手掌輕輕彎曲,像是從大地上撿拾果子一般,隨意般的將那朵奄奄一息的血蓮拿住,然后急速的消失不見。
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瀟子墨看著小賤,滿臉疑惑,遠(yuǎn)處的三個女鬼更是覺得不可思議,那只手掌,蘊含的力量實在太過龐大,龐大到無法窺探。
神獸小賤臉色有些不自然,他看著瀟子墨,說道:“你個小王八蛋,這到底怎么回事,如果我沒有看錯,剛才那只手,來自魔界。”
瀟子墨聽完他的話,加上之前聽百里小歌他們的對話,隨即說道:“果然是魔族在搗鬼,小賤,這個魔族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
小賤看著他,嘆息一聲,說道:“萬年以前,洪荒封神,諸多大神各歸其位,人間卻出現(xiàn)了人妖神魔四族,其中魔族最為兇殘,挑起戰(zhàn)爭,所到之處片甲不留。”
“那后來呢?”瀟子墨問道。
“后來。”小賤似乎陷入回憶,過了好久才說道:“后來人神妖三族聯(lián)合,將魔族封印,距今,已是千年光景了。”
瀟子墨聽完他的話,聯(lián)想到在新月書店聽到的談話,他靈光乍現(xiàn),恍然大悟道:“原來,百里他們就是當(dāng)年封印魔族的一份子,都是活了千年的老怪物??!”
那只神秘的手掌來得快去的也快,夜色中動蕩的氣息很快就消失不見。
要不是滿地的殘垣揭露了剛才的戰(zhàn)斗,瀟子墨還以為置身夢中,他看了一眼神獸小賤,撇撇嘴,說道:“剛才謝了。”
“你個小王八蛋,下次自己小心點,別動不動就把老子喊出來,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小賤鄙視了蕭子墨一眼,對于這個獸主,他有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么孽,竟然讓他成為自己的boss,不過既然命中注定,也只能將就了。
瀟子墨晃晃手臂,賊笑道:“事情辦完了,你回去吧。”
“說好的動物園找母豹子,怎么,又黃了?”小賤沒好氣地看著他,龐大的身軀有些滑稽。
瀟子墨嘆息一聲,笑道:“今晚不行,等哪天空閑了,我一定給你找一只如花似玉的母豹子。”
小賤有些不情愿的撇撇那張巨獸大嘴,哼道:“你記住哦,要胖一點的。”
“ok,都依你。”
“要兩只。”
“得嘞!”
瀟子墨深吸一口氣,那神獸小賤這才化作一道金光轉(zhuǎn)入他的手臂深處,那道紋身栩栩如生,讓人觸目驚心。
他轉(zhuǎn)過身,看向遠(yuǎn)處目瞪口呆的三個女鬼,微微一笑,朝她們走了過去。
遠(yuǎn)處的星辰終于撕破黑夜,露出點點光芒,只是沒有人知道這里曾發(fā)生了一場大戰(zhàn)。
倘若神獸小賤所說沒錯,那只神秘手掌來自魔界,那這天下,當(dāng)真會不得安寧了。
他走到甜甜等三個女鬼身前,負(fù)手而立,沉聲道:“你們本已經(jīng)魂歸地府,就該去冥界報道,如此游蕩在三界之中,是對秩序的不尊重,但念在你們還算不壞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趕緊投胎去吧。”
甜甜看著他,眼神中淚水晶瑩,不知不覺就流淌下來,瀟子墨最見不得女人哭,尤其是漂亮女人,更何況眼前的尤物還不是一般的漂亮,他急忙擺手道:“怎么還哭上了。”
女鬼甜甜抽泣說道:“鬼使大人,我們有冤屈,還請大人為我們姐妹伸冤。”
瀟子墨皺皺眉頭,喝道:“有何冤情能讓你們游蕩人間三百年不肯下地府,如實說來。”
甜甜回頭看了一眼兩個姐妹,說道:“此時說來話長,要從三百多年前談起。”
瀟子墨微微沉吟,看看天色,道:“既然這樣,我們回去再說,正好我朋友也該等急了。”
三個女鬼自然不敢有意見,一人三鬼離開荒城,朝著新月書店而來。
書店內(nèi),云羅又開始低頭看她的黑皮書,花二落百無聊賴,不知從何時拿出了兩壺酒,看了我一眼,說道:“小歌,喝一個?”
我與他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一起喝酒,接過他手中的酒壺,低頭嗅了一下,說道:“還是懷念當(dāng)年的百花釀,可惜現(xiàn)在再也喝不到了。”
花二落楞了一下,臉色有些黯然,他看向窗外,夜色中仿佛閃現(xiàn)出無數(shù)的輪廓,那些回憶和點滴,在千年時光里已經(jīng)逐漸平息,曾經(jīng)的世界和現(xiàn)實,已經(jīng)隔了太遠(yuǎn)太遠(yuǎn)。
他舉起酒壺,與我撞了一下,笑著說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反正我已經(jīng)醉了千年,不在乎這一晚。”
我看著他,回想起千年前的那一晚,我們誰都沒有想到,本該煙消云散的我們,竟然會長生,會活到千年之后。
我飲了一大口酒,清冽的感覺讓人精神一振,遠(yuǎn)處的霓虹在我的眼眸里逐漸閃爍,鋪成了一片朦朧的光色。
“二爺,你說我們算不算是千年的怪物啊?”我看向他,突然問道。
花二落恩了一聲,感慨道:“也許吧!”
身后的云羅合上黑皮書,插嘴說道:“我們雖然活了千年,但我們不是怪物,我們骨子里還是活生生的人。”
“有道理。”花二落跳到她身前,嘿笑道:“云羅,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問。”云羅歪過頭,葡萄色的頭發(fā)妖艷而明亮。
“在我的記憶里,你好像是一只妖啊?”花二落不懷好意地說完,立馬跳開幾丈,生怕云羅突然發(fā)難。
可是云羅卻一動未動,臉上的表情也沒有變化,我看著她,心里有些抽搐,我這個小媽,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和諧了?
過了好久,云羅緩緩開口,說道:“我是妖又怎么了?”